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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死了》第五章(5)
- 作者: 钟海卢 日期:2008/3/29 15:39:10 阅读:905 次 [大 中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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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六下午，周学贵扔掉书本，独自一个人跑到了山脚下。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当初逮到“阿翠”的荔枝园附近。
周学贵四下恍惚的逛了一会，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影，定睛一看，原来是周金鼎。只见他脱下了裤子，抱着一棵白杨树不断的呻吟。那棵白杨树周学贵是知道的，不知被谁用斧子劈了一道口子，形状怪异。
周学贵想起周金鼎和他妈妈的事，脸上发热，就转身猛跑，一口气跑回家去了。
翌日，周学贵还没有起床，周金鼎就提了几串枇杷来看他。
“你怎么来了，”夏艳芬有些意外，说，“还提这些来干嘛？”
“我是来看看阿贵的。”周金鼎说，“我知道他喜欢吃枇杷，就到任家院子里摘了些来。”
“你特意来看阿贵的，”夏艳芬说，“你跟他很熟吗？”
“当然啦，我跟他成了好朋友啦，”周金鼎说，“我现在跟他熟得要死。不跟你说了，阿贵呢？”
“你找阿贵呀，他还没起床呢，”周叔民从房间里走出来。“怎么这么早哇？”
“拿点枇杷给阿贵，顺便叫他一起钓鱼去，”周金鼎边说边朝周学贵的卧室喊了几声。
“我不去，我不会跟你去的……”
“我去，我去，”周学富打断周学贵的话，跑了出来。“哇，还有枇杷。嗯，去哪里钓鱼？走走走，我们马上就去。”
“阿贵呢，”周金鼎说，“你叫上阿贵，我带你们去老干头的鱼塘里钓花星鱼。吓，那里的鱼多得要死，钓也钓不完。我敢打赌，那里的鱼最容易上钩了，比女人……哦，比傻子还容易上钩。真的，我周金鼎从来不骗人。就是骗人，也不会骗你们呀。”
“好好好，”周学富一听钓花星鱼，赶紧跑进屋子里去拉周学贵了。
“你怎么带他们去人家池塘里钓，”周叔民说，“你不怕被人家抓到吗？”
“老哥，这个你放心好了。”周金鼎说，“就老干头吗，我跟他熟得要死的。上次去他家玩，他还硬拉我进去喝了几杯。喝了酒还不算，又硬要跟我拜把子。这不是吹的，真有那么一回事，比我不是你爸爸还要真。你说凭我跟他的交情，钓他几条鱼吃吃，他能不给我面子吗？”
“你跟人家打了招呼吗？不打招呼恐怕……”
“怕什么，”夏艳芬打断周叔怕的话，“阿鼎不是说了，他跟老干头是熟人吗？反正我们这几天没什么菜，就去弄几条鱼回来吃吃吧。去去去，阿鼎，你带他们兄弟俩去好了。”
“我不去，”周学贵闷闷的被周学富拉了出来，满脸的不高兴。
“你怎么不去，”夏艳芬说，“我养了你这么大，你就去弄点东西回来给我吃吃也不肯吗？将来还指望你呢，我看……”
“阿芬，你怎么这样说呢，”周叔民说，“孩子不愿意，你就不要勉强他嘛。”
“哼，你这没良心的，自己没本事，还让我们母子俩跟着一起吃苦。”夏艳芬说，“要不是阿鼎心肠好，我看我早就饿成皮包骨了。你看看人家阿鼎，多本事，每天都大鱼大肉的，还能接济我们一些。你行吗？”
“别这样说，大家自己人，何必这么客气呢，”周金鼎说，“我阿鼎……”
“去就去，”周学贵说，“走，我们现在就去。”
周金鼎大乐，领了两人走了。
三人跑到老干头的鱼塘，像自家的鱼塘一样，大刺刺的投下了钓饵。
“哇，哇，好多鱼，”周学富钓了一会，拉上了一条鳙鱼。“我敢说，这口鱼塘肯定有很多花星鱼，鲇鱼也一定很多。”
