“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是啊,过年时人们盼春的心情已经抬起头来。
小时候,一到正月初一,奶奶就让我们早早起床,吃饺子。然后去给长辈拜年。年龄小的时候,觉得拜年就是过年要做的新新事,一到过年就随着大哥大姐姐们出去拜年。稍大一点,就想知道拜年的原因,就向奶奶讨教。奶奶讲,初一这一天叫“开正”还叫“开春”。人们在这一天里要出去拜年,还叫“走春”,意思是走在春天里。旧时的未婚男女都喜欢“走春”,想走出自己的“春天”来。
前不久看到《开元天宝遗事》中还有这样的记载:“都人士每至正旦午后,各乘车跨马,供帐于园囿或郊野中,为探春之宴。”意思是:唐朝时有些人过新年时在园林或郊野举行“探春之宴”。或“探春”,或“走春”,都展示了人们要尽快摆脱漫长的严寒,等待春的到来的心情。
我喜爱这种盼春的心境。我们北方种水稻的农民们,每当正月十五一过,就会拿着铁锨到田间打苗床,为了4月份春种做好准备。因为这时候大地还没有开化,地里不陷脚,土不沾铁锨,打苗床就好打了,等到开化苗床上的土就会松软。
幼年时我们这些农家孩子也会经常跟着大人们到田野间寻找早春野菜——大头菜的足迹。在那干枯的草丛中慢慢寻找,偶尔发现了小草中的绿芽,我们就会狂喜地蹦起来。可是挖出来一看,竟然是小草,就会垂头丧气地叹息,每次出去都是提着空篮子回家。就这样,我们还是一有时间就往田间跑,直到大头菜装进了我们篮子里。
大头菜挖完了,我们就开始寻找蒲公英、荠菜……我们吃了一冬的白菜萝卜,到了这时我们全指望野菜换口味啦,所以每到春天我们就尽情地品尝春的生命。
严冬季节,寒气袭人。单调的世界,苍白得令人发抖。一场大雪过后,刺骨的寒风在林间往来驰骋,肆虐逞威,林中的小鸟只得瑟瑟索索颤着身子,打着寒噤,忧郁地注视着漫天皆白的原野。期待着迎春花开的日子早日到来。那些平时满世界乱串的顽童,也只有藏在家里守着火炉烤地瓜,用那冻得红肿的小手,在那窗户上画着春天的梦想。忙了一年的农民这时也闲不下,男的要出去挖沟开渠,为了来年农事的水流畅通……那农家妇也是忙得不亦乐乎,她们在家里打草绳子,编草帘子,为来年开春,春种做准备。
然而大自然好像故意与人们过不去,春天总是姗姗来迟,不会顺顺当当的来到,特别是我们北方,当你在枝头看到春的气息时,寒冷依然漫长,直到3月末也感觉不到春的脚步,即使在4月初的田间旷野看到小草泛绿了,远山泛青了,那种冬的寒意时不时的还会来与你相伴,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名副其实的“春寒”。由于“春寒”的袭击,春的脚步怎能不蹒跚缓慢呢?我们北方的春就是这样迟迟。
到了清明,才能看到柳条泛绿变柔软,嫩黄的柳芽儿才悄悄地探出头来,人们才能感觉到春的暖意。真可谓:“一年滴尽莲花漏,碧井屠苏沈冻酒。晓寒料峭尚欺人,春态苗条先到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