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春节刚结束,不少剩男剩女在父母的“催婚令”中,终于又熬过了一个年。为了慰藉家人,租个恋人回家过年,关上自己小屋的门,门外演戏,门内交易,成了某些大龄白领们不得已而为之的“歪招”。
■北京:个人发帖居多
■西安:约150人参加的“租友派对”无一成功
■惠州:“租友”市场价每天150至350元
青年周末2月5日报道 春节刚结束,不少剩男剩女在父母的“催婚令”中,终于又熬过了一个年。为了慰藉家人,租个恋人回家过年,关上自己小屋的门,门外演戏,门内交易,竟成了某些大龄白领们不得已而为之的“歪招”。
据南方媒体报道,牛年“租友”大有规模更甚以往的势头。到底,“租友市场”热闹到何等程度?
据《青年周末》向资深婚介机构了解,在南方某些城市,“租友”已成为婚介公司的一项盈利业务,还有人组织大规模的“租友派对”。个别城市“租金”的市场价在每日150元至350元。求租双方素质趋高,大多为大专以上学历,甚至不乏海归、博士。
租友众生态:门外是演戏,门内是交易
据记者向几家资深婚介机构了解,因剩男剩女平均年龄增大,曾只是个别行为的“租友”市场热闹起来。有人是自己发帖征租,有人通过参加婚介机构组织的租友活动“租”到“恋人”。而在租友成功和欲租未遂背后,也有更多在租友经历中总会去面对的复杂心态。从1月20日至2月2日,《青年周末》进行了一场跨年调查,追访了四名经历了不同“租友春节”的未婚男女,他们的故事颇有代表性。
■租友成交友新途径
在所有的受访者中,自称“北漂”的鞍山人李陇(化名)的春节,或许过得最富有戏剧性。他走的还是“单打独斗”的路子——在北京各大交友网上广发“求租”帖。
李陇今年37岁,因为“再不带个女友回去,这年就没法过了”。情急之下,他不但等待应租者和自己联系,还主动和网上发“出租帖”的女孩联系。
“当时,大概有二十几个女孩联系过我。我感觉大多数应租者是这样的,想兼职挣点钱,把自己‘租’到外地过年,也算是一次免费的旅游。不过,其中也有些,主动提出免费帮忙的,可能是想借租的名义,发展成真正的男女朋友。”2月2日,电话那头,李陇向记者回忆道。
后来,李陇和其他的几个女子成了朋友。对他而言,这也算是一种交友的新途径。
联系的虽说不少,可李陇真正约见的只有两个。毕竟,这次是带女友回家,算得上“千呼万唤始出来”。潜在想法里,李陇也希望能“租”到一个长相、气质、谈吐都过得去的“女友”,回家时也给自己长脸。这可能也是不少大龄未婚男青年租女友时共有的想法。
“第一个是个搞设计的白领,可能对我不满意,后来打电话说不能跟我回家了。第二个,就是后来租回去的这个。”第一次和租成功的“女友”见面时,李陇主动提出让女孩定见面地点和时间。“她定在麻辣诱惑。可我等了她半个多小时,她却给我发了条短信,说跟朋友喝酒喝高了,没法过来。”
面对一桌早已点好的菜,李陇郁闷至极,以为受骗。可当他回到家中,又意外接到了对方的电话。“她说话有些哩哩啰啰,不停地道歉,说要改天请我吃饭。”
李陇的气一下子消了,他觉得这女孩有点意思,是个性情中人,索性爽气地说:那就第二天,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
“就这么,我俩见面了。第一眼,我很满意,她身高1米7,形象气质都很不错。我们聊了很久,她算得上走南闯北,谈吐也很得体。”
就这样,终于租成功女友的李陇立刻着手准备回家大事。
头一件大事,就是车票。当时,北京已进入春运高峰。按李陇的说法,他以前回家,“坐或站都无所谓,硬座票才八十多元。”可这次,就不同了。为了不累着“女友”,他不惜高价买得黄牛票。“原价167元的硬卧,每张加了100元,还是搞了两次才买到。当时我还备了坐票,做两手准备。”
随后,李陇又开始“包装”女孩。“我带她去王府井买衣服,花了八百多元,而且是让她刷她自己的信用卡攒积分,我把现金给她。其实之前在麻辣诱惑吃饭,我也是这么做。”
当记者询问这租女友的成本是否大了点时?电话那头,李陇倒是很坦诚:“可能那时候起,我潜意识里,已经把她当朋友了,已经处于说不清楚的那种状态了。”
更让李陇觉得说不清楚的是,这个“女友”对他似乎也很不错。
“我给家人买礼物时,父母亲戚的礼物我都买得差不多了。我有一个小妹,她就主动问,要不要给我小妹家的孩子买点东西。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她后来就买了个带米老鼠图样的书包。结果回家后,我小妹跟我说,那还是个带牌子的,值二百多元。”
