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万友诗选》序
王梓夫 张宝玺 刘 祥
韩万友先生喜欢诗,这是件雅事。几十年工作之余笔耕不辍,竟积累了千余首,如今集册付梓,实为可喜可贺之事。
朋友们喜欢韩万友先生的诗。亲朋相聚,每每诗惊四座,助酒兴、佐笑谈、令人愉悦,使人深思。助酒兴者亦有佳肴,佐笑谈者可有红袖,独给人愉悦深思者,惟艺术也。艺术者,真善美是也。
人们之之所以喜欢韩万友的诗,就是因为他写的诗真实。说实话,说老实话。没有哗众取宠者的华词丽藻,没有溜须拍马者的假大空,没有无病呻吟者的牵强附会。说白了,他的诗就是合辙押韵的大实话。许多人因为许多原因可能不喜欢说真话,但是绝大多数人还是喜欢听真话的。想听真话者不妨听听韩万友的诗,还是很过瘾的。“听说改革心慌慌,上上下下乱锵锵。心宽的干部没怎样,心窄的干部直骂娘。”(《听说要改革》)、“台上喝酒时时有,台下喝酒有时有。请君心里别难过,时时有时都得乐。”(《喝酒》)
说真话需要勇气,前不久有人听说韩万友要出一部诗集,不无担忧地说,他的诗能出吗?意思是他的诗说了那么多真话,他就不怕吗? 可见不少人还是怕的,怕说真话,怕有真情,怕做真人。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一辈子戴着面具的人,让人听不见他的真话,感受不到他的真情,见不到他的真面目,这人还有法交吗?女人遇上这样的男人,能爱吗?敢嫁吗?不考虑别人,他自己这样活一辈子有意思吗?
诗可以兴,可以观,可以群,可以怨。这是至圣先师孔老夫子为诗歌立的章程,可惜后来的许多诗家都忘记了。
说真话还要有真情,我们总说某某是性情中人,这是很重要的。长期以来许多人不但不敢说真话,更不敢表达真情。为了保护自己便拒别人千里之外,跟谁都留一手,话到嘴边留半句。这样的人没有朋友,他有权力有能力的时候不肯帮助别人,到他也“沦落”为普通老百姓的时候便怪不得别人不理睬他了。为了保官保位子便用铁板围了堵墙,当初为的是把别人围在外面,最终却将自己围在了里面。世态炎凉只是一定程度上表现了人心向背的趋炎附势,真正的因果关系则应该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暮色踏雪望故乡,前楼后店白茫茫。浮想联翩忆旧事,打草拾柴放牛羊。”(《雪中望故乡》)“挚友相聚酒杯扬,兴奋难收饮酒狂。届时忽闻他友病,仰天长叹泪汪汪。”(《挚友情·二》)“街头热泪告友别,不知何时再相约。祝君一去千般好,得志休忘这条街。”(《挚友情·五》)。韩万友的真性情,由此可见一斑了。
诗毕竟是艺术,艺术毕竟不是发泄,光敢于说实话是不够的。写好诗还必须有对生活深刻的洞察力和准确独特的表现力。别人没有看见的你看见了,别人没有想明白的你想明白了,别人没有说出来的你说出来的,这才是好作品。“棋艺奥秘万丈深,二人下棋只一分。让君一生把棋下,最终只能得一寸。”(《棋艺无边》)。
作为朋友,我们喜欢韩万友的诗,更欣赏韩万友退休以后的心态。一位有职有权的领导者,山珍海味吃过,洋酒茅台喝过,却没上瘾。一碟花生米,两条黄瓜,三两“二锅头”依然喝得有滋有味。过去出门有专车,现在友人相聚依然是官车辚辚,他却骑着个小三轮车优哉游哉而来,一点儿也不觉得掉价。过去几乎天天大宴小宴,现在十来个老同事轮流坐庄小饭馆设酒席,毫无怨气,一点儿不平衡都没有。这便是哲学,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哲学。“不比他做官,不比他有钱。不比他享受,不比他消闲。倒比忙碌且为乐,倒比一生总清廉。”(《不比》)
在《韩万友诗选》即将出版之际,本来想说一些评介的话,以表达我们同为运河文人的几十年的友情,想来想去,还是没有他自己说的好,若君不以为然,请看下面的他写的两首自题诗:
“风风雨雨数十年,可笑人生一瞬间。曾几何时谁评说,闲笔之人本姓韩。”
“忙忙碌碌官场走,告老还乡空两手,惟有清风明月在,韩家小子名万友。”
如果读者诸君读后忍俊不禁,正是我们所求的效果。
2007年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