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租”是求互惠互利
相比于李陇,小燕和小凳子的“租友”春节过得更为轻松些。“小燕”和“小凳子”是一对青年男女在交友俱乐部使用的“昵称”。他俩相识于惠州某婚介机构组织的一次特殊活动。
1月20日,广东惠州的爱一生婚恋交友网联合了其他几个合作机构,搞了一个名为“春节租友 非诚勿扰”的活动。当天约有35人参加,有两对青年当众签下“租约”。“小燕”和“小凳子”正是其中一对。
年后,记者据组织方给的电话给小燕打过去时,她正跟朋友在外面。“啊?说这个,太不好意思了。”虽然有些忸怩,江西籍女孩小燕还是道出她租到“男友”小凳子的前后。
“我老家那里,女孩子一般十八、九岁就结婚了,我25岁,虽说不是太大,可也不小了。当时我想,真能‘租’一个男友,说不定也是种缘分,也许以后能真的走到一起。”
于是,抱着“名义上是租,能真在一起也不错”的目的,小燕去参加了租友活动。当日,参加者约35名,男士约20名。
组织者让每人填写了一份基本资料,进行了几个游戏。而后还有根据游戏结果让一对青年男女在小屋子中独处的“3分钟”。
正是这独处的三分钟机会让小燕有机会细细看了小凳子。“我对他的外形还算满意,反正比起家里安排的那些相亲对象,要好多了。”小燕有些羞涩。
后来,记者采访交友活动组织者时,后者对当时的情况有个补充:“那男孩是湖北人,在惠州一家公司做人力资源经理,月收入七八千,很不错,身高1米76,也算有款有型。女孩是一家公司的文员。南方的女孩比较主动,后来女孩要求租男孩,他俩就签了‘租友协议书’。租期10天,每天的‘租金’300元。我们这里,一般的市场价是150元到350元每天。如果女方亲友给红包,三七开,女的拿七。”
当记者就“租金”细节分别向小燕和小凳子求证时。两人都不太愿意说,追问之下,小燕笑呵呵地说:“其实就先给了一半的定金,剩下还没给。以后给不给也不一定。红包?啊,我都不知道我妈给了多少,等我回家问问去。”小凳子的回答是:“当时走得太急,红包我还没来得及还给她。”
尽管在“租”的问题上,两人都有些含糊。可春节十来天的假期,两人却的确以男女朋友的身份甜蜜了一把。
“因为小燕的家在惠州,我想先帮她吧。我就跟父母说,今年先去女方家,用手机拍了张她的照片,给家里发了彩信,也算解决了我的个人问题。我第一次去了小燕家时,约在公交汽车站见面,一起去买了给她父母的水果、营养品和酒。到她家时,她父母对我特热情,一些亲戚都过来看我。”电话那头,小凳子叙述得有些波澜不惊。
毕竟,这还是场“假扮男友”的戏,难道小凳子丝毫没有紧张和尴尬?
“我也工作这么多年,平时出去应酬什么,还挺会处事的。小燕是个很单纯的姑娘,很好相处,她家人也是。我就陪他们打打麻将、打打牌呗,反正输了又不用我掏钱。”说到这,小凳子很坦率地笑了起来。
看来,“租”这种形式,反而让他没有经济上的压力。
对于和小燕以后的关系,小凳子不是没有自己的打算。他说:“本来我春节去她家,也带点先看看她家里情况的意思。我愿意‘租’给她,也是那天四个小时活动参加下来所做的综合考虑。至于以后会怎么样,还没想太多,先把双方家里的压力解决了。以后,一辈子跟谁过的事,还是要认真考虑。”
■应租者白领居多
在所有的受访者中,在北京一家大国企工作的白领小肖(化名)是《青年周末》记者唯一一个进行面访的。2月1日傍晚,在崇文门地铁站附近的一家蛋糕店里,记者见到了小肖。
他穿着件厚实的风衣,嗓音低沉。“父母一直催得很紧,正好有朋友说起这招,我就试试看。”
小肖的“求租帖”看起来,较有安全保障。他说的是:他家在北京,女孩不用过夜,只要年三十晚假冒女友和他父母一起吃顿饭,当日酬金为200元。
这个价格,小肖算是稍作了“市场调研”,他说:在北京的论坛上,看见的都差不多是这个价格,来应征的女孩也以大本以上学历居多,不少是白领。
其中有一份言辞诚恳的电邮打动了他。“信里有那么一句‘我特别理解你现在的心理,咱们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吧’。我觉得这人不错,就见见吧。”小肖顿了顿,双手略略有些握紧,“说来也巧。年前那次见面时,我和那女孩也是这里见的面。当时天气特别冷,我远远看见两个身穿黑色羽绒服的女子在一起,还有些纳闷。后来才知道,她还带了个朋友过来。”
小肖跟记者指了指蛋糕店中靠墙的一排驼色沙发,说:“当时,我们就坐这里。我问她喝什么饮料,她坚持不要。”小肖和女孩聊得颇为投机,更让他意外的是,因为小肖父亲是东北人,聊着聊着,他发现,自己父亲居然和女孩是一个城市的。这个意外让他更感亲切。有意思的是,女孩还一门心思替他支招,想着怎么帮他应付父母。
“那女孩说得还比较少,倒是她带来的那个朋友一直在一旁出主意。不过吧……”说到这里,小肖有点欲言又止。在记者的追问下,小肖说道:“我觉得,那个女性朋友是有点过来帮她‘相亲’的意思,看看我这人是不是靠谱。因为从头到尾,她都没提钱的事,还有点免费帮忙的意思。”
于是,小肖基本上在心里“内定”了这个人选。
“我把其他人都回绝了。可到第三天,她给我发了封EMAIL,说临时有事要回家,不能帮我了。我当时有些发懵,第一感觉是被人临时放鸽子了。因为时间已经很紧了,来不及再找。再说万一父母那里露馅,后果更严重。”想来想去,小肖的“租友”不了了之。
对于自己“租友未遂”,小肖看得很开,总结说:“说到底,我觉得很多租和被租的,都不是为了钱,有点变相相亲的意思。但这比相亲好,一来如果不合适,租期结束,和和气气一拍两散,不涉及到分手之说。二来,能直接上对方家,直接摸底对方家庭状况。”
事后,记者还联系另一位话语不多的女白领,她不愿透露姓名,说自己在网上租友时,两天之内就收到十五六封应租信,其中甚至有留学加拿大归来的海归和正在读的博士。
她说:自己的感觉是,还是男租女偏多,而女租男时,男士的素质看起来似乎更高些。大多数应租者的心态是,因为春运买票难,正好留在工作的城市,索性不如“财”和“免费旅游”兼收,说不定还能收获一份意外的缘分。
“租”的潜台词:盼“假戏”真做
在搜集有关资料时,《青年周末》记者发现:在北京,“租友”还主要是个人网上发帖的“单打独斗”;而在西安、惠州等城市,已有婚介公司组织大规模的“租友派对”,出现了“集团军作战”的趋势:参加者多为高素质白领,心态也更为放得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