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武雇凶前,表面文章做得有模有样,他很坦然地和马二丫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证,然后回了乡下。村里人都知道孙武离婚了,紫蓬街上生意红火的饭店也被人夺去了,都想安慰安慰,不料孙武说出的话令大家大跌眼镜。孙武说,我应该庆贺呀,去了个累赘,与传宗接代的大事相比,一点财产算什么呀! 这话无论从哪个方面去解读都说的通,的确,孙武应该高兴,马二丫其实就是一只不下蛋的母鸡,有什么好眷念的呢? 孙武没事就和村里的妇女们打打骨牌斗斗地主,要不就是和几个对的上脾气的老爷们喝喝小酒,唠唠闲嗑,给人的感觉就是孙武已经遗弃过去直面未来了。 但是,那只是孙武故意做出来给大家看的,是假象,目的不言而喻,真实的是,孙武已经买好了汽油,并且选好了点燃汽油的地方,只差一个人被压到现场去了。 张飞对这单活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如果能够漂亮地干完,他就想离开这个县城远走高飞了,毕竟老是靠揪着别人的小辫子搞点小钱也不是个出路,他自己明白,在这个县城,有很多人都惦记着给他一记闷棍。 张飞想,活该你是冤大头了,自己找上门的,可怨不得我呀。 当下张飞说,叔啊,杀人被逮住了,就是吃枪子,这可是顶了天的大事,但是我们弟兄就是天天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混日子的主,只要价钱给到我心里,一个字,杀,两个字,活烧,都由着你! 孙武知道对方开始要价了,心里没底,毕竟这种交易他也只咬牙跺脚地做了这么一回,多少钱和一条命可以划上等号,他当然不知道。忖思了会,心想这和买衣服也没啥区别,别一张嘴就被宰了,还是以退为进吧。孙武说,你们想要多少? 和张飞一起来的两个兄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喝的有点高了,一个嚷道,给,给五万。一个说,啥,五万?五万那是一条胳,胳膊的价码!不行,杀人是要偿命的...... 张飞又摸了摸光秃秃脑袋,说叔啊,你也听见了,五万块钱是一条胳膊的价码,杀一个人怎么的也得翻三倍吧! 孙武原来以为杀一个人也就三五万块钱的事情,没想到卸一条胳膊都已经飙升到五万了,心想这黑道上的也是跟着市场经济走啊。十五万太贵了,他真雇不起。 思忖了会,孙武说,算了,这个人我杀不起,不杀了。 不杀了?张飞问。 杀不起。孙武答。 ‘啪’地一拍桌子,震得碗碟摇晃着发出瓷质的碰撞,张飞说,你拿我们弟兄逗着玩呢?不杀不行了! 孙武的脑袋‘嗡’地一下懵了,意识到请神容易送神就难了,堆起笑脸说,几位兄弟,我其实就是想和你们交,交个朋友,杀,杀人的事万万可不敢干呐。 张飞说,朋友当然可以交,人也可以不杀了,但是我的弟兄们可都是要吃饭的,这样吧,你麻溜地给我们拿五万块钱,这事就算了了。如果你不给,别怪我这些弟兄下手狠,刚才你的话我已经录音到手机里了,你要杀人,杀的那个人叫赵大脑袋,住紫蓬街。我们要是把这录音往公安局里一送,或者往赵大脑袋的耳边一送,你想想你的下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