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
我如此娇艳地绽放
请不要忘记
我此时此刻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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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苏小艳,一个为爱横冲直撞,义无返顾的女子。
黎军顺其自然地和我成为了恋人,尽管他并不怎么承认。
可是,他的的确确拥有两个女朋友。
郝兰说即使再难过再放不下也不该委曲了自己。
可是我告诉她这就是我想要的爱:只要轰轰烈烈,只要曾经拥有。
萧琳在一旁沉默了很久后说,“小艳,其实我觉得你挺让人不可思议的,尤其是有些时候,就像一只狼,一只披着羊皮的母狼,溢满了野心。”
我和郝兰同时笑出声来,郝兰还不断地说比喻地好,实在太经典了。说完又继续笑个不停。
我边“哈哈”边说:“对呀对呀!我就是有野心,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美丽的恋爱中那惊天动地的一秒,就已足够。”
所以在2005年4月27日凌晨,那一秒,我把自己给了他。
疼,真的疼,疼得我无法站立……
无所谓对错。
黎军是个自控力很差的男生。
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傻,天真地以为,这样,就可以把他捆绑在自己的身边,就可以得到他,就可以让他因为自己感到自豪,如同对文娅一样。
真是傻得可以。当然,这些都是在许久以后才懂得的。而当时,完全没有想过,只是一味地付出,付出,付出,直到自己什么都没有。我觉得仿佛是拿了整个生命整个幸福去做赌注。
后来的我渐渐地消沉起来,像所有这个年龄的女孩子,开始只是偶尔的苦闷与没来由的悲伤与压抑,可是只要稍稍不注意,便变得消极,脆弱,颓废。
开始进入一些不适合这个年龄的场合。开始结识一些不该交的朋友。融入一些曾经想都没想过要涉及的圈子。
学会了吃烟,还带着黎军去那些“乌烟瘴气”的地方,其实黎军很不喜欢这样,所以当他非常生气地拒绝老大的邀请时,我假装不高兴地嘟起了嘴,可是心里,却感到欣慰。
黎军,在你眼里,我一定是一个坏透了的女生,对吧?
可是我已经变得连自己都快要不认识自己了。
每周六,我都会玩地很晚才回寝室,有时寝室关大门了,就干脆往黎军的租房去。
有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已经很晚了,我却任性地拉黎军去滨江大道散步,因为这晚电站上很难得地灯火辉煌,各色的灯绚烂地照着,我喜欢这样的夜景,美得让我不敢睁开眼睛。可是在缓缓走着的我正仰着头陶醉地呼吸着从江上吹来的凉凉的风时,突然有两个拿着砍刀的混蛋叫我们站住,我回头瞪了他们一眼,恨他们破坏了这样的美好。黎军意识到危险的那一秒立刻拉起我的手奔跑了起来,路上的行人少得可怜,我听得见耳边呼呼的风声,还有军迷人的喘息声,我忽然觉得很喜欢这样的奔跑,让我觉得拉着我的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像是我的救世主。
也是第一次,从军那高一以来一直干净明朗的脸上看到了刚劲狂野,那是一种快要成熟快要长大的男人的味道。
我和军跑了很远很远才不见了那两个混蛋。我哈哈笑着边喘着粗气边大声冲黎军叫:“天啊天啊!好刺激呀!”黎军笑笑,“完了你疯了!”我说“对呀对呀,我就是疯了,从和你在一起的那一秒就疯了。”
黎军扳过我的脸轻轻吻了下来,长久,无止尽。
可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黎军,为什么你都不愿意承认呢?
上午的音乐课。
被点到名的同学可以叫上一位朋友合作表演节目,当大家要求音乐委员表演时,我想都没想便点了黎军的名,其实现在班里有谁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呢?
大家都闹嚷嚷地起哄,可是黎军却怎么也不肯上讲台来,对噢!我怎么会点了他的名呢?明知他什么都不愿承认的。
于是我就像一个傻瓜一样孤零零站在讲台上。
李桦还故意很大声地喊:“哦唷!人家不领女朋友的情咧!”
