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明德
不知道大家都注意到了没有,自有现场采访实声即时播报的电视新闻节目开始,这没有死人的事情发生也被说成是“身后”的“媒体现场播报现象”就一直存在。说“我身后……”、“大家看我身后……”等类语言的人,几乎全是“齿白唇红”的帅哥靓女。如果考究这些青年男女的“文化水平”,估计至少都是大学本科以上的文凭罢!
这就奇怪了:在北京的中央电视台供职的估计有不少名牌大学的高材生,难道他们的自小学开始的语文老师和大学时段的《大学语文》的讲授以及他们日后漫长的阅读自修,怎么连“身后”这个常用词的基本含义就没有弄明白?
为了掌握没有发生死人的事情也被电视的新闻节目现场播报说成“身后”一词的“媒体错误语词使用”的现象覆盖面到底有多么严重,我几年前曾经用一两个月的午间和晚间大面积地收看中央电视台几个名牌新闻节目,结果是和“我们成都”的电视播报情况一样地广泛。——也就是说,这些电视台的新闻节目栏目组的语言表明他们天天都是在“办丧事”,即在办理“身后”的事情。
我是个“稳不住”的人,尤其是这些与我的吃喝拉撒等相关事宜可说完全无关的“闲事”上。记得有一天晚间我看四川一个电视台收视率颇高的著名新闻节目《 新闻现场》,连续四五个在外采访的年轻女播报不停地说“我身后”、“请看我身后”,我就急着向家人打听这个电视台的所在街道,想举一个大条幅去向这些没有发生死人事件也要公开说“我身后”的播报人员“现场”示威,连要随手拿一本《现代汉语词典》翻到“身后”词条所在那一页的细节也想到了。横幅上就写与这篇博文的题目大体相同的话:“电视台内部没有天天发生死人而急需办理这些人死后的相关事宜的事件,就不要用‘身后’这个词!”
当然,夜里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觉得此事不值得这样大动干戈,也怕人家嘲笑我是“神经病”、说我是“吃饱了撑的”。我就用我当时的职务之便,把四川文艺出版社和另外几家要我审稿的出版社的书中不是说“死了人”的“身后”一律统改成“背后”。
离开出版岗位以后,在大量阅读这一百多年的所谓“名家名作”时,才惊奇地注意到这个误用“身后”的语言现象在过去的作家们笔下也不是完全杜绝的,连一些大家都错误地把“背后”误写为“身后”。在以后的阅读中,稍加关注,大家就不难以现这类错误语例。
《新华字典》没有收入“身后”这个名词,但《现代汉语词典》和《辞海》都收有“身后”这个词条,唯一的释义不是“死后”就是“人死后”。我觉得把“身后”解释成“人死后”要恰当一些,因为有“死”之现象的动植物很普遍,把这些狗狗猫猫花花草草的死后安置说成“身后事”只能算是一种“拟人手法”。
汉语的字词组合、句子组合有不少必须遵守的规范和潜规范,刚才说的“背后”不能以“身后”取代只是极端的一例。日常生活中,还可以举出不少例子来。
谁家屋里安装铁制窗户,但万万不可以说人家在安装“铁窗”,——“铁窗”是监狱的代称;谁家屋里在安装钢料防盗门,千万别说人家在安装“钢门”,——“钢门”与肛门同音;几个男女同在一间房屋办公,但不可以说他们“同房”,——“同房”是男女性事的操作过程;……等等。
不仅这些词的使用、字词组合要注意,有些话,也得想好了再说。
有一年,在湖南张家界举行两架飞机同时穿过两处山洞的表演。据说两个山洞所在的山顶各站着一个漂亮年轻的电视新闻节目女播报,分别在飞机钻洞前朗声介绍。
其一:“过一会儿,一架飞机就要从我身子下面的洞洞里穿过,……
其二:“……另一架飞机也要从我身子下面的洞洞里穿过,……”
还有一次,我问一个年轻女人的丈夫的属相,她望着天花板,很久才对着我说:“好像是属鸡吧?”我故意开玩笑,大声问:“你们四川有这个属相?”
这里的两个语例,当然都是笑话。但董桥先生的名文《一说便俗》中的内容,我们要记取啊!而且,我希望今后不再听到把该说“背后”的地方错误地说成“身后”,在电视部门公干的阿泉兄和盈水轩主人们,你们该请与你们一直“同房”的电视新闻节目的年轻美眉们,请她们光临明德读书堂屈尊来读一次我的这博文,并请她们以后不要把“背后”说成“身后”。可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