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 我敢去 未知的任何领域 ——《我爱你》 ———————— ———————— 2005年。 漫长的寒假。 苏小艳对黎军的思念与日俱增。 情人节的第二天,这个极少下雪的南方城市下了一场大雪。苏小艳握着电话跟萧琳兴奋地叽叽喳喳:“黎军就像雪人一样,而我就像是这整个冬天。因为他的存在,我的生命才更加精彩。你说对吗,琳?” 萧琳“哦哟哦哟”地怪叫了几声,说:“反了,你才是雪人,他是冬天,冬天可以没有雪人,但雪人却不能没有冬天。这样才对吧?” 沉默…… 苏小艳忽然没头没尾地说:“琳,我想他了。” “想他了就去找他!”说完琳有些愤愤地挂了电话。 对于苏小艳白痴一样喜欢上黎军的事,萧琳一直不大支持。她认为黎军并不是个好男生。 苏小艳手里还紧紧握着电话,心里却在挣扎着:究竟……要不要……去找他? 当萧琳陪着苏小艳乘坐班车到达楠木小镇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苏小艳的手心紧张地渗出了许多汗,毕竟这是第一次为了见一个人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 萧琳转头看看跟在身后不停东张西望的苏小艳:“小艳,你知道你为他改变了多少么?从前那个快乐天真的你几乎不见了,就像变了一个人,会忧郁,会叹气……你也从不考虑是否值得……当然,横冲直撞……这才是你的风格……我也不知这样陪着你任性究竟对不对,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本来就是一种挑战,要么幸福,要么输得很惨。不过……即使我不赞成,还是尊重你的选择。”萧琳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完这番话后使劲握了握苏小艳的手。 就是那样大姐姐似的关心与疼爱,让苏小艳几乎快要忍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呢?连他住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有,小艳,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碰见他女朋友也不一定,过年,她应该会回来。” (黎军的日记) 2005年2月16日爱玩火的女子,闯入我生活。 从来没有想过,她会那样突如其来。 当我站在她面前时我看到她嘴里呵出的白气和迅速变红的眼睛。 我知道她是为我而来。 但是我匆匆地道别,我怕见到谁的眼泪。 她是一个爱玩火的女子,总是一副风雨无阻的样子,我对她,甚至存在着一种恐惧感,是害怕什么吗?可是为什么,无论如何,对她,却提不起一丝丝的感觉? 苏小艳,你会怪我么?我的爱给不了给了我爱的人。 如果你对我有什么期望,忘了好吗?我不想欠别人什么。我也不值得你为我付出。 文娅找过我,我却一直躲着她。为什么会这样呢?天知道我有多么想见她。可是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疏远? 她一定好伤心好难过吧? 讨厌自己这个样子。 但是为了能让生活简单一些,逃避,难道不是一种很好的方式么? (苏小艳的日记) 2007年2月6日记忆中的那个“楠木之行” 在过了这么久以后,我又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下雪的冬天。 最近我总是特别容易想到那个下午。我和萧琳就像两只无头苍蝇一样,萧琳叫来住在楠木的朋友,那个男生帮我们播通了黎军家的电话。可是当我们试了许多次都没人接时,我难过地几乎要掉眼泪了。那个男生说恐怕找不到了,我说不会的,一定可以找到的,哪怕是不可能,哪怕是奇迹。现在想想当时真是固执地要命。不顾身后萧琳的劝说,坚持绕着楠木小镇一直走一直走,就因为相信在某个地方,他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记得后来就连自己都快要力不从心时,萧琳突然说:“小艳,你的奇迹。” 就是这样一句让我浑身一颤的话,猛得一抬头,便看见了站在面前穿着厚厚羽绒服的黎军,可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想掉眼泪,连呼吸,似乎也变得很困难。 他只是很轻声地问我,“有事么?” 我傻不啦叽地看着他,突然觉得这样安静的黎军让我觉得陌生。“没有,只是想找你玩。” “哦,这样啊,真是不巧,今天家里来了很重要的客人。嗯……我必须得回去才行。”说完他便转身走掉了。 我愣在那里像个木偶,为什么不把自己对他的思念讲出来呢?我大老远跑来,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么? 蹲下身,我便不可抑制地哭了起来。 黎军走后,我们去了那个男生的家里。萧琳真的需要休息一下了,她陪我走了整整一个多钟头。 