黎军,你怎么可以这样?全然不顾我的感受??
郝兰就坐在离他不远的位置,上自习时,她问黎军上音乐课时干嘛要那样?黎军没理她,她就说黎军身在福中不知福。
黎军只是淡淡扔给她了一句:“我和她又没有在一起。”
郝兰后来讲给我听时很气愤地挥舞着胳膊,“真想替你甩他两耳光。”
对啊,亲爱的郝兰,我的好姐妹,你现在只是想给他两耳光,如果你知道我已经把自己给他了,你会不会想扒了他的皮?或是……再也不搭理我。
黎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为什么直到现在你还是只承认文娅是你女朋友呢?那我算什么?你对我做的那些事,又算什么?
你知道的,我的奢求不多,我只想要你承认,就像文娅那样,为什么都不可以呢?
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当萧琳戳着我的脑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你脑袋锈掉了呀?”……我的眼泪便止也止不住地往下砸。
萧琳,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就是那样地没骨气,还用自己无限度的胸怀去包容他。可是,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
郝兰说:“你现在还可以自拔,真的。”我难过地想,不可能了,我连同自己的一切都给他了,甚至自己的身体。你叫我如何放得下?
只走错了这一步,我便伤得粉身碎骨。
可是,为什么我就离不开他呢?为什么呢?连一点离开的勇气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从前的苏小艳哪里去了?!
现在剩下的,只是卑微与颓废。
黎军,多珍惜我一点,多爱我一点,好吗?
就在这样几近乞求的同时,我深深知道,我失掉的,不只是我的骄傲,还有在爱情中应该拥有的尊严。我就是一朵被爱情冲昏了头并把自己禁锢起来的花儿,颓败地开着。
黎军是一个伪君子,我经常这样想。
可我就是这样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伪君子。
在旁人跟前,他从来不承认和我的关系,对我也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可是和我单独在一起时,他有骂过我婊子。
怎么可以这样?
可是,我竟然原谅了他。
竟然,原谅了,他。
如果他就这样对我,一直这样,或许,我也可以不用撑得那么辛苦,可是为什么,有时候却又对我那样的好?是愧疚么?
我记得的,和他在一起的每一个小小的细节我都能清清楚楚的记得。
才能让我找到太多的借口来原谅他。
他怕我喝生水,怕我生病。每次我端起装着自来水的水杯,他就会很紧张地一下夺过我手中的杯子,他知道,我任性地从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当我在超市的“玩偶专柜”前久久驻立时,他就挑选可爱的黄毛小鸭子送给我。我问为什么,他说因为你喜欢。
而每一次吃饺子我总是闹不够,他会把他的给我,然后笑着看我吃掉。
还有他的心跳,抱着我时才能听见的稳健的心跳,都使我震惊过。虽然并不知道那样的心跳声中究竟有没有为我奏响的一秒。
他经常说我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奇怪念头。所以会担心地把我抱在怀里,说:“小艳,有些事,你真的想得太多了,其实许多时候一切都很简单的,为什么你要想得那么复杂?不是只要开心就好吗?”
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我总是陷进去,就再也醒不来。
对啊,简单,我记得黎军以前说过,他喜欢简单的生活。
是不是,真的是我多疑了?
又是一个周六。
下午放学后,我拿了烟和打火机,便去黎军的租房找他。
我静静地坐在床头,眼睛看着自己的鞋。
黎军跑下楼去买了一瓶白酒上来,就一个人坐在窗台上喝,闷闷的,也不理我。
我去抢他手里的酒他就把我推开,“女生喝酒不好。”
我突然想起今天陆羽告诉我黎军中午接过一个电话,好像是个女生打来的。嗯……是她吗?
