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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死了》第四章(2)
- 作者: 钟海卢 日期:2008/3/29 15:28:00 阅读:945 次 [大 中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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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学贵走到学校，由周学富带他到各班的教室门口鬼叫了一圈，仿佛要向全校师生宣布他们的光临似的。学校是整个枯竹镇最丑陋的。其它村子的学校都是楼房，只有石坝村的是瓦房。差强人意的是，墙壁总算是用青砖砌成的，比周学贵家的泥砖土壁好多了。学校倒是挺大的，四周用围墙围起来，除靠近校门的一面，其它三面都盖有一排房子，中间是一个操场。教室门前种了一些树木，枇杷树、龙眼树、紫丁香，应有尽有。紫丁香开花了，香气迷漫了整个校园。可惜它不能结出美味的果实。此外，校门的前面，还有一个长满青草的球场。
末了，周学富带周学贵走到了学前班的教室门口。教室里闹哄哄的，好一部分家长聚在教室门口聊天。周学富走进教室转了一圈，说：“阿贵，你进去吧，你们的老师还没有来。她来了，你就看看有没有发书本，发了自己放好，知道吗？”话毕，他不等周学贵回答，径自跑走了。不远处，任小勇和几个同学正在招呼他。
周学贵站在教室门口，往里面望了一眼，乱哄哄的，好几个小男生踩了西瓜皮到处滑。一个小男生从讲台的一边滑到另一边，摔了一跤，几个同学取笑了他，他就执意要脱下裤子在教室里撒尿，结果被几个小男生轰出来了。被轰出来的小男生叫郭家明，他爸爸是石坝村的支书。他出来和周学贵胡乱讲了几句话，大概是说他这个人特别厉害，又跑进去了。
“哎呀，王老板，发财发财，”一个手里拿了一顶草帽，身穿“的确良”的光额头男子，一边向一个衣着光鲜、肥头大耳的男人打招呼，一边催促他身后尾随的一个小男孩向后者问好。
小男孩手里拿着两三株莲蓬，一边剥吃，一边说了声“叔……叔叔好”，自又剥了莲子大吃。
“张兄弟呀，”肥胖男子递了一枝香烟，说，“这是你的儿子，这么大了？”
“哈，这小子，再大也不懂事。你看看他，整天贪吃。你不知道，他一天要吃几十朵莲蓬，我还真怕他嘴巴嚼得抽筋了呢。”光额头男子说，“对了，王老板，你怎么也在这里？你的孩子也读书了吗？那正好哇，叫他出来跟阿革聊聊，自己人，多亲近亲近。”
“我那孩子，你看，就是那个，闹得全身是汗了，”肥胖男子指了指教室里的一个小男孩，叫了几声“子龙，子龙”，没反应。“唉，我这孩子，像他妈妈，好动，长大了准做不了生意。”
“有你这么能干的父亲，还怕孩子长大了不成器吗？”光额头男人摸了摸小男孩的后脑勺，说，“进去吧，小馋猫，整天吃吃吃，就知道吃。”
“我才不是馋猫哩。这种东西真的很好吃，又不是我故意要吃它，不信，”小男孩四下一望，发现了周学贵，就跑了过去，拔下一粒莲子递给他，“不信你试试看。”
两个大人看了哈哈一笑，见其他家长陆陆续续的走了，便相约喝茶去了。
“哎呀，‘钓钩’要取出来，很苦的，”小男孩叫周学贵摘掉莲子里面一枚状如“钓钩”的胚芽。“是不是很好吃呀，我没骗你吧？”
“是很好吃，”周学贵嚼了嚼，“比花生米还好吃。”
“那当然啦。来，再给你几个，”小男孩又拔下几个递给周学贵。“你叫什么名字，我们交个朋友吧？”
“我叫周学贵。你呢？”
“我叫张革。张革的张，张革的革。我家有很多莲蓬的，还有龙眼。有空你来我家玩，好吗？”
“好，”
两人聊了一会，就走进教室，和班上的同学打成了一片。
