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孤独。习惯地享受这一刻。悄悄任夜色,托起我的思想,浮游。而我的心,恣意的飞。
情感的寂寞。一个人行走。不是伤,是种难言的脆弱。因种种外因,于我这样的身分,只能沉默。怕惹太多的麻烦。竟不知,沉默也是种无意的招惹。
轻轻回避。用一种为难的看似自然,迈着与心不相称的脚步,生怕一步走错,前功尽弃。
喜欢若尘那个名字,我的。用了多年。不是笔名,是一种我的代号而已。其实,我是雨后的尘。对命运安然顺从,不予反抗,看似绵软,真的吗?
此时此刻,此情唯有落花知。我愿生生世世,为梨花。素素的白衣,胜雪,却真实而不冷酷,哪怕一袭素缟,心中的爱意犹存。
我,无意做了微尘,雨后的尘。伏在地面上,不知要多久才能重新飞起来。
泊情暂莫问,生命的归宿。雨不肯再下,怕我就此遁了身形,再也没有灵魂可以依附。
为爱痴狂的年纪,已逝。静静梳理心事,梳不出头绪。一团乱线,扰神。索性,锁心。
锁不住,奔涌的思绪。不流泪的眼,如死海,无澜。
疾笔狂填词一阙,眼儿媚,小题因情。云:黄昏暮色渐临窗。风递夜来香。多情六月,笑颜正好,梦里水乡。 容谁小憩休疲惫,着意做文章。残思片断,跃然纸上,偏爱红妆。
弃笔。冷若冰霜的面庞,藏着多少无奈与凄凉。
浅试云衣。南风一夜蔷薇瘦。满地落瑛。梦里,我在捡拾,落花的残败,还有不曾醒转的幻影。
从梦走到现实。大把的药送到身体里。真的不用吃饭就好了。这个傻傻的天真的想法,让我感觉可笑。
现实情境之一则。孩子见我伤处,问:"晚上吃药了吗?记性不好的妈妈!"答:"吃过了!谢谢宝贝!"孩子再告诉我说:"是药三分毒。你身体里有多少毒了?"
听得恻然。是的,我的身体里,可能没有好的地方了。健康离我太远。不过,都说我这样的人,活得可能久长。不明白命运为何如此安排。我的身体里,藏了太多的毒吗?近我者,终被伤?
今夜,就是不想睡。想了许多大大小小的琐碎事情,从前的、近来的,或者没有发生的。意识到自己在睁着双眼,做梦。
呆愣地想起晚饭后孩子对我说的话,心下分明不大舒服。最记得真切的是给他洗澡时,问他:"长大后可不可以给我洗澡?那时,我就老了。"他不解地抬头看我:"老了你不能动了吗?要我给你洗澡?"听得心下一寒,轻轻问:"我能动你就不给我洗澡了吗?那时的我,已经老了呀!当然动得很费劲!"
心里酸涩,不是滋味。忽然想哭的感觉。毕竟是孩子,他说的话,我不生气,只是失望。
孩子没注意到我的情绪,继续快乐地说着:"妈妈,等我长大了,一个星期来看你一次!"这话,又击中了我的软肋,直直的眼神盯着孩子:"你长大后,不要和我一起住吗?"
"当然了!不过,你要是实在想我,就和我住对门吧。能经常看到我,我也能经常看到妈妈!"孩子认真地对我说。
"不!儿子,我将来老了,要和你一起住。我要你照顾我,不然我会想你的!"我也同样认真地对孩子说。可是,我的心,难受极了。
将来,我不会和孩子一起住的。但是,我想让他用这种善意的谎言来骗骗我,让我心安。我不会他一让我就住过去的,但是我要让他心里想着和我在一起的。为何不可?为何?
再思。关于一幕又一幕的转调之戏,介于爱与暖昧之间,我可能无意于今日得罪了一个小人。希望不会在日后有什么麻烦。不想生活太复杂,简简单单就好。
可能明天还有雨。洗了澡,依旧感觉满身的倦意。在孩子床边站定,看着这个我用心深爱的小人儿,清清楚楚记起他方才说的话,将来长大不和我一起住。原来,他说的就是多年后的真实情景。
掀开窗帘一角。只看到黑黑的夜,看不到月,也没有星。它们都去了哪里?怎么不肯给我一点光明?
夜,从此刻起,不、夜从很久之前起,就开始倾斜了,只是奔行于人生路上的我始终未觉察。而今呢?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悄然落下。
2008.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