“这还用说，”周金鼎说，“前一阵子我来钓，就钓了一桶回去。有几回我不是拿了几条给你们吗，你忘记了？”
“哈哈，这回我也要钓一桶回去。哦，好像……，”周学富猛的拉起钓竿，钓上了一条一尺来长的花星鱼，“哇，真的，钓上来了。看，多大！”
在周学富钓到花星鱼不久，周学贵也钓到了。半个小时不到，三人就各自来了个大丰收。桶里的花星鱼、鳙鱼、草鱼、鲇鱼、鲤鱼等等，活蹦乱跳的。周学贵一句话也不说，拼命的钓，比周金鼎钓的还多。
“哎呀，我说，阿贵，”周金鼎说，“你真了得呀，比我钓得还多。”
周学贵没抬头，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只静静的看着水面的浮标。不一会儿，他又拉上了一条大鲤鱼。
“啊，又一条哇，你真行哪。”周金鼎见周学贵不搭理，又接着说，“昨天……”
“昨天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周学贵冷冷的打断周金鼎的话，让他愣了一下。
“阿贵，什么什么都没看见，我怎么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呀？”
“什么都没看见就是什么都没看见，没看见还能说什么。你问我，我又问谁去？”
“嘿，我就说，阿贵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周金鼎说，“这样吧，改天……”
“呀呀，你们这些狗日的，光天化日敢来偷我的鱼？”远远的跑来了老干头。他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鳏夫。“你这混蛋，下三滥！姓周的，我告诉你，我跟你没完。前天夜里偷了一大桶被你跑掉了，今天你又来，你吃豹子胆了吗？”
“欸，我说，老干头，你不要说‘偷’好不好，”周金鼎说，“我跟你同吃一口井的水，再怎么也有点‘水缘关系’吧，钓你几条鱼吃吃，就过分了吗？”
“吃你就会，养你怎么不帮我养啊？”
“谁说我没帮你养了，每次经过这里，我不都吐几口口水下去吗？你想想，没吃我的口水，能长得像我这么肥大吗？像你，养个十年八年，恐怕连塞牙缝都不够哩。”
“你……，你……”
“你不用说了，反正你这里的鱼太多了，我不帮你吃几条，到时挤破堤岸全部跑掉，你就什么都没有了。”周金鼎从桶里捡起一条花星鱼，扬了扬，说，“你看看你养的花星鱼，一条条都有舌头的。我跟你说，这种鱼会说话的。你吃了它，它到阎罗王那里告你一状，你的命又会短个十年八年。我看，还是我替你吃了省事的好。”
“你胡说，花星鱼哪里会有舌头。我活了大半辈子，就从来没听说过鱼会说话的。”
“哎呀，鱼不会说话，那就更糟了。本来我想让你叫叫它们，它们应了就还给你——归还丢失的东西，我一向最公道的啦。呀，现在你又叫不应它们，它们就不能说是你的了。就是你的，它跑到我桶里来，也是我的了。”
“哎呀呀，你跑到我这里来钓鱼，还有理了？”
“不瞒你说，这些鱼都是我们从河里钓上来的。你不要看我在你这里垂钓竿，就以为我在你这里钓鱼。其实，我是故意从桶里拿出鱼来，钩了它的嘴巴放进你的鱼塘里去的。干什么呢……，很明显，我让我的河鱼给你的塘鱼配种——这样才能长出优良品种嘛。看，我又帮了你一个大忙。以后小鱼长出来了，你一定要记得捉几条来酬谢我，知道吗？你不要说不知道，那种话我是不爱听的。”
“你……”
“我都说不要说你不知道啦，你还你什么你呢？你说不知道就是跟我作对，知道吗？一句话，你要跟我作对吗？”
“你……，你……”
老干头“你”了几句，周金鼎早已领了周氏兄弟扬长而去了。 - 上一节、《最后还是死了》第五章(4) [ 返回主目录 ] 下一节、《最后还是死了》第五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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