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认同系统的要求
身份认同系统依循的是一些我称之为要求(requirement)的特殊想法。这个用法是我从夏绿蒂·净香·贝克(Charlotte Joko Beck)的论调中扩展出来的。她在三十年的教学生涯以及两本著作——《没什么大不了》(Nothing Special)和《爱情与工作的每日禅》(Everyday Zen)——中,运用了要求的概念,后续章节里谈到的各种觉察练习也是来自这样的概念。这些要求会一再增强受损的自我(身心功能失常的状态),并且时时刻刻都在规定你应该要怎么做、世界理当要怎么运行。任何时候只要你觉得这些要求无法被满足,就会感受到身份认同系统启动的症状:紧张、恐惧、生理上的痛苦压力。因为它们是受损自我(Damaged self)的表现形式,所以身份认同系统的要求,只会让你将精力白白耗费在试图满足它们上。以下是个有关要求的简短例子,我们可以从中看到要求如何让一个人心情低落:
依莎贝拉是个女装售货员。她每次下班的时候,都带着厌烦、恼怒、疲惫不堪以及忿忿不平的心情回家,因为在整天的工作当中,她老是得听同事间的飞短流长以及顾客的各式要求。依莎贝拉使用了书中介绍的技巧几个星期之后,她发现自己轻而易举就改变了对工作的态度。当同事们在说长论短的时候,她会对自己笑一笑,知道现在自己的心里有个要求是不应该谈论八卦。她不再让他们的行为左右她的反应,而是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工作上。当顾客对她颐指气使、烦躁不安的时候,她意识到自己过去一直有个不切实际的期待,那就是希望能取悦所有的顾客。一旦她认清这个想法,她就不再被这些念头捆绑。在摆脱那样的想法之后,她很简单就让自己表现得更好。现在,她已经可以处理从前会让她紧张和痛苦的状况。她的家庭生活也有所改善,因为不再受困于紧张的工作,所以晚上和丈夫相处的时间也变得更加轻松愉快、从容自在。
作为人类,我们都共有许多身份认同系统的要求,像是“我应该把事情做对”、“生活应该更美好”、“我应该更能自制”,或是“别人应该诚实和体贴”。当我在开车的时候,若是一路上不停遇到红灯,我就会开始这么想:“老天爷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红灯呢?为什么这些交通信号灯都没有同步呢?”我可以感觉到胸口的紧绷,然后我注意到正引起身体不舒服的要求:史丹利开车的路上应该一路绿灯、畅行无阻。所以只要我一遇到红灯,就会感觉很受伤,我的身体紧张,我的心里因为生气的念头而混乱,对手上正在进行的工作——开车,反倒不再那么留心。现在每当我遇到红灯的时候,对于要求的觉察,会让我笑笑地发现红灯是如何造成我的身心联结受到损伤。我的身份认同系统在正常地运作和停止。
你的身份认同系统会握紧日常生活中自然的试验和磨难,制造出充满紧张、极端的对立世界。在这样的世界里,有的是二元的相对价值:高/矮、好/坏、爱/恨、成功/失败。这种二元性会设立要求:“我需要努力不懈来变好和成功。”你就是完全无法接受不好和失败。这样的二元性,同样也会创造出世界应该如何的模样:“不应该下雨”或“朋友应当诚实而忠诚”。要知道你的真实自我是如此宽广,所以里面有的不只是乐观、强壮和独立,还有一些相反的部分:悲观、软弱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