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中国山西） 民族精魂的求索

引  子

泛着大运河波光的北京起点，历史扬帆中的漕运码头，在数千年日月精华的普照里，以新中国首都北京的新城区的新雄姿，与镇守北运河精灵的燃灯舍利塔，辉映着历史的厚重。通州人杰，为运河两岸的春播秋收，抒写了一篇篇滋味绵长的故事。

历史与现代汇聚，中国文学之乡生长出一批颇具影响的文化人。他们趟过运河，用方块字把通州的名字向流域外扩展。翻开叠起岁月的那本书，刘白羽、刘绍棠、高占祥、王梓夫……都在为家乡的响亮呼喊着。

有人担心，运河文化后继有人？延续发展是生命的本质，这块肥沃多姿的土地，必然生长出与时代共鸣的后来者。

他从运河东岸走来

他来了，从容地来了！带着新中国六十年的风貌，裸露着大运河鲜亮的风骨，昂首阔步，旋风一般刮出了一片现象，在中国文坛引起又一拨关注。

黎晶！又一个通州籍人氏，一个官员？一个彻头彻尾的文化人。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张抗抗在一篇文章里说道：“请允许我做一个不恰当的比喻，把黎晶称作一个多才多艺的‘五大连池’——他身兼数职：一为领导、二写小说、三作诗文、四舞水墨、五擅书法。齐了！五大连池的琼浆玉液，赐予他日月天地精华，创造出一个晶莹而坚实的黎晶。天佑黎晶，他的艺术成就，如同黎明的朝霞一般绚丽多姿。”

著名作家陈祖芬看完了黎晶的书画展后，无独有偶，她在那篇散文《关于黎晶作品展能治感冒及其他》里感言：“黎晶的作品，那毛笔的运动，似乎感觉到一种抑扬顿挫，好像在朗诵、在吟唱、在歌咏。黎晶好像只有四面出击，才能喷发他内心的激情……我只看到他的右手指上连写一百多万字，写出的一个鼓鼓的茧。这个茧，像一个印章，真正黎晶的印章。因为现在不用电脑写作的人，想必年龄不小，年龄不小的人，不大可能这么像飙车那样高速写作。黎晶能。有茧为证……于是他的诗、歌、书、画、小说这‘五大连池’便像当年的五座火山一样喷发了’……感谢我们这个时代吧！”

黎晶，北京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驻会副主席、党组副书记、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北京书法家协会副主席、北京书法院副院长、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音乐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华台北书法家协会顾问、中国军事写作协会顾问、北京市公安文联顾问、中国人民大学与首都师范大学兼职教授……符号太多了，早就把五大连池汇成了大河，这大河的源头，就在北京的通州。

黎晶的父亲，已故的老书法家黎世豪，抗日战争时期，从大运河东岸的留稼庄出走投奔了西北军，离开了养育的故土。“文革”前期，又因“右派”，带着出生于西安的儿子，少年黎晶落叶归根了。把黎晶抛在大运河的水土中。把基因种在培植基因的土壤里，过几年运河乡土人家的生活。他开始有机会真正沐浴流域里的阳光与雨露，编织起少年多彩的梦幻。

黎晶的中学时代，在“右派”、“历史反革命”、“错划富农”的红色恐怖的压抑里渡过。他曾跳到批判父亲的高台上，和军宣队辩论政策和策略是党的生命的政策底线；他曾跑到温榆河水利工地上，拜望被劳动管制的“神童”刘绍棠。他读了他的《青枝绿叶》；读了浩然的《金光大道》；读了柳青的《创业史》……他幼小的心灵中，已经开始把现实生活中的无奈、向往和美好，用文字虚拟地在自己精神世界的王国中，搭建了一个崭新的未来。

任何文学艺术的创作，都需要有着深厚的文化积累和生活准备。丰富跌宕的精神历练，这是创作的基础。

黎晶在“文革”中完成了自己的初中学业。他毕竟是一个由大城市回到家乡的“两栖人”，与农村孩子不同的思维方式，鲜明的人文个性，决定了他的人生命运。“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已是回乡知青的他，在这场中国式的人口大迁移的流动中，黎晶又一次选择了自己的命运，离开了大运河，带着家乡水土中的灵性，毅然地走了。他到哪里去？

