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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磁上的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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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原创 作者: 九米斋主 日期:2008/5/5 2 阅读:1620 次 【大 中 小】 A级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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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读到一篇《聆听那雨声……》的美文，作者用诗一样的语言，讲述了雨夜听雨的整个过程。 作者对听雨时的心理描写，如同一溪涓涓的清水，既有哗哗的轻响、又有水韵的灵动，可听、可触、可视；而对于环境氛围的叙述，更是以一种女性特有的细腻感触，把它表达得淋漓尽致。而文中表现出的一种情感：点点忧郁、轻轻的哀伤、淡淡的无奈——于生活、于生命，还有对于生命成长过程中那些美好时光的追忆。这一切，都令人从心灵深处发生一种共鸣。
生活总是向前的，生命亦一天天地成熟。许多时候、许多地方，因为情境与心境的不同，才让人的内心中发生一些不同的感受、感触，于是真情自然流露。这篇美文，当是作者的一种真情流露吧！正如这段文字：“或许天空中漂浮着的云也因为盛了太多的忧愁而需要把它转化成雨来释放一下吧！……云有忧愁了，可以让雨声诉说给大地，而人有忧愁了，却只能和黑夜一同叹息……”整篇的文字很有特色，有一种近似于水晶般透明的质感：既晶莹剔透、又有具象存在。古人说“一切景语皆情语……”，于这篇美文而言，确达到了这样的一种意境，是一篇情景交融的美文。不足之处是通篇被一种哀伤的情调笼罩，让人看不到一种释放后的快乐“色彩”，即是到最后的结尾，似乎也没有抖落这样的一件外衣：“窗外有微微的光亮显进来，夜要醒了，我却感觉倦意一阵阵袭来，小睡一会吧，说不定在梦中，我又是当年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小小姑娘了……”
其实，我读过这位作者的一些作品，确是一有才华的女子。她的文字语言很特别，初看上去，就象丝绸一样柔软、华美、典雅……当细细品味时，犹如捧着一掬碎磁，磁片上耀动着点点生命的光亮，这些碎磁有些尖利、有些冷峻、还让人感到有些疼痛。
记得早年读余光中先生的名篇“听那冷雨”时，是一番感受；吟咏着“好雨知时节”时，又是一番心境。读着这篇“聆听雨声”的美文，我仿佛看到了一个女子的成长过程：从雷雨夜赖在母亲怀里的小女孩、到一个人“上路”、到为人妻，如今，她已是让孩子赖在怀里的母亲了……可是，她仍在怀念着“当年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小姑娘”——这是一种少女难言的情结！是一个永远不能忘却的美梦！
也许，对一些美好事物的回忆，才是每个人医治忧郁的良药，这样，我们的生活才会如释重负。
附录（作者：安静）
聆听那雨声……
少年听雨阁楼上/红烛昏罗帐/中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而今听雨僧庐下/鬓已星星也/悲欢离合总无情/一任阶前点滴到天明。
[宋]蒋捷《虞美人——听雨》
夜深了，风从未关严的窗户的缝隙中挤了进来，在不大的空间中，它上下窜动，兀自地打着旋儿，洒下满屋的清凉，和着窗外扑簌扑簌的雨声，这原本凝重的夜就更增添了一种激动人心的魅力。
我斜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唐诗宋词选》。这样的夜，这样的雨声，成就了这样一种听雨的意境，而此时我那漂亮的书签歇脚的地方，正是蒋捷的《虞美人----听雨》。
今年的雨似乎比往年的雨要多一些，刚至初夏，就已经淅淅沥沥好几场雨了，并且这雨总是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落下——或许天空中漂浮着的云也因为盛了太多的忧愁而需要把它转化成雨来释放一下吧！这点倒是和人一样，在忧愁极度膨胀的时候，需要把它转化成眼泪来缓解这种压抑的情绪。
云有忧愁了，可以让雨声诉说给大地，而人有忧愁了，却只能和黑夜一同叹息……
唉，还是枕上听雨眠吧！
记得我很小的时候，特别惧怕雷雨交加的夜晚，在我幼小的心灵中，总认为那样的雨夜是滋生妖魔鬼怪的摇篮，（说来也奇怪，当那个小小的我在白天表现的极度不安和哭闹恐惧的时候，一定是风雨之夜要来临了。）于是，每当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时候，我总是哭哭啼啼地缠着母亲，蜷曲着小小的身子一动不动地赖在她的怀里，瞪着因惊慌而显得不安的眼睛、竖着耳朵无奈地听着那屋外惊心动魄的声音，狂风携着巨大的雨点拼命地敲打着窗棂和屋顶的瓦片，那雨点似乎有一种不可阻挡的空间穿透力，我弱小的心紧跟着它敲打窗棂和瓦片的节奏而不停地颤栗……雨点的声音时而密集时而疏散，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时而沉闷时而清脆……听着，听着，我会猛地将头埋进母亲怀里，全身竟也筛糠般地抖动了，只有这时候，母亲才真正意识到我的惊惧，她会轻轻地用她温热的手慈爱的抚摸我的脸蛋，慢慢地有节奏地摇着我，轻声为我吟唱她小时候姥姥教她唱的童谣，此时，我因恐惧而颤栗不已的小小的身躯会在她的轻摇和浅唱中慢慢变得平静，我的耳朵像是安装了一根天线，只接收母亲悦耳的声音了……
稍大一些，当我出落成小小少女、喜欢捧着一些朦胧诗似懂非懂装模做样地读着感受着的时候，我已经不再惧怕雷电交加的夜晚，相反，我逐渐沉迷于雨夜听雨，屋里柔柔的灯光，屋外淅沥的雨声，我的心也会随之飘忽不定。站在窗前，听着屋外无节奏的稍有点狂乱的雨声，望着灯光轻罩下迷蒙的雨雾，我会想起戴望舒的那首《雨巷》，于是，懵懵懂懂的少女的心会想入非非，似乎自己就是那小巷中撑着油纸伞踽踽独行的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姑娘……再大一些了，忙学习，忙工作，忙结婚，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夜里听雨的情趣已经被这些琐事消磨的只剩下一点点可以回味的痕迹，直到一不留神忙着有了孩子，而我的孩子也如当年的我一样惧怕雷电交加的夜晚的时候，我才又有机会重新拾起雨夜听雨的这份心境——每当电闪雷鸣、风雨交加的夜晚，我的孩子也如小时候的我一样，蜷曲着小小的身子偎在我怀里听我吟唱在这样的夜晚母亲曾经为我吟唱的童谣……于是，雨夜听雨的这种心境从孩子出生捡拾起来，就一直没有丢掉过，只是在鳞次栉比的钢筋水泥丛林中，我听到的所有的雨声都只是一种单调而沉闷的“笃笃”声，在这样的雨声中，围绕在我脑中的总是一个问题：到底是这些年自己听雨的心境变了呢？还是雨本身经过城市里钢筋水泥丛林的过滤而变的毫无灵性可言？
窗外有微微的光亮显进来，夜要醒了，我却感觉倦意一阵阵袭来，小睡一会吧，说不定在梦中，我又是当年丁香一样结着愁怨的小小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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