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展秋和阿汤面面相觑，今晚古怪得紧。

两人同时面向刘巧儿尸体的方向，展秋看到她依旧坐得好好的。“是谁？别装神弄鬼，出来。”展秋喝道。

弯月如钩，月色如水，只有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阿汤侧耳倾听，对展秋摇摇头，表示没有人。

难道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者看不见的东西在作祟？

展秋头皮一紧，睁大眼睛四周望了望，可什么也没看到。

见阿汤神色自如的样子，展秋心里嘀咕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可是，展秋还是有点不安。如果面对一个人，哪怕再高大威猛，他也不畏惧。但如果是对付鬼神之类，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展秋真得是一筹莫展。

背靠背，展秋与阿汤静静地坐着。

听到那笑声后，两人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有展秋在身边，阿汤倒是很放心，竟然睡着了好几次。听着阿汤轻微的鼾声，展秋差点也跟着睡着。但想起那笑声，展秋又觉得坐立不安，只好睁大眼睛，看着月亮，看着星星。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展秋和阿汤站了起来，活动着有点僵硬的四肢。

村里早起的村民开始下地干活了。三三两两地走向村外的田地。

“昨晚没事吧？”朱荣提着两大笼包子急匆匆地走过来。

“恩，没事。”展秋回答道。

猪肉白菜馅的包子。香气四溢。

“真香，是王大妈做的包子哎！”阿汤高兴地说。

“可不是吗？王大妈知道你们值夜辛苦。一大早做的，这不，还冒着热气呢。”

展秋不说话，转眼间，五、六个包子已经下肚了。

“阿汤，快点吃哦，我马上要吃你那份了。”正说着，展秋忽然呆住了。

“你看，刘巧儿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朱荣凑上前，上上下下地扫了遍，“没有啊。”

“看手啊！”

朱荣仔细一看，果然有点不一样。但在早晨的阳光照射下，若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刘巧儿手指第一节指节都出现了淡淡的绿色。

展秋看了看朱荣，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怎么了？”阿汤吃完了包子，问道。

第一节手指变绿？听到这，阿汤呢喃道：“是它，它来了。”脸色突然变得煞白。大叫一声，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阿汤”，“阿汤”。

一眨眼的功夫，阿汤就跑远了。

朱荣哆嗦着，指着刘巧儿的尸体问：“会不会尸变？”

展秋迟疑了片刻，坚定地说：“不会。”

“我去找阿汤，你多找些人在这里守着，离她远点。”说罢，展秋急忙往阿汤消失的方向走去。

“村长，村长，你在这里啊，我找了你好一会了。”刘来顺叫着跑过来说：“好几家的大黄牛都起不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还好好的呢，今天早上放牛的时候才发现。牛都躺着棚里不出来，好像没骨头似地。”

“带我去看看。”朱荣安排了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远远地看着刘巧儿，跟着刘来顺去了。

摸了摸黄牛的脖子，体温正常。但眼神暗淡，四肢无力。 怪了，展秋也不在跟前，阿汤也不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朱荣仔细看了看，发现黄牛左耳后面有一个小孔。再看，几只黄牛的左耳后面都有一个小孔。问题就出在这里，朱荣断定黄牛的病与小孔有关！

 “兽医老郭呢？”

 “外出还没回来呢，算算时间，中午该回来了。”刘来顺答道。

 找了半天，才发现阿汤抱膝坐在村头土地庙的屋角里。

展秋叹了一口气，问道：“阿汤，你没事吧？”

 阿汤摇摇头，不说话。展秋也抱膝坐在他身边。

过了片刻，阿汤忽然说：“你也会死的，我们都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