北大荒再教育

黎晶随着上山下乡的洪流，从京郊大运河走到了北大荒的三江平原，他在嫩江的支流科洛河安营扎寨了。

这是一片纯净的土地，宽厚的政治空气让他如鱼得水。在山河农场几千北京、上海、哈尔滨、牡丹江的知青中露头了。黎晶1.87米的身材，让方圆六万八千七百六十二平方公里的黑河地区刮目相看。他成了篮球明星，在知青文艺表演中，他创作并朗诵的长诗《汽车工人新一代》获得了一等奖。大运河、科洛河的水流到了一起，南北交融所产生的巨大动力，让他由此顺风顺水，他当过木工、汽车司机、银行信贷员、人民警察……

“文革”结束了，当黎晶用鲜血浸透的入团申请书，被红色风雨打碎的时候，他居然直接加入了中国共产党。那是因为，党看到了他的一片赤诚，青春的火热。三个三等功，共产党的先进性，怎能将民族优秀的儿女拒之门外呢！

命运的风向变了，而后，命运在政治上为他创造了体验生活的各种条件。他当上了大企业的党委书记；黑河地区行政公署的经委主任、党组书记。当过县委副书记，区委副书记。更让黎晶自豪的是，当全国上映电影《新星》的那一刻，北京知青出身的县委书记的形象，让万人空巷。而他，在北大荒充足电后，当上了全国著名风景区，五大连池的市委书记。因此，他有了新的绰号“李向南”。他创作的市歌《神奇的火山杨》至今仍在传唱。

更让黎晶幸运的是，北大荒政声鹊起之后，他又衣锦归乡了。黎晶的大学同学，黄鹤楼下的赵常生，在楚汉毕业分手的会上，对黎晶这位大学的学生会主席寄予了期望。他曾现场写下了一首小诗“北国黎晶，一代精英，学生领袖，楚汉留名。文凭在握，如步青云，黑河出露，执政北京。”真让赵常生言中了。

黎晶二十年后，第二次回归大运河的怀抱。带着妻儿，一家三口。

运河的桨声

北京通州的父老，运河一样宽厚的胸膛，他们伸出了双臂，拥抱了这位“闯关东”的骄子。明亮宽敞，温暖的楼房伴着运河从不间断的桨声，让游子的心安定了下来，把双腿重新植入两岸优质的土地里。

家安定了，黎晶没有了后顾之忧，更可以展翅飞翔了。组织上好像有意让他了解的更多更深更广。十几年，他跑遍了延庆、门头沟的大山，与那里的人民结下了不解的情缘。这回燕山、太行山的生活体验，让他懂得了更多，知道了山水之间的仁智关系，更了解自己应该何去何从。他向组织上递交了申请，从区县调到了北京市文联，再次回归了人生的起点，圆了少年的梦幻。

写小说！从诗歌集《荒原劲草》未干的墨迹中走出。同作序的北大荒战友，著名相声演员姜昆话别。黎晶要把高度浓缩、经典、抽象的诗句，延长扩展，把无限的思想在无限的空间中放飞。

黎晶又成功了！六年的时间里，在繁杂的行政事务当中，他利用业余时间创作了两部长篇小说《殉猎》、《柳根》；完成了十二部中篇小说《信访局长》、《男儿河》、《选择》、《云手》、《村长乡长一个妈》、《只会种儿子》、《太阳没有血色》、《回游母系氏族》、《民以食为天》、《镇长九斤》、《纪委小干部》、《信访局长上访记》；四部短篇小说《错位》、《新麦客》、《公狼与少女的红围巾》、《白菜花》；发行了第二部诗歌集《拥抱风浪》。

没有别人羡慕的换位之说，从官员到作家的转换，那是一种响当当的必然。有文化和有文艺创作冲动的领导干部，是共产党领导干部应该具备的素质，不务正业？那是一种扭曲，自我摧残！

黎晶说：“文艺作品也是一种领导，一种意识形态和道德规范的领导，它用一种润雨无声渗透，在导演着一个社会的进步与发展，不要只看到领导形式发生了变化，要看到震撼心灵，启迪人生的巨大社会效果。这是我们共产党人的看家本领！”

