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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死了》第十一章(3)
- 作者: 钟海卢 日期:2008/3/29 16:10:38 阅读:805 次 [大 中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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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周学贵和崔易一眼醒来，天色已经大亮了。两人胡乱盥洗了一番，急匆匆的上班去了。
两人刚走进车间，便看到同事们议论纷纷。一问，才知道车间主任又下达了新命令，就是谁往胶水里搀天那水的，抓住一次罚款五十元。
“他妈的，胶水干得要死，画个鸟哇，”马波云说，“再这样下去，干脆辞职好了。”
“噫，噫，”秦东来说，“你想辞职就辞职，你以为你是老大？”
“我不干了，他能留得住我吗？”
“那你试试。辞快工，扣四百八十元，说不定老大会批。”
“老黑，我要辞的话，分分钟都能辞掉。”马剑辉说，“我找胖子打一架就是了，顶多扣一百块钱。”
“野马，不要汪汪叫，有种你就去打呀。”王星说，“叫了这么久，一次都没打，还说一拳能打穿多厚的木板呢。去，用你中间那条腿弹他。”
“死驴子，吵什么吵。”马剑辉说，“我不打他一样辞得掉。我请老大吃一顿，送他一条‘红双喜’，也不过一百几十块钱。这总比辞快工好吧？”
“噫，噫，老大给你一顿饭就收买了，”秦东来说，“没有两三百块钱，你想都别想。”
“黑鬼，我打烂警报器总可以了吧？再不然，我就跟保安打一架。”
“有种去呀，我就不信你敢。”
“野马，你不用跟谁打，要打，跟黑鬼打一架就行了。”王星说，“反正黑鬼每天挨骂，打了他，正好救他脱离苦海。”
“噫，噫，你说打就打。”秦东来说，“要打你们自己打，我不想走。反正胖子也拿我没辙。”
“老黑，你这样说就大错特错了。”崔易说，“你想想，排队的时候，有人直接插入你的前面，你就怒火冲天，认为那人损害了你的利益，恨不得打他几拳。假如那人不是直接插入你的前面，而是你前面的前面，或是更前面的前面，你就不吭声了，这行吗？事实上，意义都是一样的。要想真正维护你应有的利益，你就不能不出一点力。你不要以为没有直接损害你的利益，你就一副无关痛痒的样子。做人不能冷眼旁观，你知道吗？像你这样，不单想冷眼旁观，还想坐享其成，实在是过分得不能再过分了。你这种思想是一种目光短浅的表现，是一种愚昧无知的表现，你知道吗？”
“要打你们打，反正我不打。”秦东来说，“我是处男，就是打，也只能跟姓周的这种处男打。”
“老黑，你还是处男？”马波云说，“你的处是分两次来破的吗？”
“哪里，”周学贵说，“他的处厚得很，跟他的脸皮一样，两次恐怕破不了哩。听说他的处男膜在春天第一个月的三十号会自动修补，不知有没有那么一回事。”
“老黑，我真想不明白，”崔易说，“像你这种除了脸面什么都要的人，怎么会这样胆小怕事呢？”
“不要说了，他不打，我们打，”马波云打了个呵欠，顺便嚼了嚼嘴巴。“干脆我们轮流打胖子吧。我们打一次架，顶多警告处分；他打个七八次，不走人也不行了。怎么样，这个主意还不错吧？”
“这个主意很好，”王星说，“老马，就你先上吧。反正你块头大，又有中间那条腿。去，弹他……”
“吵什么吵，”高远帆小跑了过来。“产品你们交不够，还要整天吹牛皮，你们好意思吗？”
“猪，滚，别在这里汪汪叫，”王星说，“再叫把你从窗口扔下去。”
“你们这些家伙，真以为我怕你们吗？”高远帆说，“你们知不知道，我忍你们很久了？”
“噫，噫，”秦东来说，“你又知不知道，我们忍你多久了？”
“老黑，你不要惟恐天下不乱。我问你们，你们为什么就不肯合作一点呢？出来打工，不就是为了多挣一点钱吗？”