真的很想问问他究竟怎么了,发生了什么吗。可我说过我不会问及有关文娅的事。
于是我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许久之后,黎军突然把手中的空酒瓶往地上一砸,“砰”地一声,振得我的耳朵一阵发麻,神经也紧绷了起来。黎军从窗台跳回屋里,有点摇摇晃晃的,一定是喝醉了。
他走到墙上贴着的一张海报前,冲着那上面的人就是一拳,接着又是一拳。我在旁边吓地说不出话来,愣着看他砸墙。一拳又一拳,墙灰都被砸地掉下来。我刚想要阻拦他,他却喃喃地说起了酒话:“你知道吗小艳?她像极了文娅,像极了!”黎军死死盯着海报上的那张脸。
文娅??你不是说,你不会再和她联系了吗?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为什么她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自己却去了那么远的地方?她难道不知道我很想她吗?为什么我努力去遗忘,她的影子却更加清晰?”
就在那一刻,我听见了自己的心撕裂时刺耳的声音。
为什么经过了这么多?你还忘不了她?
她究竟给了你什么,让你对她如此念念不忘?甚至无数次地忽略我的存在?
你一直都不承认我是你女朋友,可是当别人问起文娅时,你就沉默了。
这都代表什么?为什么我都看不透你的心?
我发了疯似的冲出了门。却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很大的雨,真的很大很大。
我已泣不成声。
一个人呆呆走在雨中,不知不觉就来到了“waiting”酒吧。
是我经常去的酒吧。
我要了一杯啤酒便一个人坐在角落独自舔舐伤口,感受那种“哗啦啦”流淌着的痛与恨交织的血腥般的滋味。
酒吧里一直放着张柏芝的《几分之几》,沙哑的声音让我想到“卑微”这样的词。
我一直低声下气
面对你三心二意
变得不像我自己
更没离开的勇气
听说她也爱着你
比我多一点权利
爱不必强词夺理
面对你我沉默到底
……
你甜言蜜语我不言不语
我们又继续陷入一场爱情拉锯
你说她爱你爱得很费力
我对你来说到底又能算个什么
我撑不下去就快要窒息
曾经我为了爱你变得傻得可以
我只是她的几分之几
三个人的爱算不算拥挤
“一个人么?”
一个看起来小小的男生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他的皮肤有点黑,笑嘻嘻的一张脸。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他,坦白说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坏。
“文洁。”
我一听见这个名字,心就“嗝噔”了一下。
“干嘛取个女生的名字?认识文娅吗?”
“不认识,怎么?你朋友吗?”
我低头喝闷酒,不想理睬他了,就因为他的名字。
我一想起他的名字心里就莫名地不爽。
“不开心吗?“
“走开好不好?我要回家了。”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
家?我现在能回家吗?就这个样子?如果父母知道我的事,他们一定连打死我的心都有。
我只好无奈地走,已经11点左右了,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黎军的住房楼下。
为什么脚,都不听使唤呢?
黎军把头埋在两膝内,坐在楼梯口。一听见动静,他立马抬起头来,然后我看见了一张憔悴不堪的脸,心生生疼了起来。
黎军冲出来抱住我。我才发现他浑身也湿透了。可是我仍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和一种说不出来的,一直迷惑着我的味道。
军,你是不是一个魔鬼?为什么,无论怎样,我都在劫难逃?
“我找了你好久,很担心。”迷死人的,少有的温柔。
“军,我得到的只是你的人对么?为什么不把你的心给我?”
他只是沉默着。我甚至感受得到压抑的空气,压得我难受。
“军,你都可以狠心撕掉文娅的照片,为什么不可以驱逐掉她在你心中留下的影子?”黎军的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只是很轻微的一下,我的心却被牵扯着狠狠疼了起来。
……
“军,是不是得不到的东西,永远都是最好的?”
“你又在想什么呢?”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变成了你的包袱,一定要丢掉我。好吗?”
“为什么?”
“因为一直背着包袱,你会很辛苦的。”
“唔,可是我愿意背啊。”
“是吗?那你好好珍惜好吗?”
“小艳,其实能够有个包袱让自己背,也是件幸福的事。”
“是么?”
