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雨的云七十年感怀短文700篇》
第668篇 蚊子臭虫胳肢窝相遇记
是几十年前的老故事。大热天中午,大胖子烂醉如泥,四脚朝天的倒在床上,雷鸣般地打酣,蚊子和臭虫在大胖子胳肢窝相遇,俩小“吸血鬼”一顿饱餐醉饮后四眼相对:“你好!老哥也在这里?”“你也好!小妹也在这里?”
蚊子臭虫俩礼节性的客套一番后,忽然比起本事攀起亲来:
“我的本事最大,绰号叫‘小飞机’,可以飞天那么高,还常去天宫玩。玉皇大帝软乎乎的手一次紧握我的手不放,问我有什么困难,需他出力的地方尽管说别客气,朋友嘛。告诉妹妹,我回家后都舍不得洗手,亲戚朋友争着和我握手,说等于和玉皇大帝握过手,高兴得不得了。一只平日很傲气的雌蚊,原来和它打招呼都不答不理,听说我和玉皇大帝握过手天天来身边蹭,一次又一次要求握手。有一天还心血来潮,要和我配成夫妻,一同生个小崽崽呢。”
“你们成亲没有,生小崽崽没有?”
“是我忽然骄傲看不上它,我现在还是“处蚊”呢。”
“别再吹啦,早听出来你是牛皮客,吹牛不犯法哦,玉皇大帝和你是朋友,问你有什么困难,什么地方需要他出力,玉皇大帝的手握着你不放。握着不放岂不把你掐死了?”
“你既然不信就不说这些,还是说说我们自己的事,好吗?”
“我们自己的事,我们自己有什么事?”
“刚才同享大胖子鲜血时忽然觉得臭虫妹还挺可爱,本来是薄薄如一层纸,吸血后竟然变得那么饱满,像颗圆鼓鼓的黑红色豆豉,特有味。虽不苗条还有些臃肿,行动却那么灵活敏捷,身上又散发着一股异香。我就喜欢灵活敏捷,不喜欢笨笨呆呆的,还喜欢你身上的异香扑鼻。臭虫妹,我虽身材苗条,可苗条得有些过份,我有个好主意,想和臭虫妹喜结良缘改变基因,让我们的后代既苗条又不臃肿还带异香扑鼻。”
“那不成乱伦,不好,会遭天惩的。再说,我在地下爬你在天空飞也玩儿不成,又万一弄个小杂种出来,蚊子不是蚊子臭虫不是臭虫,像骡子那样非驴非马岂不遭笑,我爸爸妈妈也不会同意。再说我们刚见面,还没那个感觉没到那个份。”
“没有感觉没到那个份不要紧,可以培养嘛。什么乱伦不乱伦,现在连人间都这样,自然界也是,叫做改变基因。你连这也不懂吗?成亲以后我会背妹妹周游世界,兴许哪天去拜见玉皇大帝也和他握手,光宗耀祖一番呢。”
臭虫笑而不语,大概是心不在焉,顾着嗅大胖子的胳肢窝,是想,大胖子万一醒过来,就怕再没得机会了,乘机会赶紧再饱餐醉饮它一顿。
“你怎么成天闷声不响,不说话多郁闷呵。”
“成天嗡嗡叫有什么好,被发现了大巴掌一拍就没命。人说,‘会叫的猫不一定是好猫,会抓老鼠才是好猫’,喜欢嗡嗡叫的蚊子也不是好蚊子吧。像我,深更半夜不声不响,猛不丁儿吸几口,那才有滋有味又没生命危险呢。”
“既然你喜欢说这些,不说我们的事也好,就比比我们的本事,评一评谁的本事大如何。我的绰号叫做‘小飞机’,如同飞机一般快速勇猛,先在空中盘旋侦查,查着了肌肤的香气和香气中渗出的血腥味,就毫不犹豫的快速俯冲,用利器往那嫩嫩的肌肤——嘿嘿,墙上的钟滴答滴答两秒钟还没到,就吃着好几口饱饱的了,然后飞得高高的优哉游哉,谁也抓不着。那个大胖子的血多好闻、多好吃、多营养啊。”
臭虫晃动了一下,又嫣然一笑。
“我的绰号叫‘小坦克’。坦克你知道吗?你小飞机在空中显本事,我小坦克在地面展威风,别看你飞得高,可在地面你比我差得姥姥的。”
“嘿嘿,你不也吹牛。”
“谁吹牛了。会飞算不得本事,被叮得痒了的人一旦惊醒,大巴掌‘啪’一声就把你拍成浆。我是悄悄地,不动神色的挨近人家身边,我有本事等吃饱喝足离开以后他们才会痒痒,那时我早溜得远远的,抓不着了。”
“这偷偷摸摸的不叫本事,人叫做勾当,叫做不光明正大嘛。我‘小飞机’从来不干这偷鸡摸狗的勾当呢,光天化日之下或灯火辉煌中也照样大摇大摆,往他们身上飞,还‘嗡嗡嗡,嗡嗡嗡’的嚷,耀武扬威的在他们身边和脑袋周围打转,嚷着‘我来了,我来了’,还逗他们捉迷藏,一会儿立在他们高高的鼻尖上,一会儿扒在他们胖嘟嘟的脸上,一会儿躺在他们光溜溜的脑袋上,还常常一只腿金鸡独立着抖威风,反正他们抓不着我。偷偷摸摸像个什么,要敢作敢当,偷偷摸摸简直是小偷,‘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没意思!”
“什么叫不光明正大,糊涂呵,人间有句名言叫做‘不管白猫黑猫,会抓老鼠就是好猫’,又有一句叫做‘不择手段’,还有一句叫做‘闷着头发财’。我爸爸教我说,能吸到血不被打死的才是真英雄,被打死了算什么英雄!”
“算了算了,也不说这些,姥爷教过我一首‘蚊子歌’很有趣,我唱给你听听,开开眼界怎样?”
小飞机、嗡嗡嗡,先转圈、再下冲;
倒霉蛋、碰上我,叮一口、脸红肿。
他是官,好威风,咬得他、鼻头红;
痒难堪、也强忍,笑得人、肚子痛。
“这有什么趣的,什么先转圈再下冲,咬得他鼻头红,笑得人肚子痛,寡淡无味。你听听我姥姥教的‘臭虫歌’才真正有趣,真叫开眼界呢。”
小坦克、黑又红,最拿手、是钻缝;
胳肢窝、裤裆里,钻进去、像冲锋。
大会场、正开会,座席上、不能动;
不能抓、不能挠,屁股下,像有虫。
“什么钻缝、什么胳肢窝、裤裆里,低俗不堪,更没有意思。”
“哪里低俗,怎么没意思,那些官员整天耀武扬威,巍巍然不可一世,臭虫钻进了胳肢窝和裤裆里,痒得难受可又放不下面子,不能抓不能挠,弄得非常难堪,只能悄悄的扭动屁股,无可奈何的一副窘相活灵活现,怎没有意思。”
“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我们的事。”
“告诉了你那是乱伦,拜拜!”
喝得圆滚滚的臭虫本想在大胖子胳肢窝再喝个饱,不料
大胖子突然醒来,蚊子正得意洋洋的在他鼻的尖金鸡独立,被他肉坨坨的一个大巴掌拍成一摊血。臭虫吓得一回头就爬进他的裤裆,然后悄悄溜进了床的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