太精辟了！不是吗？长篇小说《殉猎》发表后的一年时间再版三次，冲进了各大排行榜。北京人民广播电台文艺台的小说连播节目中，著名播音主持人罗斌、刘思佳男女对播，在京城引起轰动，创收听率新高。《殉猎》还被全国总工会推荐为职工图书馆藏书，被安徽文艺出版社再版印刷，推荐给中小学生。更值得一提，《殉猎》在台湾出版发行，让海峡对岸的炎黄子孙，通过中国汉字去了解中华文明。

《信访局长》——黎晶的文学代表作，也走进了广播，改篇电视剧。《信访局长》的续集《信访局长上访记》很快又要与读者见面。获首届长江文艺“完美中国文学奖”的中篇小说《男儿河》在官场，在公务员中传播。这不是领导吗？是的，北京大学著名学者中文系博士生导师张颐武看了黎晶的小说，他在《光明日报》上发表了评论：“黎晶的小说唤起我们相信中国”。

太精彩了！一部反映“文革”之后，农村巨变的乡土小说，作为北京市文联献给新中国六十年的献礼作品又与读者见面了，紧接着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第三次隆重推出了《柳根》这部作品。又是张颐武，这位文学博导、社会学家给予了高度评价：“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中，《红旗谱》里朱冯两家的世代恩怨，《白鹿原》中白家几代人的传奇人生都是表达彼时彼地中国经验的力作。小说《柳根》则是黎晶表达此时中国的一个范本。《柳根》这个题目既喻示柳家几代人的历史，是柳家这一血脉繁衍变迁的故事，也是中国乡村几代人生活的描绘，是对中国人所面临的根本问题的反思……这部书的历史感和《红旗谱》、《白鹿原》完全不同，以前的那些作品中难以清晰的未来已经成了黎晶作品中的历史。过去浑朦不明的变局，在今天已经条理清晰。二十一世纪中国崛起给予黎晶的历史机遇使得他的作品独具其他宏大叙事难以达到的高度。”

这正是黎晶式的领导方式成功的验证。

黎晶又出击了，他把触角伸到很多人只能为之仰望的音乐领域。他写了许多歌词，那还是从五大连池市的那首市歌唱起。《十八里哨所》、《心中的河》、《丰碑》、《英雄》、《小桥》、《北京又一年》、《我们都是北京人》……演唱者：著名歌唱家戴玉强、刘斌、佟铁鑫、于文华……还有美国的大学合唱队。黎晶于是乎又戴上了一顶新帽子，音乐词人。他说，这还是一种领导，民众自发，心甘情愿地接受了这一领导。其结果，是激情的澎湃，民众的向心。

这是一种比机械的说教更加聪明的换位和转变。

五脑人无脑

也许“五”是黎晶这位被文坛称之为奇才的吉祥数吧，那么多五字和他血脉相连。“五大连池”、“第五脑室”、“五艺俱全”……连他在北大荒喝酒行拳时最愿出手的还是“五魁首”。

人的聪明，先天后天皆有，人的成功则是汗水心血的叠加。黎晶则被所有认识他的人称之为前者，因为他是“五脑人”。

众人不解，黎晶的很多书画作品的署名都用了“五脑人”。有记者采访，他说“五脑人”确实存在，当然更是一种自嘲吧。首先是物质上的，从生理解剖学来看，人类的大脑分为四个脑室，即左、右侧脑室和第三、第四脑室。而黎晶做过多次医学检查，诊断书中明确写到，可见第五脑室。他说这就是物质的。其次是意识的，这样一个物质狂欲的社会里，什么人最幸福？“无脑人”最幸福，少了多少烦燥、苦恼和忧伤。“傻子”是幸福的，因为他单纯天真。

黎晶说，人的四个脑室都取之不尽，还有那么多荒芜可开发的土地，我的第五脑室何用？让他生长文艺吧！

黎晶说：“中国的书法艺术是中国文化最核心的部分。方块的汉字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老祖宗注入了深邃，一个字一幅图画，一个字一个故事。形式是文字内容高度抽象的概括，内容又在文字形体里无限地延长和拓展，这就是中国文字巨大的魅力所在。它不光是符号，它是道、是理、是和任何民族符号文字的本质区别。