“嗯。……对了,明天你会回家对么?帮我寄封信。”
“好的。”
总是这样,和黎军在一起,我就会忍不住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总是这样。
我永远也别想猜透他心里所想的。
他也永远不会忌讳在我面前干什么,因为不怕被我知道,因为认定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怪他什么,认定了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他,他也不会失去我。
我他妈的就是一犯贱。
永远别指望着看清他如恶魔一样的心。
那封他要我寄的信,原来是写给文娅的。
当他把四张写的满满的信纸和一张潦草不清的地址给我时,我想都没想就一下塞进了包里,等买了信封写地址时,才茫然了好久。
看着潦草的“文娅”两个字,我如同虚脱了一般。
但是这样的地址,连邮编也没写,黎军,你要我如何寄出去?
究竟为什么,要我来寄这封信?你是在装傻还是在暗示我什么?
里面一定会提到我,对么?
正想着,突然一张照片从信里滑落了出来。我捡起来,是黎军的。
我记得前两天我找他要过照片,他不是说没有么?
强烈的好奇心指使着我去打开信。
应该……不算偷看吧?……我毕竟是他的女朋友,……看一下信总该可以吧?……
……
“我们一定要考入同一所大学……”
“你真是傻地好可爱,可爱地让我心疼……”
“想念你微笑的样子,想念你生气时噘起的小嘴……”
“我最在乎地是我的亲人,我真正的朋友,还有你……”
“你身体一直不太好,所以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
可是为什么?有关我的一个字都没有。
信里满满载着的,全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关心与疼爱。
黎军对文娅的爱。
我拿着信抑制不住地哭了。
突然有人拍了拍肩,我抬起头。
那个……上次在酒吧遇到的男孩。文洁。
“看信也能看到哭,真有你的。”他瞪着一双不可思议的眼睛。
“少管闲事啦!”我慌慌张张擦干眼泪,心想这么糟糕的样子被看见了真是丢脸。“你到邮局来干嘛?”
“我看见一个小妹妹坐在这里哭地惨兮兮的,就来看看咯。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他嘻皮笑脸地说着。
懒得理他,我把信放回包里,起身走了出去。
文洁跟上来,“你在哪里读书?”
“和你有关系吗?”
“如果是校友呢?”
“不可能啦!”
“怎么不可能?”
“我怎么会和你这种人是校友?……拜托,你很烦咧,离我远一点啦!”
“你是1中的吧?我看见你胸前别的校徽了。”
“又怎样啊?”
“我也是1中的啊!”
“又怎样?”
……
文洁似乎被我气地不轻,没有说话了。但还是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
“喂,你哪个班的啊?”自己刚才的态度的确有些过分了,看着他一脸郁闷的表情,我主动接话。
“嘿嘿,07级,10班的。”那张脸真是变得比什么都快,刚才郁闷的表情一下就烟消云散了,挂上的又是那副嘻皮笑脸。
“哦。”我想,他真是个单纯的人,喜怒哀乐可以挂在脸上,不像我,还得伪装。
当我把信以及信封递给军时,我微笑着对他说:“不好意思哦,你那个地址我看不清楚,而且,你好像忘了写邮编了吧?所以没能帮你寄出去哦。”
真是佩服自己佩服地五体投地。
我居然还笑的出来。
当我把这些讲给上学放学整天整天跟在我身后转的文洁时,他竖起大拇指直夸我太会演戏了,不去拿个什么什么演员奖的就实在太可惜了。
我只是苦涩地笑笑。
从没想过这个暑假来得这么快。
炎热,焦躁,无止境。
军整个暑假都不会给我打电话,一个电话都不会。我早就知道。
有时真的很想问问他,我究竟算个什么?
可是又何必呢?一切不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么?怪得了谁呢?就算是问了,也不会有答案的,从他那里,别想听到任何回答或者承诺。
文洁家离我家很近。在这个漫长的暑假,除了萧琳和郝兰,就是他和我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了。
他总是说,黎军是个花花公子。
我说不是。
他说反正你就准备着掉死在一棵树上算了。
我说我已经掉死在一棵树上了。怎么?你不知道吗?
