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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死了》第五章(4)
- 作者: 钟海卢 日期:2008/3/29 15:38:17 阅读:957 次 [大 中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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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眨眼间，秋去又冬来了。
周学贵每天和周长春黏在一起，他们的小鸟“阿翠”，经常带到学校里去玩。他们沾了“阿翠”的光，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就是那些非常孤陋寡闻的人，也几乎没有不认识他们的。直到有一天，周长春因车祸身亡，周学贵才不得不回到以前独自一个人的生活。
那一天，一辆装载糖蔗的东风车，惯常的停在村里惟一的小卖部门口。一群小孩子跑上去拉扯车上的糖蔗，周学贵也兴高采烈的去了。周长春见周学贵他们玩得兴起，观望了一会，终于抵不住羡慕之神的召唤，也跟着跑了上去。
过了一会，醉醺醺的司机从小卖部走出来，打开车门钻进去启动了车子。不幸的事接着就发生了，在车身和拖卡连接处拉扯糖蔗的周长春，一个措手不及，被拖卡的轮子碾到了。轮子从他大腿上碾过去，裤子爆裂了，小鸡鸡露了出来，大腿肉和猪肉一样裂开，鲜血流了一地。
周学贵看着周长春铁青的脸色，脑子里“嗡嗡”的一片空白，根本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待周大勇和周鸿越赶来，还有他们家的那个老牌女奴，司机已经走远了。
只见周大勇抓起周长春的双手，周鸿越和女奴各捉了一只脚，一干人呼天抢地的跑向村里的医疗站。还未跑到医疗站，周长春就断气了。他最后一句话，就是，“阿贵，你要看好‘阿翠’！”自然了，他说得断断续续，一点儿也不连贯。看他说话的样子，简直就是挣扎着说出来的。就像推了一辆装满货物的牛车赶路的老汉，中途一个又一个高坡，终于在使尽全身力气的当儿，给他推上了最后一个高坡。推车的把车推上了高坡，自然要好好的吁一口气。但周长春更直接，连气也没有吁就咽气了。当时，周学贵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咽气，一句话也没有说。
事后，听说碾死周长春的司机在糖厂附近出了事故，翻车死了。本来，周大勇跑到医疗站附近的人家操了一把屠刀，要去剁碎司机的。
周学贵因了周长春的突然遇难，一连过了好长时间都无精打采，像丢失了灵魂似的。其间，周叔民请道士作了一回法。道士说，周学贵的灵魂跑到阴间去了，于是“吗哩咪啦哄”的乱搅了一通。
“阿翠”失去了它的一个“妈妈”，似乎也憔悴多了。周学贵每每看着它的眼神，总觉得跟周长春的眼神非常酷似。
在周长春出事后的一个多星期，“阿翠”也死了。一早醒来，周学贵就看到它横尸桌子边，几片从它身上扯落的毛羽，凌乱的散落在它周围。它的头不知哪里去了，几滴殷红的血痕从残存的脖子上溢出来。
从此，周学贵恨透了老鼠。
周学贵的失魂落魄，刚好成了夏艳芬预言他活不过十岁的佐验。当然，失魂落魄也有好处，就是再怎么挨打，也不觉得疼痛了。
冬天熬过去了，周学贵还是好好的。
严寒过去，春天又来了。春天一来，周学贵像经过了寒冬的青蛙，终于又恢复了生气。
久违的暖风来了，吹到脸上暖洋洋的，舒服得不得了。只是，初春总是乍暖还寒的，雨水落下来，也还有些冰凉的感觉。到了暮春，就真的万物欣欣然了。
暮春，枇杷也熟了。任小勇家的院子里，有一棵硕大的枇杷树，枇杷结得多，小小的，特别甜。周学贵和任小云算是熟人了。因了熟人的关系，他经常跑到任小云家摘枇杷吃。任小云家是拮据度日的人家，和周学贵家差不多。上她家玩的时候，十分自在，不会像在周长春家那样拘束得有些憋闷。并且，任小云的妈妈刘大妈，还会做麦包。她做的麦包灰黑灰黑的，很香甜，比周学贵在县城吃过的包子还好吃。每每做了麦包，任小云就留一个给周学贵。周学贵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和夏珊珊在一起的快乐时光了。
春天是美好的，小鸟随处可见，鸟窝也多得很。不久前，学校组织帮茶农采茶，周学贵和一群同学到山上玩了一趟。最有意思的就是烧了一个鸟窝。本来，周学贵他们打算掏了鸟蛋来煮的，只是张革坚持要烧鸟窝，他说那样烧出来的鸟蛋好吃。结果，弄了好些柴火去烧，鸟蛋没烧成，倒把茶树烧死了。自然，掏鸟蛋吃也得掌握一定的常识。通常，掏来的鸟蛋要先在灯光下观察一番有没有形成小鸟，否则，就容易闹出笑话。好比周学富和任小勇，掏了一只老鹰蛋，拿回家里准备“开杀”，不料烧红镬子放好油，敲开蛋放下去，竟然是一只会动的雏鸟。 - 上一节、《最后还是死了》第五章(3) [ 返回主目录 ] 下一节、《最后还是死了》第五章(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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