聪明的祖先，又发明了宣纸、毛笔、墨、印、朱砂。宣纸纤维含量不同和分布的不均匀性，毛笔沾墨的多少，水分的添加，行笔之中的快慢，力的轻重，让汉字停留在宣纸之上，留下了无以伦比的奇妙。字与字结合而形成的章法、气韵加上红色印章在黑白布局之间的点睛，形成通篇结构上的精巧和恢弘，展示的艺术效果气壮山河……这就让中国文字从关系态升华到艺术实体态；让中国的书法艺术，从简单到复杂、从平面到立体、从一般到特殊。而书法艺术从社会实用到意识形态的剥离，进入到文化范畴的时候，完全成为了一种艺术欣赏的时候，书法艺术的创作就从众说的价值审美走向了特殊。这也正是书法艺术的创作者与受众之间，在信息对称上，审美价值相近上，作品的市场交换上，最难达到的统一。

黎晶成功地解决了这一对称。他提出书法艺术是文学的一种表现方式，他在人民大学、首都师范大学、全国书法高研班的讲座《文学的书法表现》引起轰动。他从文学切入，从书法艺术表现走出……他的演讲，在首师大中国书法文化研究院的博士生、硕士生的讲堂上，激起多次经久的掌声。他让书写中国汉字的方法，又走回到中国汉字形成的初始，让古老和现代统一，让内容和形式统一，让古老的中国书法艺术当随时代。

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院长，徐悲鸿大师之子徐庆年说：“黎晶的书法脱尽娇柔与造作，表现出凝重而飘逸，自然而生动的气质，在看似行云流水的挥洒中不泛含蓄蕴藉的风致。那线条的律动，把书家豪迈的激情与凌云的豪气淋漓尽致地诉诸毛端，让人感佩……他对书法创作如何与文学结合有他作为诗人的独到见解。他把书法创作溶入书写文字的文学内容和形式要求，调动尽可能多的形式语言要素，加强个性化的情感表现……与普通的书法家不同，黎晶更是优秀的小说家、散文家和诗人……他活跃敏捷的文学才思，灵动飘逸的诗人气质和激情澎湃的创作心态，成为滋养他书法艺术无尽的源泉和动力……他以书法为载体，在笔情墨翘之中表现对时代和人生的思考，诉说文学的故事，实践着写字向写意再到写理的诗意升华，这是他自己的理论。因此，在笔墨技法之外，我们更能看到黎晶的书法的书倦气，它的内涵和人文感召力。

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周铁农先生说：“黎晶的书法和他的诗词一样激情燃烧，极具时代感！作品大气磅礴，气势逼人而让人注视；作品风格别具，意境深邃而让人跳跃！他用他鲜活的个性，独有的人生感觉，反映社会、反映民生、反映事物运动的过程，产生共鸣的振动，实在让人欣慰！在一幅幅点线结合的变化里，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已不是字，是图、是意、是理、是用线条的语言讲述文学的故事……我们应该为中国的书法界庆幸，因为在这个步伐雄健的行列中，又出现了一位引人注目的时代新骄……我在他身上和作品里看到了民族文化的希望……他具有这样的潜力，我相信，在中国书法艺术之林中，定能成为一株高大的乔木。”

黎晶用作品说话，用沾透大运河之水的笔峰行走。他一次又一次地在创造传说。2008年11月18日，继在家乡通州举办的首届个人书画展后的十年，首都图书馆里近千人参加了他的《黎晶书画与文学展》开幕式，人山人海爆棚了！一点也不夸张，此举轰动文坛，轰动京城。

黎晶隔年后的9月18日，一个侵略者让民族汗颜的日子。他带着一百幅的书画作品，还有一部刚刚出版散发着墨香的长篇小说《柳根》走进了东北的大连，他用民族的文化纪念这一让民族永记的日子。当天的大连日报发表了评论：“黎晶来了，带着他的作品到大连来了！透过书画作品和小说，大连的观众将进一步感悟到黎晶丰富的人生经历，充沛的创作精神以及他艺术作品中与众不同的独特风格。谈他的书法，你会感觉到一种力透纸背的人生个性和时代风尚……很特殊，但不另类，他给大连带来的不仅仅是书法和国画，而是一个与时俱进的当代人的绚烂画卷和美好信念。”评论的题目是《黎晶书画别样红》。

