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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死了》第七章(3)
作者: 钟海卢 日期:2008/3/29 15:50:46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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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人酒楼”坐落在镇政府的斜对面。门口摆放着两棵万年青盆景。里面的摆设,和别的酒楼没有多大的不同。说是“文化”,大概饭厅里飘扬的古典音乐还有些差强人意吧。
傍晚时分,项飞和徐正杰赶到“文化人酒楼”,周学贵和陆军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了。饭桌上只一碟花生米,酒瓶倒是空了好几个。
“你们来了。”陆军打了个酒嗝,向一个女服务员招手,“喂,小姐,可以上菜了。”
“你们喝了多久了,肚子还没爆炸吗?”项飞捏了一粒花生米扔进嘴里,说,“真佩服你们,整天吃喝也成。”
“吓,这你就不懂了。”周学贵拍了拍肚子,“你看,酒只能填饱左边的肚角,右边的肚角,要饭菜才填得饱呢。”
“这么说,你的肚子也跟牛的肚子一样了?哎呀,有蚊子呀,”项飞一巴掌拍在额头上,拍出了一摊血迹。“哇,你们看,一滴血要三天才吃得回来呀。吓,看来今天得不偿失了。怎么还不上菜呀,不补点营养,我就真的损失惨重了。”
“咬人的都是母蚊子……”
“哈,徐同学说得十分有道理。”周学贵说,“项飞兄,听到了吧,咬人的都是母蚊子呢。你就让它咬一下,有什么打紧的呢?它咬你,说明它对你有意思嘛。要不,怎么谁都不咬,偏偏只咬你呢?你也真是的,只咬你这么一下,你就那么狠心把它杀死了,太没人情味了吧?”
“嗨,你们不知道,我在练气功呢。就是不练气功,对一个练武的人来说,血气也是不可以随便施舍的呀。”
“不会吧,你还会练气功,”陆军说,“我怎么看不出来?就算你真的练成了,又有什么用呢?”
“吓,说你们没见过大蛇屙屎你们不信,”项飞说,“想当年,毛泽东也练气功呢。还有老邓,听说他偷偷跟金庸讨过《乾坤大挪移》和《降龙十八掌》,金庸不肯,拿了本《凌波微步》给他练。上回不是听历史老师说老邓接见过金庸吗,我看八成是为了练轻功这么一回事。你们想想,老邓练成了轻功,那还得了,恐怕要跟蒋介石决战天安门了。你们不知道吧,小时候看过一场电影,说的就是蒋介石会轻功的。说来你们也不信,不过,电影上确实是这么样的。怎么说呢,对的,讲的是老蒋钻桌底。我还记得,一群国民党官员坐在会议室等候老蒋开会,老蒋就‘呼’的一声从门口的桌底下跃进去,像燕子那么轻巧,一下子就掠到最里边的委员长席位了。哈,那个动作真是厉害得很。你们没看过那部电影,真是一大损失呀!”
“哦,我有印象了,”徐正杰说,“是不是蒋介石露了一手,就得意的说,‘不好意思,我的功夫没以前那么厉害了’那一部啊?”
“对,对,就是那一部……”
“菜来了,”几个女服务员端来了一盘盘的大鱼大肉,肉香诱得几人食欲大振。
“喂,小姐,”项飞指着中间一盘焖鸡,鸡头歪歪斜斜的。“你看,这只鸡这么丑,叫我们怎么下筷子呀?”
“鸡哪有什么丑不丑的,”一个腮边有一粒红痣的服务女生笑了笑。“鸡只管肥美就可以了,你那么挑剔干嘛?”
“嗨,小姐,我们是文化人呢。要不是希图你们这里有文化品味,我们上这里来干嘛?要吃丑鸡,大排档没有吗?”项飞说,“快点,去换一盘好看一点的来。你看,一整只鸡蹲在盘子里,叫我们用手撕开来吃吗?”