然后文洁就会皱着眉头看着我,然后说,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
我说那我要什么样子?
文洁就会半天说不出话来。“小艳你以后都别这样了,你这样那些爱你的人会伤心的。”
我说除了萧琳和郝兰,是没有人会为我伤心的。
每每说到这里,我们就都会开始沉默。
我的记忆里总是刚上高一时那个蹦蹦跳跳的我。
我经常想,那些屁颠屁颠跟着黎军跑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军,我希望我们回到那个时候,而不是后来,因为责任,因为愧疚,而把你捆在我身边的后来。
或许,真的像萧琳曾经说过的,你只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恋人。
可是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
只是很短很短的时间,我们之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的苏小艳到哪去了?
曾经的那个糟糕却快乐的自己哪去了?
我把她弄丢了。
开学时就会文理科分班。军曾说过,他会选择理科。而我喜欢的是历史。
我永远也不指望把他拉到文科来。
所以我们注定分开。
在暑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和父母去九寨沟,游览风景时突然觉得自己其实和黎军相隔很远。就像有无数的山挡在我们中间一样,忽然很想逃离,逃离他身边,逃离希望楼——那个满载着回忆的教学楼。
高二。
我被分到了文科6班,萧琳在文科15班。而黎军和郝兰,依然留在14班。
刚开始的日子,真的很不适应没有他的教室,通常我会很习惯性地向后张望,直到看不见黎军的脸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14班的学生了。我还会经常怀疑这是不是我的教室?为什么身边全部都是一张张陌生的面孔??
每到这时,一种空洞而恐惧,无助而伤感的寒潮就会涌遍全身,吓得喘不过气。
可不可以,不要这样?
可不可以,回到高一?
开学时军已经搬回寝室,不再租房。
而我,也再没有去过那些“乌烟瘴气”的场合。渐渐地,生活开始重新走上正常的轨道,只是,刚进高中时那个蹦跳着拉着萧琳的手嚷嚷着的我找不到了。
是因为长大了么?
现在的我,对军也没有那么计较了。他是否还在和文娅联系我也不想过问了。其实只要他对我好一点,我就可以很满足。记得很久很久之前,我甚至没有奢望过我们会在一起咧!所以,就现在这样,已经足够了。
而且,虽然黎军不说什么,可我知道他还是关心我的,即使不一定把我当作生命中的唯一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但是,已经够了。
每天晚上下了自习,黎军会约我在操场散步,有时就只是在希望楼前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静静站着,一句话也不说。
可是我觉得那样的时刻却是最美的。
黎军永远不会知道在月光下,他的投影有多么好看。
那成了我永远珍藏的瞬间。
几米曾说:幸福的步道那么短,我们可不可以赖着不走?
军,我想陪你一辈子。
原来一个人在爱情中,真的可以变得很温柔。从前大大咧咧的那颗心,因为黎军,被磨地柔软细腻了。
军,那你呢?你把你的温柔,都给了谁?
农历八月十五,月圆之夜。
我打电话到黎军的寝室,他的室友却告诉我黎军到陆羽的租房去了,于是我拉上郝兰又冒了一次险。
我们决定,不回寝室睡觉了。今晚整个宿舍楼就只有一个生活指导员。其他的都回家吃月饼了。留下的这个挺懒的,我们知道她从来不检查寝室。
所以我和郝兰胆大地闯出校园,到了陆羽的住房。陆羽是黎军少有的几个好兄弟之一,并且是喜欢郝兰的,这个谁都知道。
可是住房里没有人,我们在门口等了许久也没见他们回来,于是我拉着郝兰上顶楼,“走,看月亮去!”