这份惊喜,对李陇来说,是后话了。初回家时,他感到更多的是惊险。“我是大年三十那天到的家,她特自然。我感觉我比她紧张多了。手心里全是汗,心都快跳出来了。”
好在这个女友很给他“长脸”,全家人都喜滋滋地跟这姑娘“唠嗑”。李陇的父亲更是亲自下厨,弄了一大桌的菜。从父母到亲戚,都忙着给“准媳妇”派发红包。
“我奶奶一高兴,给了500元。我爸爸给1000元,我老叔500元,我老姑200元,我小妹一定要请她吃饭。全家都特别喜欢她。她表现得特像真女友,我都入戏了。”
这红包,女孩都还给了李陇,可最后,李陇差不多都用来给对方买了礼物。
家人的欢喜归欢喜,到了晚上,一个关键性问题出现了。“睡觉这事,一开始真是个问题。本来,我家是三居室,父母住一间。她说肯定不能跟我睡一起,我想还有两间屋,一人一间没什么问题。结果,年三十那天,我奶奶住我家了,就只剩一间了。”
开始,李陇差点想着两人都和衣而卧睡两夜算了。可等他一到家,他乐了,不知怎么回事,父母新装修房子时,把他卧室里的一张大床换成了两张小床。既然成了“标间”,两人同处一室,也可将就了。
“我俩就是脱衣服什么的,都在自己被窝里解决。后来,她很信任我,就是换衣服,也不用我出去,让我插上门,背过身去就行。”
门内门外,由此成了两重世界。
门内,两人恢复到交易关系。李陇却说自己有些“跑道”了。
“在我父母面前,她表现得特别像一个真正的女朋友,我都有些恍惚了。到我家第二天,她就主动下厨房做饭。我妈都有些奇怪,说怎么找到这么好的丫头,还催我回北京后,赶紧定日子结婚。照相时,她站我奶奶身边,特别坦然。不管说话做事,都很得体。”
事后李陇猜测,这可能和女孩的经历有关。“她做销售,从大学毕业起,在全国好多城市都走了一圈儿,见的人经历的事都很多。”
因为对女孩心生好感,言语之间,李陇时时流露出希望和对方成为真正男女朋友的意思。“可我一有所表示,她就立刻表现得冷冰冰的,明示我和她之间就是交易关系,她只对钱有兴趣。”
于是,春节那几天,李陇和“女友”对父母、对朋友做出一副恩爱情侣的样子。两人内心,都纠结不已。原本,按照在北京定下的计划,“女友”在李家住两天,每日的“租金”为500元。可后来,女孩主动提出:可以多住一两天,照收1000元。
初三走的那天,李陇租来的“女友”一共住了三天半,他坚持给了1500元。在当天下午送走对方之前,他还带她去逛了一上午的商场。
“她初三去她大学同学家,离鞍山不远。但她初五过生日,我没法替她过了,想提前替她把礼物买好。我给她买了裤子、皮包和一套化妆品。一共花了接近两千块钱,也没多少钱。反正我要是喜欢谁,花多少钱都没关系,花光为止。钱可以再挣。”
女孩吃惊了,一再表示:不要再买了。可李陇接下来的话让女孩更吃惊,他说:再不买,就没有机会给你买了。
当女孩坚持要自己掏钱给李陇买个钱包时,李陇却拒绝了。
“她经济压力大,我坚决不要。当时,她衣服上有个吊坠什么的掉下来了,我说这就当礼物送我吧,就给留下来了。”
东西留了,人还是走了。在客车站,目送“女友”离去,李陇心中满是惆怅与不舍。这时,他收到女孩的短信:“我们的故事到此结束吧。”
“我看到这条短信,心情郁闷到极致。后来,我想了半天,回了条:‘我明白,我不会骚扰你的。但我是一个好男人,如果你要想结婚,就找我这样的’。”
本以为从此往事随风的李陇,正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家走时,手机短信声又响起。对方回了条:“你是一个好男人,我们一切随缘吧。”
感觉还有盼头的李陇,高兴坏了。
两个半小时后,对方又发了条短信:“我到了,代我向奶奶和父母报个平安。”第二天早上,对方又主动发了条“起床了”的短信,两人算是又“恢复”联系了。
目前,李陇因在鞍山学车,还需在老家多住一月,可他心里,却时时牵挂已回到北京的女孩。
因为听说对方要买台电脑学设计,李陇坚持要把鞍山家里的主机送给她,好让女孩省点钱。可因为朋友的一句“你这主机早就拿不出手了”,李陇跑到电脑市场去买了台新主机,给女孩邮递回了北京。
“所以你中午打我手机时,我正在邮局,只好推迟了跟你约定的采访,真抱歉。”电话那头,李陇很有礼貌。
说到而今的一切,他有些惆怅:“现在,我俩关系真挺奇怪的。要说是个交易,这交易早就结束了。要说是朋友吧,又不是男女朋友。反正我跟她说了,只要她没有结婚,我会一直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