“呵呵,这你就不懂了,”女服务员说,“这只鸡里面还有一只竹鸡呢。好奇了吧,先不用吃惊,竹鸡里面又还有一只田鸡。”
“是吗,”四人稍稍一怔,赶紧动起了筷子——筷子用得不够称心,就用手。女服务员看他们不再找茬了,也就笑着走开了。
几个人大吃大嚼了一会,渐渐的开始谈天说地了。
“哇,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吃得这么快,一下子就堆了一大堆骨头。”徐正杰说,“像你们这个吃法,不把家里吃得干干净净才怪呢。”
“嘿,没见过大蛇屙屎了吧?”项飞说,“我们村里有一个叫陈二狗的人,他就真的跟狗一样厉害。怎么说呢,这么说吧,这一盘炒肉,看到没有,不少吧?嘿,要是让他伸出舌头一扫,完了,干干净净,连盘子也不用洗了。厉害吧?”
“徐同学,”周学贵伸出手掌晃了晃,说,“你看到我的手掌了吗?”
“看到了。”
“这样呢,”周学贵把手掌藏在背后,“还看得见吗?”
“看不见了。”
“喏,这就对了。”周学贵说,“一个美女站在我们面前,我们都看得见。她脸上的痣呢,你看得见吗?就是刚刚那位服务女生腮边的红痣,你看见了吗?你看不见,我看得见,说明我的眼力比你的厉害。是这个道理吧?这就是说,看的东西越微小,眼力就越厉害,连隐藏的东西都看得见的话,又更加厉害了。没说错吧?你只能看到显露出来的东西,却看不到隐藏起来的东西,这证明你的眼力不行。你只看到我们的吃相极不雅观,就以为没有比我们的吃相更不雅观的了,这是不对的。没看到不等于不存在,你明白这个道理吗?我只是把我的手藏了起来,你要是说我的手不存在了,这说得过去吗?”
“对,阿贵的话就是说得这么有水准。”项飞说,“徐同学,你是研究命运抛物线的,如果你的眼力不够好,恐怕很难有新的发现吧?我建议,你应该立即加强锻炼你的眼力才是。”
“你们的话很有道理,我又受益了。”徐正杰说,“只是,眼力怎么去锻炼呢?”
“很简单,”陆军说,“我用我的人格保证,如果你经常去偷窥的话,你的眼力一定会迅猛提升的。”
“偷窥,这不太好吧?只有鼠辈才偷窥的,我一个文化人,怎么可以去偷窥呢?”
“鼠辈有什么不好呢,我跟你说,我上辈子就是一只老鼠。”陆军说,“这么说吧,从前有一只老鼠过街,被一群小孩子打死了。一只苍蝇飞上去吃它的肉,它的灵魂一下子附到了苍蝇身上。不想苍蝇吃得太饱,撞进了蜘蛛网。蜘蛛吃了苍蝇,灵魂又附到了蜘蛛身上。一日,一道雷电劈下来,蜘蛛被劈死了,灵魂就跟雷电飘到了天堂。蜘蛛在天堂里爬呀爬,太得意了,结果被一个仙女一脚踩死了。仙女踩死了蜘蛛,玉皇大帝觉得她太没有爱心了,就让她在天堂里当老鼠。她当了一阵子老鼠,觉得没意思,就请求下凡当一个凡人。于是,我就出现了。”
“老大,不是我说你,你的脸皮也太厚了,”周学贵说,“说来说去,你成了仙女投胎的了。这是人说的话吗?你是仙女下凡,那我们成什么了?”
“对呀,”徐正杰说,“再怎么看,你都是一只大笨象,怎么会是仙女呢?”
