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小妮没有炸毁五角大楼，自己却成了俘虏。她很奇怪，美国在人眼里那就是充满火药味的，典型形象就是美国大兵，惯用的伎俩就是仍炸弹。怎么在对付她时，完全是一幅文雅，温柔的姿态呢。回想起毛主席的话，还是觉得说得好：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Joke就是典型的纸老虎。但是，经过长期的反追击，猫捉老鼠般的游戏后，小妮终于失去了自我。这又应了毛主席的一句话：谨防糖衣炮弹。

Joke的猛烈追击，迫使小妮彻底失去自我。她与宋健见面的次数在一天天减少，与宋健的心灵沟通也一次次在大打折扣。Joke占了小妮生活的绝大数时空，他成了小妮永远也摔不掉的影子。

宋健第一次真切地见到小妮与“影子”的时候，是在一个黄昏的郊外。Joke与小妮正在亲热的聊天，纯真的美式发语，让宋健无从得知他们的谈话内容，只能从小妮甜蜜的笑声里，嗅出些不正常的东西。“影子”看小妮的眼神是脉脉含情的，有些急于攫取的意味。厌恶充斥着宋健的精神世界，悲凉刮伤了宋健至诚至真的心，伤感绞杀了宋健爱的甜蜜。

一切已将成为过去。

宋健虔诚地擦拭《圣经》的扉页，恭敬地抱在胸前，轻轻闭上眼睛，站在院子中央，祷告主：“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 ----”这是晚饭前的祷告。祷告没有结束，飞机起飞的啸音划破长空，划破黄昏，划破这神圣的祷告，将充满梦想的年轻人从祖国母亲的怀抱里送往遥远的大洋彼岸，在那里让梦想飞翔。

宋健流下了一行热泪。有人说他是虔诚的基督徒。

阿龙遥望被飞机划破的长空，抓起一把黄土，狠命的砸向夜空；一股狂风，飞土张扬，阿龙慌忙捂住眼睛，迟了，尘土飞进双眼，眼泪拌土，一并被阿龙糊在脸上，形成酷似陕北的地图。

阿龙遥望陕北，可爱！

他站在关中的土地上，像孩子思念母亲地想着陕北，想着年糕，想着信天游，想着几辈子永远挚爱的千沟万壑。想闻闻山丹丹花开的味，想听听黄河的交响乐。

阿龙好久没有见到陈静了。听说陈静放弃了在西安工作的机会，毅然要回到县城教书，阿龙起初有些不相信，但是最终还是相信了，他觉得陈静是个好姑娘，是个好妹子。微风吹过，从教室里飘来陈静教学生娃读书的香味。阿龙嘿嘿地笑着，说书的香味和陈静的香味掺在一起，就是陕北的一道名菜，吃起来有味，闻起来更香。

陈静在等阿龙回话呢，因为她不知道该怎样称呼阿龙，是叫哥哥呢，还是叫阿龙呢？这个问题困绕她很长时间了，这是个原则问题。陈静岷然一笑。

阿龙觉得好久没有回家了，该回去看看了。这次，他主动约上陈静。陈静也不再等阿龙的回话，一切都在明朗化。

阿龙与陈静走了一路，笑了一路，他知道，路很长，需要自己好好走，他突然觉得该去认真的思考未来了，不仅是为了自己，更多的是为了陈静；也许，陈静与自己以后的生活拮据，甚至比较清苦，但是，经历了那么多后，他终于捂出：爱是生命的真谛！一切都可以重新再来，惟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