那个男生给我泡茶时我说不用了,就把你家的酒拿给我吧! 萧琳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担心,可最终还是对那个男生点了点头。 他们不多一会儿就进了另一个房间。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的关系并不像我想的那样简单,他们需要的是不被人打扰。 于是多余的我一个人颓废地坐在客厅的地板上。 至今仍清楚地记得一杯一杯饮着红酒的那种干涉的感觉。红色的酒,让我想到血。我能清晰地记得我偏着头看窗外时的那一幕,天空都是惨白惨白的,还有几只鸟儿飞过。它们盘旋了几下就又飞出了我的视野,我猜它们如果知道我的心事一定会嘲笑我,呵…真是个傻姑娘。 如今,我已不再那么频繁地思念黎军了,而且有好多事,仿佛都已经忘了。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在楠木的那个下午那种场景那种味道我始终都忘不掉。那是一种思念的味道,是一种想要触摸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的味道。 并且到了现在我还是没弄明白,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黎军的?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么多改变我一生的事,我还会像当初一样义无返顾横冲直撞吗?早 新学期的到来。 开始的一个月苏小艳的日子过得很平淡,早先的传言也消失了,就像从来就没有过。苏小艳不知为什么反而有些失落。 而因那次“楠木之行”,苏小艳也突然没了找黎军的勇气,也不敢去正视他的眼睛。 但是,两人之间的却洋溢着一种发酵的味道,有时很浓有时却很淡。即使不承认,但是这种预示着什么的味道却是真的存在的。 即使只是不小心的对视,苏小艳也会感到一阵心慌。 “其实没什么,只是自己心虚吧?”苏小艳这样想着,“而且,我也不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至少有自己的原则吧?横刀夺爱的事怎会是我苏小艳的作风?说什么也不做第三者。”苏小艳想到这里,便觉得安心了许多。 3月,12日,植树节,苏小艳的生日。 萧琳的手都快要被苏小艳摇断了。“拜托!拜托啦!帮我去跟黎军说一声啦!人家party很希望黎军参加的嘛!” 萧琳受不了似的摇摇头,“呃…小姐,这种最起码的生日邀请应该自己去说吧?” “人家不好意思啦!”恐怕只有在萧琳面前,苏小艳才会这样撒娇吧?! “不行!”萧琳斩钉截铁,“要说自己去说!又不是我的生日。再说了,像他那种没情调的人怎么可能去参加这样的party啦?” 苏小艳苦瓜着一张脸,见软磨硬泡都不行,只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不过,萧琳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次的party安排在KTV里,像黎军那样的性格,怎么会去那种闹哄哄的场合?可是……哎呀管不了那么多了! “哎,那个……黎军啊。”苏小艳坐到黎军的前排,然后转身面对着他。 “干嘛!”黎军从书堆里抬起头来,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果然还是臭黎军。 一声干吼让苏小艳放松了许多。“你凶什么凶啊?本小姐周六晚过生,有party,你去不去呀?” 黎军愣了一下,不说话。 “怎么?没胆啊?” 黎军白了苏小艳一眼,“谁说我没胆?看情况咯!” “那好,”看情况就是有得谈咯,“你决定好了,要来就打这个号码。”苏小艳说着在黎军的草稿本一角“唰唰唰”写下一个手机号。“没胆去给本小姐过生就别逞能喔!”苏小艳用手撑着下巴用一种挑衅的口气说。 她知道,对黎军,就是要用激将法。 转眼周六晚。黎军是很晚才来的,他到KTV的时候苏小艳已经喝了许多酒,有些站不稳了。黎军同大家打了招呼后苏小艳就拼了命地拉他去唱歌,可是黎军只唱了一首《练习》,又是那首心疼地要命的歌!苏小艳这样想着,便糊里糊涂地靠近黎军,“你的肩,借我用一下,好么?”见黎军没反应,苏小艳便靠了过去,其实连她自己想做什么都不清楚,就只是觉得身体不听使唤,脑子昏昏沉沉。可是还没等苏小艳靠近,黎军却突然一把把她推开。 一把,把苏小艳,推开了。 就算苏小艳喝了再多的酒,就算神经被麻醉地再厉害,她仍然会感受到自尊受伤的痛。 那是一种女孩子被拒绝的尴尬与难堪混合在一起的心痛的感觉。 “我只是单纯地想要靠近他一点点,有错吗?” 苏小艳悲哀地转过身,把头轻轻地靠在沙发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可是在后来吹蜡烛时她还是许了一个心愿,一个关于黎军的心愿。 她说,请给我们一次机会。 请给。我们。一次。机会。 出KTV时苏小艳已经站不起来了,只能由人扶着。