打闹了两节课，学前班的老师还没有来，周学贵和张革，还有一些同学就趁机溜出了校门。
天气转热，周学贵几人在操场玩了一会“公安捉贼”，就个个满头大汗了。
“不如我们去河里玩水吧，”张革说，“我们那里的河边很好玩的，我教你们‘溜水’。”
“什么叫‘溜水’，”周学贵说，“很好玩吗？”
“当然好啦，包你玩得哇哇叫。”
几个小男生一听有好玩的，立刻蚁聚了上去。听了张革一番精彩的演说，每个人都兴致高昂，急不可待的催促他快点带路。还有两三个小女生，也兴致勃勃的嚷着要跟去。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来到河边，周学贵和几个勇敢的男生脱光衣服，“哗”的一声抢先跳进了浅水滩。玩了十多分钟，众男生才发现女孩子们红了脸聚在岸边叽叽喳喳。张革见了，觉得应该尽尽地主之谊，便上岸去拉她们。几个女孩子见了张革，赶紧用手遮住双眼，螓首拨浪鼓似的摇个不停。
周学贵想起了毛琳和任小云，以为女孩子都没有小鸡鸡，怕他们笑，以致不敢下水。于是，他也爬上岸，帮张革一齐劝说她们。劝了一阵，她们始终不愿下水，只挽起衣袖在岸边玩耍。无奈，他们只好独自享受“溜水”的乐趣去了。“溜水”就是跑到河流的上游往下溜。他们都不会游泳，只敢在浅水处玩耍。从上游往下溜的时候，大多坐着溜。坐着溜很简单，双脚伸直在前，双手稍为掌握住方向就行了。往前溜的时候，屁股稍稍贴着滑石或细沙，水面淌在胸膛间，身子轻飘飘的，舒畅得很。
不幸的是，没溜上几个回合，周学贵的屁股被石块划开了一道口子，疼得他不得不爬上岸边休息。刚一上岸，几个女孩子便围了上来，满脸欣羡的问他“溜水”好不好玩。当她们看了周学贵的屁股上划开的口子后，“咯咯”大笑了一阵。忽然，她们看怪物似的一齐把目光聚集到了他的胯下。叽叽喳喳了一会，其中一个女孩子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小鸡鸡，又一捏，说了声“不咬人”，便嘻嘻哈哈的都走开了。
玩了水，大伙就在沿河附近的园子里摘了一些沙梨，边吃边嘻笑着回去了。
走了一段路，张革想要回家吃点饭，一行人便嘻嘻哈哈的跑到了他家。他家是一户四合院，看起来很有气派。
张革领大家上前一看，大门上了锁，院子里一只小狗在追逐鸡群逗乐。
“啊，怎么办呀，我口渴了，”一个女生说，“好想喝水呀。”
“你刚刚没吃沙梨吗？”一个男生递给她一个沙梨，“给你。”
“我不要，沙梨不解渴。”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张革说，“我们钻进去好了。我以前就经常钻。”
“他个子那么大，钻得进去吗，”周学贵指了指大块头陆军。“我们就没问题啦。”
“我先试试吧，”陆军一马当先，第一个往狗洞钻去。不料，他居然钻进去了。
于是，一干人欢呼一声，一个接一个的鱼贯而入。
到得里面，张革领大家走进大厅，吹了一会风扇，就和几个男生爬上院子里的龙眼树去摘龙眼。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龙眼壳和龙眼仁撒满了地面。末了，张革又吩咐周学贵和女生剥龙眼，他要用鸡蛋和龙眼肉煮糖水煲。周学贵身体不好，爬不上树，只好乖乖的和女生一起剥龙眼。
吃了张革煮的糖水煲，又弄了一煲羊羔酒吃。大家吃完了，心满意足的抹抹嘴，又一个接一个的钻了出去。意外的是，大块头陆军，因为吃得太饱，差点钻不出去了。结果几个男生七手八脚的前拉后推，总算没让他卡在狗洞中，有惊无险的出去了。
一伙人爬出狗洞，张革又领大伙去采摘莲蓬。在荷塘里闹了一个多小时，一人抱了一大把莲蓬，兴高采烈的回学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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