“原谅他吧,他也是太可怜了,才会这么胡说八道。”项飞说,“可怜虫做的梦往往会比我们幸福的人做的梦还要好呢。说到梦,昨天晚上我又做了一个,非常奇怪。说来你们也不信,我就真的梦到了一条大得不得了的大蟒蛇。我一看到那么大的蟒蛇,真是心花怒放呀。你们知道有多大吗,盘旋起来跟一座山那么大呢。我拿了一把剑——那把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就冲上去砍它。我在想,要是我杀了那条蛇,把它的龙珠取出来吃了,那我的气功就能练成了。我乱剑挥呀斩呀,嘿,幸运得很,那么大的蛇,真的被我挖出一颗眼睛,死掉了。可惜到最后,你们不知道,我一开心,掉进那条蛇的眼眶里,差那么一点点就淹死了。”
“你的梦太荒唐了,天下那里有那么大的蛇呢,我看你是练武功练疯了。”陆军说,“说到蛇,我给你们说一个真正吓人的故事吧。话说小时候,我家隔壁有一个老头,我们叫他老酒鬼。一日老酒鬼中暑死了,他们家的人当天就埋了他。第二日,有人从他坟墓附近走过,听到里面有‘咩咩’叫的声音,就像小羊羔在叫。那种‘咩咩’叫的声音,好像一连叫了三四天吧。后来殓葬,啊,吓人哪,刚刚一打开棺材,一条一米多长的五寸蛇,立马从棺材里溜了出来。说来你们也不相信,真的,老酒鬼竟然翻动了身子呢。不过吓人的不是老酒鬼,是那条五寸蛇。那条五寸蛇才真叫厉害,一下子给它咬死了十多个人,连练过铁头功的关老头也给它咬死了。怎么样,厉害了吧?不过,那条五寸蛇后来给一条猪吃下去了,猪就是爱吃五寸蛇。你们知道吗,吃了五寸蛇的猪,它的肚子就会出现叶脉一样的花纹。那种猪肚子才滋补哩,听说……”
“先生们,你们的羊羔酒温热了,”腮边有一粒红痣的女服务员端了一煲酒上来。“请慢用。”
“先别走,先别走,小姐。”陆军说,“你打断我讲故事了,小姐。看,你一来,我的故事就讲不成了。……喏,你得讲个故事给我们听听,谁叫你破坏了我们的雅兴呢。我这么个小小的要求,小姐,你不会拒绝吧?”
“我哪里会讲什么故事,”女服务员说,“再说,我也没有你们那个雅兴呀。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出个谜语给你们猜猜,怎么样?”
“好,好,你出吧。”陆军拉了把椅子给她坐下,说,“来,坐下来慢慢聊。说真的,我对你这样漂亮的女生出的谜语最感兴趣了。”
“不敢当。”女服务员说,“那我就出了。听好哦,什么东西放在别的东西里面,想看也看得见,想摸也摸得着,就是偷不走?就是这样啦,你们猜猜吧。”
“什么东西,”陆军说,“这个太简单了吧?我敢打赌,谜底就是‘心’,……不,应该说得具体一点,就是‘女人的心’。想想吧,各位朋友,这天下还有什么东西能像女人的心那样看得见,摸得着,偏偏偷不走的呢?哎呀,这女人的心哪,要是偷得走的话,我首先就得偷了你的心,小姐。你说我猜得对不对,小姐?”
“咯咯,你猜错了,”女服务员说,“谜底不是‘心’,更加不是什么‘女人的心’。请问,小先生,女人的心你看得见,摸得着吗?”
“就是,简直是胡说,”项飞说,“女人的心要是给你看见了,那还得了?再说摸得着,就更加荒唐了。我项飞就第一个不相信,像你这样的人,会摸到了女人的心不偷走的——就是不偷走也会抢走啊。”
“什么什么,”陆军说,“我说‘心’难道说错了吗?像我的‘心’,就是能够看得见,摸得着——不像你们的那么复杂。对吧,小姐,我的‘心’你看得见吧?你要是愿意,随时也摸得着的。就是你要偷去也行哪——真那样的话,那就真是我的大荣幸了。”
“我抗议,我要为我的耳朵抗议。”徐正杰说,“陆军先生,如果你再这样肉麻当有趣,我就要像潘德全先生说的那样——我要生气了。听好,我真的要生气了。”
“先不要生气,我把谜底告诉你们吧。”女服务员说,“谜底……,谜底就是‘井’。怎么样,平日没有留心了吧?”