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知肚明地把小艳交给了黎军。 黎军扶着小艳,看着她醉熏熏的样子,不好说什么,只是提议大家去江边吹吹风,清醒了一些再回家。 来到江边的大堤坝上,大家坐成很长的一排,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成长中的孩子就是这样,总要亲身经历一些坷坷绊绊才会长大。对于一些这个年龄有的伤痛,其实也无所谓是否真正懂得,只是一种过程而已。 江水一直拍打着堤岸,发出有规律的声音,可是苏小艳这时的心却是乱乱的。 朋友们陆续离去,直到江边只剩下苏小艳和黎军,还有萧琳和她的男朋友。 苏小艳靠着坐在身旁的黎军,想:“为什么你离我这么近呢?可是为什么你连我的难过都不知道呢?”她奢望着,时间再走慢一点,能这样坐一辈子多好,变成雕塑也行。 可是不一会儿苏小艳的胃里像有什么在翻腾一样,难受地不行。 突然苏小艳推开扶着自己的黎军,站起来沿着江堤发了疯似的跑,黎军和萧琳吓了一跳,同时起身追她,直到苏小艳转过身,他们看到苏小艳满脸的泪痕,便怎么也动弹不了了。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就一会儿,我真的好难受,就一会儿,求求你们!”苏小艳哭喊着。 黎军全然不顾苏小艳的哭喊,他有些愤怒地看着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吼到:“你闹够了没有?” 萧琳看见苏小艳的身子被黎军的吼声吓得一抖,心疼地不得了,她用手按按黎军的肩,示意他站在原地不要动。然后一步一步缓缓地靠近苏小艳,直到把她搂在怀里。 “乖,小艳乖,不哭不哭……” 苏小艳怎么可能不哭,那么累,她撑得那么辛苦,撑得那么艰难,撑得那么委曲。她如宣泄一般吼着:“我只是不明白,真的只是不明白,我付出那么多,抛弃做女孩子应有的矜持和自尊,去找他,全心喜欢他,可是为什么他都没有一点点的感动?我只会被别人说成是第三者,可是你们知不知道第三者才是最委曲的那个,只是单纯地喜欢一个人,难道也有错吗?……好难过,真的好难过,我不奢求什么的,真的不奢求什么的……我只是想要能够换取一点点的关心一点点的爱,只要一点点,都不可以给我吗?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 萧琳紧紧抱着苏小艳抽泣的身体,一言不发。旁边,是黎军一张惨白的脸。 江水似乎也应和着这样诡异而悲伤的气氛,一下一下剧烈地拍打着江堤,发出会抽痛身心的声音。 就在这一晚,苏小艳什么都说了,毫无保留的,所有爱和痛苦,都因酒精的作用而变得赤裸裸的了。 回寝室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生活导师数落了苏小艳一顿,苏小艳只是安静地听着,因为她真的好累,累得发不出一点声音。脑海里一直回荡着黎军在送她回来的路上说的唯一几个字:“顺其自然,好吗?” 苏小艳躺在床上时头仍然昏昏的。可是她突然想到在哪本书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你喜欢谁,千万不能说,一旦说了,你就输了。 于是苏小艳悲哀地想,我已经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晨醒过来时苏小艳的头还是沉重地要命,心情也不大好。寝室里只剩她一个人了。对喔,今天星期天,要上自习的。苏小艳想到这里,赶紧穿衣服。 刚从上铺下来,郝兰就推开了寝室门,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颗药片。 “小艳,有开水吗?把这颗药吃了吧!” 苏小艳看着药就头疼,任性地嚷嚷:“拜托,我已经没事了呃,可不可以不要吃呀,真的是很烦人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喜欢吃药。而且……” “可是这是黎军让我拿给你的!” 该死的黎军,只是“黎军”两个字,小艳就立即住了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就可以让我瞬间安静下来?为什么可以?老天,我已经无药可救了,帮帮我好吗?” 从那天以后,他们之间的微妙味道渐渐变得越来越浓。黎军开始关心小艳了,并时不时地买早餐给她,偶尔柜子里还会有一些巧克力和薄荷糖。小艳记得和黎军同桌时曾告诉过他巧克力是自己的最爱。 但是苏小艳还是免不了要想,“是愧疚吗?还是别的什么?” 苏小艳差一点放弃的爱,差一点就会埋藏起来的爱,因为黎军一点一点的关心,重新复活了起来。 萧琳告诉苏小艳说,爱情永远值得追求,不管时间是否长久。 “是这样吧!”小艳安慰自己,“我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女孩子,所谓的奇迹,是由自己创造的!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