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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不老》第三章（3）
- 作者: 钟海卢 日期:2008/3/29 16:37:32 阅读:825 次 [大 中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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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小娥一走，林笑感觉自在多了。
甚感无聊，林笑拿了笔纸挥写起来。耽搁了这么久，林笑觉得，不写点东西实在太虚空了。
写了一阵，关乔盛兴冲冲的回来了。他一进门，看到林笑出现在自己房间里，赶紧欣然的说：“师父，您早来了？”边说边拎了个纸包递给林笑，“这是徒儿特地买来孝敬师父您的，请师父慢用。”
林笑打开纸包，尽是些糖果之类的东西，自也不客气的享用起来。
吃了一阵，林笑吩咐：“乘舟，你去把褂上的‘看相算命’改为‘天下第一神算’吧。”
乍一听“乘舟”二字，关乔盛愣了一愣，旋即一喜，欣然的说：“好！好！师父您出马，自然要号称‘天下第一神算’，等一下我就拿去改了。”
林笑听了高兴，自又吃了几颗棉花糖。
关乔盛也剥开一粒巧克力，放进嘴里嚼了嚼，问：“师父，您出马，要不要打扮一下？我这里有几副假须假眉，您要不要看一下？”
林笑淡淡一笑，说：“还是你用吧，你仍像昨天一样乔装成老头子，我就现在这个样子好了。”
关乔盛一愣，“师父，不是您出马吗？怎么还是我出马？我不行的，根本没人理我！”
林笑哈哈一笑，“谁说让你出马了？当然要我出马才行，你只需在旁边做个随从的样子就可以了。”
“不懂，”关乔盛一脸的茫然。
“呵，给你讲个故事吧，”林笑呷了一口茶，“以前，有一只大蛇和一只小蛇想从街上爬过，但它们又怕人们喊打。思索了一会，小蛇就对大蛇说，‘让我爬上你的头顶，你顶着我走吧，那样，人们就会以为我是蛇神，而不敢动我们一下的。’于是，两只蛇真的那样做了。结果，如其所料，人们不但不敢打它们，反而纷纷退避，唯恐一不小心得罪了它们。”
关乔盛听了林笑的话，有些高兴，“师父，我好像有点懂了，不过，还是不太懂。”
林笑略一沉吟，说：“你想想，如果一个老相士带着一个小相士，人们会怎么看呢？恐怕会认为不过一般的走江湖的，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吧？但是，如果一个老相士站在一个小相士身旁，并且作出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人们又会怎么看呢？呵，难免不对我刮目相看吧？那时，还怕没生意做吗？”
“哦，我懂了！”关乔盛一拍大腿，赞叹，“师父您老人家真是太高明了！那，我该怎么做呢？”
“你什么也不用做，一切看我的，你只需装出一副恭敬无比的样子就行了，愈恭敬愈好！”
“这您放心好了，不用装，徒儿都够恭敬的了！”
“好，这就好！”林笑想了想，说，“不过，你得给为师备一套看起来很有神圣感的道装；另外，还要一顶相帽。这些都是省不了的。”
“当然，当然，师父说的，徒儿一定照办！”
“那好，我们今天准备一下，明天正式做事。”
关乔盛很听话，拿了些道具便出去准备了。
一连几天，林笑带着关乔盛早出晚归，如其所料，生意果然好得不得了。眼见每天财源滚滚，林笑心里乐开了花。关乔盛就不用说了，不单有钱花，还从林笑身上习得了许多高明的东西，心里头早就乐晕了。
几天相处下来，两人逐渐熟悉了。关乔盛对林笑无话不谈，从他口中，林笑了解了他以前当小混混时的一些轶闻趣事。
一晚，林笑作了篇散文之余，跟关乔盛聊起了闲话。
“你知道吗，师父，我跟梁哥混的时候，也有过女朋友的。”
“那为什么分手了？”
“唉，你不知道。有一回，我偷了辆赛车，特高兴，她也很来劲，跟我商量，‘车子轮流骑，我白天骑，你晚上骑。’我听了冒烟，一巴掌就打了过去。”关乔盛顿了一顿，“唉，就这样，第二天，她就跟梁哥好上了。梁哥说，‘朋友妻，玩不腻。’我跟他打了一架，打他不过，一怄气，就再也不跟他鬼混了。”
“呵，这么说，你还得感谢梁哥打醒了你呀，要不，你现在恐怕还在偷鸡摸狗呢！”
“说来也是，”关乔盛点了点头。“欸，师父，你知道吗，其实偷鸡也蛮有意思的。师父，你知道小偷为什么喜欢在晚上偷鸡吗？”
“晚上没人走动，方便嘛！”
“嘿，也不全是这样的，”关乔盛得意的说，“在晚上啊，无论你怎么捉，鸡都不会吭声的，就算用手电筒照着，也顶多叽叽的哼上两声，根本不会让人听见。”
“呵，想不到，偷鸡也有门道哇！”
“哪里，哪里！”
两人正聊得起劲，林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看，是一条短信：我在六角广场，你立刻过来，否则有你好看。
“哼，柳若楠，不知她找我干什么？”
林笑想了想，觉得还是去一趟，反正也不怕被她吃了。
当林笑见到柳若楠时，已是晚上将近九点了。四周一片灯火，偌大的六角广场，有些空荡荡的寥落感。