“吓,原来是‘井’,”陆军拍了拍大腿。“那我也出个谜语给你猜猜,小姐。这样很公平吧?喏,听好,我出的是一项活动。什么活动上面一出力,下面就出血,上面非常快乐,下面非常痛苦?喏喏喏,先不要脸红,小姐。我是个正人君子,不会给你讲黄段子的,你不要想歪了。怎么样,猜猜吧?”
“我……,”女服务员说,“我猜不出来。”
“看看,”陆军说,“我都跟你说了,叫你不要想歪了,你就是不听。怎么样,你肯定以为我的谜底是‘做爱’了吧?”
“吓,什么以为,根本就是‘做爱’。”项飞说,“除了‘做爱’,我不相信还有什么其它活动更切合的。不要卖关子了,揭晓吧,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狡辩。”
“项飞兄,谜底是‘钓鱼’呢。”周学贵说,“我看,我来出一个真正叫你们脸红,特别是叫女人脸红的谜语吧。我有言在先,我也是正人君子,你们要有思想准备,知道吗?听好,什么东西约约莫莫五寸长,一头有毛有头光,使用的时候一进一出,有毛的那头沾满泡沫?猜猜吧,那种你们东西经常使用的。小姐,你说,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我不知道,”女服务员说,“我猜不出来。”
“我打赌,这次肯定是黄段子了。”项飞说,“如果我猜的再不对,我就自动罚酒三杯好了。我敢说,谜底就是……,就是你们都有的——除了这位漂亮的小姐。对不对?”
“什么叫我们都有的啊?……喂,喂,小姐,你怎么走了,谜底还没有揭晓呢,”陆军喊了几声,女服务员还是走了。“看来,她比我们有经验多了。你们看,我们都在正正经经的说谜语,她却想入非非了。可见,她这么敏感不是没有理由的。”
“怎么样,我猜对了吧,”项飞说,“我早说啦,你们这些家伙,怎么可能不说点黄段子出来娱乐一下呢?”
“这你就错了,项飞兄,谜底是牙刷呢。”周学贵说,“乖乖的罚酒三杯吧。我早说过了,我是正人君子,你偏偏不听,非要以那个小人……,小人什么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徐正杰接过话把它说完了。
“对,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听到了吧,项飞兄,连徐同学都这么说了,你知道以后该怎么看待君子了吧?怎么样,自食苦果了,是不是?”周学贵说,“徐同学,来,我考你一个问题吧。我为什么要考你,对的,因为你是君子——君子就要经得起考验,并且要经常接受别人的考验,对吧?来吧,徐同学。听好,徐同学,你见了鸭子怎么叫它?”
“鸭子还能怎么叫,当然是叫它鸭子啦。”
“君子就是君子。不过,你真是一个十足的书生。”周学贵说,“你见了鸭子,难道就跟它打招呼,‘喂,鸭子,你过来’吗?”
“不叫鸭子,那叫什么?”
“吓,这么简单都不会,当然是‘嘘,嘘’就行了。就像见了牛就‘哞,哞’,见了羊就‘咩,咩’一样呀。”陆军说,“我也来考你一考吧。你觉得蚂蚁有耳朵吗?”
“应该有吧。没有耳朵不是很不方便吗?”
“徐同学,你凑过来,”陆军凑近徐正杰的耳朵大吼了一声。“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耳朵振得快聋了?”
“你这样大喊大叫,耳朵肯定要被你振聋啦。”
“这就对了,”陆军说,“如果一只蚂蚁跟一只蚂蚁这么大声叫喊,它是不是也觉得耳朵快要被振聋了啊?蚂蚁的声音我们一点儿都听不到呢,它却听得耳朵快要聋了。要是一个雷声轰下来,那全部蚂蚁不都变成聋子了吗?所以说,蚂蚁是不会有耳朵的,对吧?难道上帝要那么残忍,让全部蚂蚁变成聋子吗?”