市场也许是一种公正的评价。他的作品全部被这个充满文化空气的大连买走了！她们不仅相信艺术的升值空间，是因为这些作品让他们感动了！

黎晶还是中国书法艺术事业的大力传播者，他先后组织了八届国际书法交流大展、北京国际书法双年展、北京书法电视大赛……中国古老的书法艺术在几十个国家里，在有华人的所有国度里生辉，在中国大地上的年轻一代中弘扬光大。

绘画也是文学

黎晶从不敢妄言自己是一名画家，虽然有了一些符号，那只是为了组织活动的需要。虽然他从上小学到中学，作业本上画满了“三国演义”里的刘、关、张；墙报上是他多变的报头；“文革”中的漫画……如果顺势发展下去，我们相信，他一定会成为一个十分出色的画家，因为他具备了画家们所具备的天资和超越画家的文学功力。可是，他中途停止了，一停就是几十年，少年时代的画家梦，一直沉睡在他的第五脑室里，等待着……

黎晶忽然热血沸腾，是谁唤醒了他？他突然把写字的毛笔稀释，把浓墨化分五色，用书法的线条，哲人的思想，直抒胸意地泼洒在宣纸上，他又把他的文学故事变成了图画。当然，他也能再把看图说话还原于耐人寻味的故事。

黎晶的书法展里开始出现了画作，文人的画作。清一色的水墨，清一色的大写意，他没有专业画家的笔墨功夫和技巧。他强调的是神韵，水墨气象，不拘笔法的大胆行走。画纸跳跃出的却是另一番振作，让专业画家们眼前一亮。他们不相信，这位三十年不画画的作家、书法家，一夜之间竟将一张张的水墨画放在了展览厅里，被人们收购！

著名作家陈祖芬看了这些画说：“画上的两条鱼，那大眼睛里是那么的自信而欣喜，而笑者。那鱼鳍，竟是飞扬的，如一排起飞的翅膀，又如一排扬起的风帆。鱼一边奋力起飞，一边眼睛里满是笑意，嘴笑的那么大！笑，并起飞着。这是很难达到的境界，然而这两条鱼做到了。然而黎晶做到了。我实在太喜欢这幅画！人生最快意的，莫过于此了。还有一幅就是鹅，鹅的大眼睛里，好像看到了很多东西，有很多思想，这么明净的眼睛和这么丰富的思想，这是怎么融合在一起的呢？这思的鹅和那笑的鱼，叫我不忍离去！我想，或许，这是黎晶的自画像？

黎晶的画让作家们看懂了。她把画变成了故事，讲给人们去听。

黎晶的国画，充溢着国人称之为“阳刚之气”西方人叫作“壮美”的精神与气息。在他的画面上，历来雍容优雅的“鹅趣”竟然有着居高临下，虎视眈眈的气势。他笔下的苍鹰头角峥嵘，爪牙劲利，以静御动，活生生透出百鸟之王，“离天三尺三”傲睨环宇的性格。

文学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情绪化的表现，而书法、绘画则是把文学激情转化成创作的一种冲动。有了这种冲动，书法和绘画才有了一种动态，才会挥发出节奏和旋律。

黎晶说明年五十九岁了，他要把自己十几本的文学著作和书法创作，都融进五十九幅国画当中，去交给读者，让更多的人走进黎晶的精神世界里，窥视他心中的秘密。

我们期盼这一天。

尾  声

没有尾声，那是开始的首页。黎晶太神奇了，又太一般了，不是吗？他只是运河流域走出的一位，还有很多很多的后来者。

黎晶的文学和艺术成就的重要价值早已超越了文学和艺术的本身，更体现于行为过程的价值。一个壮年的党员领导干部，当过市委书记，却没有当上高官；当过房地产大公司法人，却没有成为大款；做为全国文化中心抓文艺工作的领导者，他具有歌酒终日优游享受的所有条件，但他却毅然走上了一条寂寞漫长、孤灯清凉的文艺创作之路。这个忘我创作的过程里表现出的最昂贵的价值，那就是对祖国，对人民的挚爱；对真理，对民族精魂的求索。这就是，他对祖国和人民的赤诚回报。

我们完全有理由期望并相信，黎晶以他的笔，将为人民奉献出更多更好的精神食粮，在我国书画和文学史上留下独具风采的一页。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山西省人民政府副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