郝兰跟着我爬上了屋顶,那里可以坐着看月亮。不过今晚的雾却很大,连一颗星星都没有。
环顾四周,学校门外这一片区域都是出租房子给学生的。这时到处都亮着灯,闹腾腾的,显然都还处于晚上开联欢会时的兴奋状态。
和这边屋顶紧挨着的,是一个有天台的顶楼,围着放了一圈盆栽,很漂亮,轻轻跨过去,就可以到达隔壁楼顶。
我和郝兰正东张西望着,隔壁天台的门突然打开,两个清瘦的男生走了出来。
“怎么没月亮啊?”其中一个男生问着。
“早说没月亮了!你还不信。”
那个男生突然发现了我们,他做了一个很夸张的动作,随着大叫了一声“美女蛇”,我和郝兰就哈哈笑了起来,前仰后翻的。
后来那两个男生把我们请到了他们那边玩。
屋子里有很大一群男生。有几个围着在玩扑克,还有一个在看影碟。
我和郝兰都不是认生的那一类,所以不到一会儿,便和他们打成了一片,聊得很投机。
当然,谁也不会想到在许久以后郝兰竟会和其中一个叫张果的男生交往。我相信郝兰也不曾想过。
所以后来她说既感谢我又恨我时,我难过又自责。
“和张果的相遇,全是因为陪你去找黎军而一手造成的。”这是郝兰的心被狠狠地伤过以后咬牙切齿对我说的话。
当然,是许久以后的事了。
就在那个十五的夜晚,我最终还是固执地拉着郝兰跨过顶楼下去找黎军,毕竟两个女生和高三的一大群学长们呆在一起,还是不能排除危险的可能性,何况大家也不认识。
军开门的时候吓了很大一跳,显然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我闻到酒精刺鼻的味道,他又喝了酒。
可是最近军真的对我好了很多,上个星期下很大的雨,军在那个拐角处撑着伞等我,让我莫名其妙有了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还让我每天中午和他一起去吃午饭。
姐妹们也说:“算那小子良心发现,知道对我们小艳好了。”
郝兰则软绵绵地趴在我的肩上,“小艳,其实黎军就是嘴硬,我看他其实早就肯定你了……你想啊,一个男生明明有女朋友,他还会不会和别的女生在一起?他能为你动摇就说明他们的爱情本身存在问题。所以呢,你也不要再认为自己是什么第三者了喔?!”
不愧是好姐妹,说到我心坎里去了,虽然无人再提及,但是我却一直在乎着自己是否一直背负着第三者的罪名。
萧琳说过,没有所谓第三者,就算有,也是不被爱的那个,爱情是不讲究先来后到的。
可是仍然有关心我的人对我和军这不明不白的关系感到疑惑,会问我,和黎军还在交往么?
我总是笑笑回答,“没有所谓开始,也没有所谓结束。”
军,无论你对我怎样,这,才是你希望听到的答案吧?
我把压力全帮你承担了。
而现在最令我头疼的,是我的学习。
眼睁睁看着从开学的前800名下滑到1000名,再到现在的1400名。
天啊!这样的成绩,我该怎么办?是因为黎军吗?因为想着他,才让我如此心绪不宁的吧?
军,我们之间,有着不平等的交易。我付出的太多,失去地也太多。
而你呢?
我们的教室已经搬到了14班楼下,可是黎军从来没在我们教室门口出现过,我安慰自己说不来找我也好,省得我跟大家解释。
倒是文洁跑地勤,因为十班和我们教室距离不算太远,所以他总是不时地在课间伸出一个脑袋在教室门口向里张望,害得一些同学一直误认为他就是我男朋友。
6班有一个叫何倩的女生,是黎军以前的初中同学。
而且何倩和文娅的关系,好象还不是一点的好,而是很好很好。这让我有一种莫名的不舒服感,看见了何倩,就如同看见了文娅一样。有些不爽。
可是我都尽量地忽略他们,忽略这一切。
黎军告诉我说,他和文娅分手了。因为文娅听说了我和他的事。
是么?我到底应不应该相信你呢?军,你是我唯一爱的人,你说我应不应该相信你?
2005年的圣诞节,当复活钟声敲响的那一刻,军为我戴上了一个刻有“ve”字样的半心形藏银,而他自己,戴着另一半,“lo”。
军,如果我们可以一直走下去,永远不分开,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