“其实上帝也是很公平的。”项飞说,“你想想蚂蚁,就是那种跑得最慢的黄蚁,身长只有两毫米——我测量过的,它十秒钟却能够跑八厘米。这样算下来,一秒钟就是八毫米。八毫米除以两毫米身长,刚刚等于四。也就是说,它的速度是它的身长的四倍。这个说法没错儿吧?我们人类呢,跑五十米七秒钟算快的了。按七秒计算,平均每秒就跑七米左右。按一般人的身高一米七来算,七米除以一米七,大概也就是等于四。这就是说,连最慢的黄蚁的运动速度,都跟我们短跑的速度差不了多少。你们想想,它一整天都在运动,也就是一整天都在短跑呢——它的体力该有多么强大呀。所以我是从来不看奥运会的——看了只会觉得我们人类太可怜、太无能了。跑得最快的世界冠军,连一只狗都跑不过,更别说什么猎豹之类的了。我见过最厉害的人,就是我的一个表叔,他能空手捉住一头大鹿。不过,也只捉住一头大鹿,人就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对的,朋友们,你们现在应该明白,这就是我经常要练武功的原因了。我觉得,我们人类要比其它动物高明,只有练武功这一条途径。你们总没有听说过哪一种动物会练武功的吧?”
“其它动物练武功也不是很希罕的事。”周学贵说,“你觉得其它动物模仿我们人类练武功,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其实,我们人类才是最可笑的。在其它动物眼里,我们人类才是真正的模仿家呢。我们什么不模仿呢,模仿猴子爬树,模仿鲤鱼跳水,还有些人专爱模仿狗叫。就连武功,其实也是模仿其它动物模仿出来的。你想想,那些武林高手不是练什么猴拳、蛇拳、螳螂拳吗?我敢说,总有一天,你们这些练武功的人会练出一种什么‘苍蝇拳’之类的来。要不就练‘蚯蚓拳’,像蚯蚓蹦跳的样子,那也挺有趣的。自然喽,武功对我来说,实在是多余的——我可是地地道道的文化人哪。”
“对,我也觉得练武功是多余的。”徐正杰说,“我觉得人类要比其它动物高明,就只有研究数学。你们总没有听说过哪些动物会研究数学了吧?”
“徐同学,”项飞说,“既然你这么喜欢研究数学,那我来考你一个简单的问题吧。你说,三角形和四边形哪个稳定?”
“哼,你这是叫大学生做加减法,”徐正杰说,“不过我不跟你计较,免得你说我自高自大。我明明白白告诉你,答案就是三角形。不要说我,就是一个小学生,他也知道三角形具有稳定性呀。”
“那我再问你,你觉得坐三条腿的凳子稳当呢还是四条腿的凳子稳当?”
“肯定四条腿的凳子稳当啦。”
“喏,喏,三条腿的凳子放到地上,它的三条腿在地面上不是刚好形成一个三角形吗,怎么偏偏就不稳当了?”
“这……,这……,这我答不出来。可是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觉得只有研究数学,我们人类才会显得比其它动物高明。你这个问题,我回去会好好钻研一下的。反正我答不出来,其它动物也答不出来。你们不要来泼我冷水了,总之,我的信仰是雷打不动的。无论如何,我都要一心一意研究我的数学,特别是我的命运抛物线。”
“徐正杰同学,”周学贵说,“来,我来问你吧。你觉得,我,对,就是我周学贵,在你看来,算不算一个好人?”
“你也叫好人,那天下就没有坏人啦。”
“那你觉得他们两个呢?”
“我看,和你是一丘之貉哩。”
“那你自己呢?”
“我当然是一个好人啦。我是研究数学的嘛。”
“这就对了,徐同学。”周学贵说,“我们这里有四个人,就只有你一个人是好人,想必,天下是坏人居多的了。是这么回事吧?坏人多,好人少,你研究出的东西,自然也就坏人用得多,对吧?这么说来,你就成了坏人的帮凶,给坏人做事或者说给坏人利用了。没说错吧?所以说,研究数学是没有意义的,研究出了也是为坏人服务,只能增加天下的混乱。就好比两个人打架,力量越强大,所受的伤就越危重。是这个道理吧?你们总没有听说过两个婴儿打架闹出人命的吧?从这个角度来说,知识就是毒害人类的东西。你们想想,要是天下的坏人都没有知识,还会有天下大乱的事发生吗?这个道理,你明白吗,徐同学?”