柳若楠一见林笑，从六角亭跑了出来，迎上去不冷不热的问：“为什么逃避我？”
“逃避你？”林笑喘息未定，无奈的笑了笑，“就你这模样，我用得着逃避吗？我就不逃避，你还能咬我呀？喏，就你这德性，让你咬你也不敢喽！”话毕，伸了手指递到柳若楠唇边，自个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谑笑不已。
孰料，柳若楠一愣之余，果真抓起林笑的手指放进嘴里恨恨的痛咬。
“哎呀，哎呀，你怎么真的咬哇？”
林笑又好气又好笑，想不到柳若楠说咬就咬。不知怎的，林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有一回，林笑的父亲捉了一条黄鳝，林笑也是伸出手指在黄鳝眼前晃，样子甚是张牙舞爪，以为黄鳝无奈他何。结果，又还是被黄鳝咬哭了。
痛了一阵，林笑见柳若楠好像咬上瘾了，赶紧低头亲了上去。柳若楠见林笑举止荒诞，骇然吓了一跳，慌忙一松口，跳离了好几步。
林笑见手指并无大碍，得意一笑，“这招厉害了吧？百试不爽的！”
“你？无赖！登徒子！”柳若楠一气，忽然吃惊，“你就经常这样跟女孩子……？”
“是就好了，”林笑边说边走进亭子，往石凳上一坐，跷起二郎腿，有些戏谑的说，“只亲过一次，可惜不是女孩子。那一次，被鼋鱼咬住了，它死死的不放，我一亲它，它就乖乖的缩回头去了，呵呵。”
“鼋鱼是什么？”
“鼋鱼嘛，就是书上所说的鳖，也就是王八。”
“哈哈，哈哈，你竟然亲王八？”柳若楠忍不住大笑，忽然一气，“什么？你把我比作王八？”
林笑一脸无辜的欲申辩，可惜来不及了，胸膛已被柳若楠捶了一下，还好，搔痒而已。
过了一会，林笑微微一笑，“你刚才笑得很张狂呢！对了，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人为什么要笑吗？”
柳若楠闪了闪狡黠的双眼，说：“我呢，开心就笑喽。至于你嘛，苦笑啦，奸笑啦，傻笑啦，正好符合一句话‘人类遭受极大痛苦而被迫发明了笑’，你承不承认？”
“是呀，我的确很痛苦哇！”
柳若楠本想再取笑林笑，谁知一看他戏谑的眼神，又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反唇相讥了。
林笑见好就收，赶紧发表一下见解：“其实呀，我之所以要笑，是怕影响市容，而你之所以不笑，也是怕影响市容。”
“你什么意思呀？”柳若楠嘟起了小嘴，一脸的不快。
“哦，我是说，我近来太穷了，如果不笑，别人会从我脸上看到‘没钱’两个字的；你就不同了，刚好相反嘛！”
柳若楠明知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明白哪里有问题，且听林笑解释得逗人，倒也不愿多想，自个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林笑见柳若楠太陶醉了，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比你穷吗？”
柳若楠喘了一口气，说：“因为你油嘴滑舌，上天为了惩罚你，只好让你穷苦一辈子喽！”
“错了，错了，俗话说‘官无常贵而民无终贱’，其实呀，我的穷，是自愿的！”林笑越说越得意，“这‘贫者士之常’你听说过吧？我是‘乐道而忘贱，安德而忘贫’哪。再说了，古人就说‘富而无骄易，贫而无怨难’，像我这样贫穷而又不怨天尤人的，还真够难能可贵的呢。总之，一句话，君子固穷。”
“哎呀，说不过你，说不过你，”柳若楠摇了摇头，“你呀，穿着奇装异服却做出庄重的表情，把奇谈怪论说得头头是道；办法也很多，但都是错误的。总之，一句话，好卖弄口舌。”
“喂，我几时穿奇装异服了？我这不是衣冠楚楚的吗？”
“喂，睁着眼睛说瞎话呀？我都看到了，你这‘天下第一神算’，我敢看走眼吗？”
“哦，你都看到了？”
一看林笑可怜兮兮的样子，柳若楠倒不好意思再奚落了。“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有的话，可以跟我说嘛，何必去干那些骗人的勾当呢？”
“欸，你错了，我这是姜太公钓鱼呢！”一说到骗人，林笑又不服气了，“再说了，莫非传道授业解惑也有错吗？我这是普渡众生，功德无量呢，你就算要抹煞我的功绩，也不能把我想得那么坏呀！”
“好，那你说说，你怎么普渡众生了？”
“喏，给你举个例子吧，”林笑跳到柳若楠身旁坐下，缓缓开口，“昨天，一位老太太找我解梦，她说她最近总是梦见她过世多年的老伴了。她一时猜想是不是老伴在另一世界过得很凄苦，所以找她诉苦来了；一时又想，是不是自己快不行了，所以才会梦见老伴。
“她惶恐了好几天，后来经人介绍，找到了我。我跟她说，不用担心，你能做梦，说明身体还很好，没得老人健忘症；而你老伴，也过得很好，要不，他怎么有路费经常回来跟你在梦里幽会呢？呵，她一听，乐了，也安心了，于是高高兴兴的回去了。你说，我这不是积德行善是什么？”
“哼，我以为你只会哄小姑娘，没想到，你哄起老太太来也不含糊嘛。看来，我真的小看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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