“挣你老妈。”马剑辉说，“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每天就调这么一点胶水，一下子就干了，画个鸟哇？”
“是呀，胖子，”马波云说，“你多调几次胶水，我们就不用偷偷加天那水了嘛。”
“哎呀，跟你们说多少次了，不是我不给你们调，老大不准我调，我能调吗？你们看，浪费了多少？”
“不调就不要在这里汪汪叫。”王星说，“跟你说，你老子我就加天那水，你有种就去跟老大说。”
“你加哇，你不给我面子，看我跟不跟你客气。”
王星拿了装天那水的瓶子欲往杯子里倒，高远帆赶紧伸手捉住他的手。看两人的样子，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呀，呀，”崔易说，“能写文章的叫作家，指挥打仗的叫军事家，搞实验的叫科学家。各位，像你们这些人，大概就叫表演家吧？每次都像要打架的样子，为什么不打呢？不要客气，就权当热热身子也好哇。打吧，单是这样表演，很乏味的。”
“你很想我们打吗，”高远帆说，“要打，好哇，我和你到外面去打。”
“有趣，有趣。我记得我小时候，经常去看跳蚤打架。有一回两只跳蚤僵持不下，我就去喊了一声‘加油’，没想到其中一只胖跳蚤，硬是跳上来咬了我一口。哎呀呀，想来还是不开口好了。”
崔易话毕，果真坐回去了。
“你……，姓崔的，出来，”高远帆说，“今天我非要你尝尝我的厉害不可。”
“不用试了，一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了。”周学贵说，“看看你，对的，像极了传说中的大力士。我敢说，你一拳打死一只老虎是不成问题的。不过，我个人认为，你的下巴太肥厚了，这有点损害了你威武的形象。还有，你的眉眼，对的，眉粗眼大，确实有一种威风从眉眼间涌出来的感觉。可惜眉毛和眼睛隔离得太遥远了，又没犯相思病，干嘛像牛郎织女隔了一条天河似的呢？鼻子我就不说了，先说你的嘴巴吧。你看看你的鼻子，谁踩成这个样子的，这么扁平？算了，我说过不说鼻子的，还是说嘴巴好了。对的，你的嘴巴恐怕能……，唉，有口臭哇，老兄。再说，就是没有口臭，你的嘴唇也不应该这么厚的。耳朵呢，这么肥大也不值得，起码要能自动扇一扇，那才有贡献力量。总之，一句话，你真的长得好丑。”
“你……，姓周的……”
“不要动怒，我是个悲天悯人的好人，绝对不会见死不救的。记得读书的时候，我们班有一个‘红毛’。为什么叫‘红毛’，这个不说你们也知道，他肯定把头发染成红色啦。为什么要把头发染成红色，这个你们就不懂了。要知道，‘红毛’原来是叫‘大头’的。他觉得‘大头’太难听，就出奇招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把头发染成了红色。果然不出所料，他一染发，大家就叫他‘红毛’了。这就是他聪明独到的地方。大家想想，叫‘红毛’有什么打紧呢，叫的是他的毛发，又不是他的头面，取笑得再厉害也无关痛痒呀。不想当‘红毛’的时候，大不了理个光头就行了，多划算。
“所以我说，胖子，你不想被人叫成 ‘八戒’或者‘肥猪’之类的，大可以弄一件长袍来穿，一年四季的穿，那样，人家就会叫你‘长袍高’了。连你的水桶腰人家都能够忽略不视，那你丑陋的面容，自然就安全了。要不，你就敲掉两个门牙，换两个钢牙上去，人家也会叫你‘钢牙高’的。要知道，这个年头像你这样的人镶钢牙是极其少见的了。不过你要经常笑，要让人家注意到你的钢牙，要不，你的计划就泡汤了。计划泡汤可不好。记得我有一个朋友，他就顶爱玩弄一些稀奇古怪的花招。有一回，他……”
“够了，够了。你……，姓周的，你等着，我不叫你尝尝我的厉害，我就跟你姓！”
高远帆边说边气冲冲的走了。
可惜，周学贵还没尝到高远帆的厉害，就辞职了。 - 上一节、《最后还是死了》第十一章(2) [ 返回主目录 ] 下一节、《最后还是死了》第十一章(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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