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从冬去走到春来,又从春来走进春来。
你以不变的姿态,啜瘾,反臼。仰首不慕雪蝶,俯首不拈桃花。
一
我不是你的朝朝暮暮。
一百多个晨昏,已被我拂袖删去。
你固执地用三倍的光阴延捻成线,把自己拼命瘦成一枚骨针,想去缝补。
二
你,误食了我。我,一株兀自开放在高空的曼珠沙华。
流星是我炫媚幽邃而空洞的眼睛,月亮是我娇艳魅惑如罂粟的唇。
我旁若无人顾盼生姿,回眸之下,足以倾城。
伴风而眠,随雨而泣,我的芯却是空的。
三十个穿梭为一来回,我只一夕盛放成环,那二十九次如玦的痼疾已千年万年。
你又怎补缀得起?!
三
夜夜,我把月光之吻投在水中央,时而嘟成圆圆的咒语,时而笑靥弯弯成舟的模样。
兀自浅漾轻颦,不想有谁来渡。
闲看岸边的草蜢和飞蝗,怎样在夜色里蠢蠢欲动。
不看岸边的你怎样用寂寞织网。
四
你从一百八十颗如豆的光阴中挑拣出九十粒来播种。渐渐耕作成瘾。
你被自己感动。
三个月的对望,在你,便是一生。颠沛行囊,流放爱情。
把光阴豆洇在水里,终打捞不到一瓣心香,因为月光没有根,所以不会开花结果。
你把毕生的痴念,锻造成一座方舟,一双鞋,想横渡想穿越。
你全然不解么,世上纵有桃源,也隔着千山一样冰冷的红尘。
日里你使出浑身解数跋山涉水,夜里拿黑暗浸濯流血的双足。
你把执念研磨进磐石反臼回忆,又被反臼的利齿嚼碎,疼痛一圈圈纠结成无望的嗀纹,生动如幻觉。
就像我临水而镜的投影被鱼儿误作眠床,漾起一波波缱绻的涟漪。幻觉般生动。
五
不要再奔跑了,求你!
空气在你的脚步下骤然升温!而我,会在高温之下弥漫扩散至你的五脏六腑!我也会隐隐牵痛!
请你,请你在这芳草天涯,低迷柔暖的红尘里选择转身!
我帮不了你,只因,解药,在你自己手中。
冬去春回,今生的我,不是你的朝朝暮暮。
六
你终于停下脚步,迈出夸父的脚印,转身,再转身,再转身,转身。
用眼底的湿润对视我流星眸里深邃的空洞,用心尖的痛惜轻抚我月光唇边如玦的伤痕。
月圆,瘾发,在这荼靡的三月。你的血液已如墨。
你跌跌撞撞将浓稠的相思染黑单薄的天幕,执了巨笔,只手转北斗,排成七个字:
我--还--是--戒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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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