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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死了》第四章(7)
- 作者: 钟海卢 日期:2008/3/29 15:32:37 阅读:889 次 [大 中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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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郑凌风进贡了一大包葵瓜子。“四大恶人”看他顺眼多了，就笑纳了。东西分成四小堆，剪刀石头布，周学贵猜赢了，先选。琢磨了好久，他都看不出哪一堆较有优势，就让其他三人先拿了。等他们拿完，他又有些懊悔了，总觉得他们把最少的留给了自己。他一自气，一下子把瓜子吃掉了。郭家明怪周学贵吃得不得法。他说，吃瓜子应该先整个瓜子含一会儿，含到瓜子壳的盐味和香味都没有了，再咬开瓜子来吃，那样才吃得尽兴。他边传授经验边恩赐了周学贵两粒。周学贵照着他的方法吃，果然吃得非常过瘾，不禁又懊悔刚刚吃得太急了。末了，郭家明还传授了周学贵一点心得，就是整粒瓜子咬碎了吃下去，也很上算。他真是一个大好人，要不是王子龙的爸爸穿了咯噔直响的皮鞋，周学贵倒是后悔没有选他当老二。
郭家明的确是个好人。只是有一个小毛病，有点美中不足。他上课喜欢讲大话，经常一不小心迸出“哈……”的一声大笑。杨万山老师一旦批评他，他就面红耳赤，一副羞愧得无地自容的样子。看着他一脸诚挚的愧色，全班同学都以为他愿意悔改了。只是一刻钟不到，他又笑容满面了。有时杨万山老师多说他几句，他就低着头流泪，没有哭声，泪水静静的从鼻尖滴到桌面上。那种无声的眼泪，是最能感人肺腑的了。可惜的是，半天不到，他又故态复萌了。几次下来，同学们都习惯了，也就见怪不怪了。就像贵州的毛驴，初次见面，大声的叫了一声，老虎都被它的鬼叫吓了一跳，又以为它想吃自己，便吓得没命的跑走了。久而久之，习惯了，连它发起怒来驴蹄乱踢，也不怎么感到恐怖了，于是就把它吃掉了。见惯了郭家明的表演，同学们也渐渐的不被他感动，而敢取笑他了。
郭家明被同学们取笑了几次，就偷偷跑到上学路上的一棵大枇杷树，见了取笑过他的人就飞快的爬上去撒尿。有一回，蓝美珍从树下经过，头顶掉了几滴“水”，脱口而出，“哇，下雨了？”事件传开来，蓝美珍立刻成了同学们的笑料。有事没事，见了她总有人取笑一番。有些和她不友好的同学，更是经常笑问，“下雨了？”
说到这里，得交待一下，蓝美珍就是周学贵的同桌。蓝美珍外号“肥婆”，肉多，力气也大，走路的时候，脸蛋儿晃动得跟果冻差不多。她说话的声音特别响亮，要溅口水，大概是内力充沛的缘故吧。周学贵和她打过一架，半斤八两。如果周学贵不是“四大恶人”之一的话，恐怕也不敢小看她的。自从她“下雨了”之后，周学贵就打算看不起她了。不料她讨厌乌龟，连蜗牛也觉得刺目，见了周学贵就直翻白眼。
“‘恶人’，你以为我怕你吗？”
“下雨了？”
于是，周学贵和蓝美珍又厮杀了。周学贵被她紧紧抱了几次，差点丢了小命。还好，她大人有大量，放了周学贵一条生路。
冬天真的变冷了，雪没有下，风却是割人，大伙不得不弄一些火来烤。像王子龙，他就用一个小奶粉瓶装了些木炭，用铁丝拴了提到教室里来。周学贵家里几乎找不到装木炭的瓶子，无法像王子龙那样烤火取暖。在家里，夏艳芬又不许他烤火，说是小小年纪就烤火，老了还得了。就是离炭盆近一点，夏艳芬也会拿眼睛瞪他。不得已，他只好到周长春家要了一个空雪花膏盒子，把丸蜡壳烧融，装满一盒子，再偷偷剪来一小截灯芯，一个小小的火盆便诞生了。
周学贵的小火盆携带方便，烤火又没有浓烟，非常称心如意。不像王子龙他们，有时杨万山或者谭拜白走进教室，火熄得匆匆忙忙，浓烟就从脚底下腾起。张革还好，老师们批评了他，他就硬说他屁股冒烟，谁也拿他没辙。
张革最喜欢烤火，不单取暖，还要烤东西吃。他经常带了腊肠到教室里烤。周学贵每次都能分享一点点，几乎吃得上瘾了。周学贵家里壁太多，没有红薯、芋艿之类的。菜园里倒是有大蒜，采摘一些蒜苗来烤，味道香醇，吃了也能回味。大蒜烤过一棵，味道比蒜苗还好，只是被夏艳芬发现了，拎了他的耳朵，他就没吃它了。有一回在梦里，他梦到夏珊珊拿了一个鸡腿给他吃，乐得他心花怒放。他吃了一口，有点烫嘴。本想等它冷一点再吃，谁料周学富说了梦话，说的声音太大，硬是把他吵醒了。他十分后悔没有趁热吃了它。
有几个败类烤了没长毛的小老鼠，“四大恶人”不敢吃，就打他们，让他们脱下裤子示众。还有烤了虫蠹来吃的，“四大恶人”也要打。 - 上一节、《最后还是死了》第四章(6) [ 返回主目录 ] 下一节、《最后还是死了》第四章(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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