“不太明白,”徐正杰说,“听你说来好像有些道理。不过,似乎又有悖常理。”
“这本来就是真理,怎么会有悖常理呢?”陆军说,“你想想,我们这里,如果每个人都有一份知识,我们三个坏人,是不是多了你一个好人两份知识?但是,你研究出了一些新知识,让我们每个人都多了一份知识,那我们三个坏人就比你一个好人多出四份知识了。是这个道理吧?所以说,研究出的知识越多,坏人的知识加起来就比好人的多出越多,天下就越混乱。没有说错吧?”
“对的,这是铁打的真理。”项飞说,“算了,不要说这些了,我给你们说个笑话吧。记得我们读小学的时候,有一回,我们在讲台边发现了一对交尾的蟑螂,刚好我们的老师走进来,一脚把它们踩死了。我们就问老师,它们究竟在干什么。我们的老师支吾了老半天,跟我们说,它们在拔河。后来我们见了路边交配的野狗,就问老师,它们是不是也在拔河。谁知他不敢应了,叫我们回家问爸爸妈妈去。哈,真是个缺德的家伙。”
“我也给你们说个笑话吧。”周学贵说,“有一回,我和两个小伙伴去河里游泳。第一个小伙伴脱了衣服刚刚跳进水里,抽筋了。第二个小伙伴赶紧跳下去救他。没想到,第二个小伙伴刚刚跳进河里,也抽筋了。没法子,我又赶紧跳下去救他们。真是谁也想不到,我一跳进去,连我也抽筋了。就当我们都快淹死的时候,一条大鲤鱼游了过来,用嘴巴咬着我们把我们拖上了岸边。你们想不到吧,第二个小伙伴是跳下去救人的,我也是,我们都没脱衣服,鲤鱼就咬着我们的衣服把我们拖上岸边来了。可是,请注意这个可是——可是第一个小伙伴是准备游泳的,他脱掉衣服了。所以呀,他被鲤鱼拖上岸边来的时候,很快就发现自己受了点伤——小鸡鸡被咬伤了。幸好是皮外伤,不碍事。”
“你们就是爱讲这些无聊的话题,”徐正杰说,“一个个,一个个,一个个,都是不学无术之辈。”
“对的,徐正杰同学,”周学贵说,“我们当然不去学习没有技术的人喽,难道你要学无术——学习无术之辈吗?徐正杰同学,你和我们不同,你长大了肯定会成大器的。我们是天生的小角色,再怎么努力,也成不了什么大器呀。好好努力吧,徐同学,你千万不要辜负了我们的期望。”
“过奖,过奖了,”徐正杰说,“不才哪里能成什么大器呢。”
“不要谦虚,”周学贵说,“最起码,你还能成为一种大器。”
“什么大器?”
“尿桶啊。”
“你才是尿桶呢。我是尿桶,项飞就是饭桶,陆军就是酒桶。”
“酒桶有什么不好呢,我就最喜欢沉溺醉乡了,醉乡里有温柔乡哩。”陆军说,“来吧,朋友们,我们痛痛快快喝个够吧。”
“不行哪,我好像喝醉了。”项飞说,“我太久没练气功了,酒量也小得多了。”
“怕什么,今天喝醉了,明天又接着喝,就没事了。”周学贵说,“我们以前就一连喝个三五天也不成问题。”
“喝醉了还要喝,不怕喝坏身子吗?”
“这个你们就不懂了,”陆军说,“我用我的人格保证,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今天喝醉了,明天接着喝,叫‘醒酒’,也叫‘以酒解酒’,等于以毒攻毒。懂吗?”
“哦,这样啊。那好,咱们就喝个痛快吧,”项飞举杯一仰,一杯酒“咕嘟”一声吞下去了。
几人开怀畅饮,喝得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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