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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死了》第五章(1)
- 作者: 钟海卢 日期:2008/3/29 15:36:01 阅读:587 次 [大 中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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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周学贵就这么打打闹闹上完了学前班。没多久，他就上一年级了。
上了一年级，很多事情都有了变化。首先是周长春上学了，任小云也上学了，周学贵可以和他们玩在一起了。同时，任小勇上了三年学，斗大的“人”字不识一个，就辍学了。说他上了三年学，倒是确凿的，因为他为了早点拿到小学毕业证，没有上学前班，就直接上一年级了。周学富受了任小勇的影响，经常逃学，根本没时间理会周学贵。于是，周学贵和周长春就一起上学，一起回家，连任小云也无奈他何。
周学贵最开心的，就是教他们的老师，是谭拜白，而不是杨万山。听说，暑假期间，陈校长到谭拜白家里作客，他弄了一碗罗汉豆招待陈校长。罗汉豆吃起来味道很清淡，陈校长请他加点酱油，他粗心大意，加了一些醋。校长吃了一口以后连连咋舌，他却说，“加了醋而吃，实在好吃，好而吃。”于是，新的一个学年一到，他就教小学一年级了。
上课的第一天，谭拜白穿了一件白衬衫，一条黑西裤。白衬衫的颜色不怎么鲜艳了，背脊上的折痕却新得很。有趣的是那条西裤，因为太短，显得脚特别长，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长脚鸳鸯。
“同学们，”谭拜白动了动喉结，说，“我们又见面了。”
“我们又见面了，”全班同学跟着说了一句，几个大胆的就哈哈的笑。
“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惟一的老师了。”谭拜白说，“你们要好好听话，好好学习，知道吗？”
“知道了，”一大部分同学应了一声，一个响亮的声音接着说，“知道而知道了。”
“很好，很好。”谭拜白说，“今天我先教你们造句，教完再讲一个故事给你们听，好吗？”
“好……”
“这样吧，”谭拜白说，“我先问你们，你们谁会造句？”
“我会，我会。”王子龙站了起来，说，“老师，我可以用‘晚上’来造一个句子吗？”
“可以的，”
“那，哦，我昨天晚上吃了一碗饭，还吃了一碗粥，吃了粥我的肚子很饱了，爸爸又拿来一碟花生，我见了花生很想吃，又吃光了。”王子龙说，“就是这样吗，老师？”
“嗯，勉强就是这样。”
“老师，不要造句了，先讲个故事来听听吧。”郭家明嚷，“造句我们也会，不用造了。”
“那你造一个来听听。”谭拜白说，“你造得好，我就给你们讲故事。”
“那我造了，”郭家明说，“我就用‘天气’来造。我造了……，我真的造了……，我……，哦，我十分喜欢天气。这样行吗？”
“不行，”谭拜白说，“这个句子是说不过去的。看来，我得先教你们造句……”
“老师，老师，先不要教我们造句，”周学贵说，“造句我们真的会了。不信，我就用‘老师’来造一个句子……”
“不行，你不能用‘老师’来造句。”谭拜白说，“你要造，就用郭家明的‘天气’来造。造好了我就给你们讲故事，造不好就不讲。”
“‘天气’？”周学贵说，“天气……，我不喜欢天气，行吗？……哦，不是，不是我不喜欢天气……，是……，是……，今天天气真好！……哦，对了，是今天天气而很好！对，就是今天天气而很好，行了吧？”
“嗯，这个句子造得很一般，不过这个‘而’字用得画龙点睛，很好，很好。”谭拜白捋了捋山羊胡，说，“好吧，我就给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从前哪，有个阿三去跟刘英雄学射虎，就是用弓箭去射杀老虎。学了一年多，有一日，刘英雄打算考验一下阿三，就叫阿三站到十米远，拿了一个箩盖叫他射。箩盖是什么呢？箩盖就是箩盖啰，你们都见过的，……你们家里都有箩盖吧？”谭拜白用手比了比，接着说，“嗯，这么大的，是吧？箩盖都是这般大的吧？……对的，这般大的箩盖，不要说阿三——他学了一年多哩——就是我，我也射得中的。没错儿，你们猜对了，阿三这么挽起弓一射，一箭就射穿了它。刘英雄见阿三射中了箩盖，又摘下帽子叫他射。阿三又这么挽起弓一射，只射中了帽子的边边。刘英雄见阿三还能射中帽子的边边，再捉了一只小鸟叫他射。阿三还是这么挽起弓一射，但是呢，对不起呀，同学们，他什么也射不中了。他不服气，一连猛射了好几箭，但就是鸟毛也没碰着。刘英雄考了阿三第一关，又开始考第二关。第二关怎么考呢，对，先叫他站在三十米处射，然后再叫他站在五十米处射。射什么呢，当然是箩盖啰。结果怎么样，对，站在三十米处射，阿三还能射中箩盖的边边。站在五十米处射呀，他连箩盖的边边也射不中了。刘英雄考完了阿三，就自己捉了一只蟋蟀来射。他站在五十米处，就这么随随便便拉了弓一射，吓，不得了，一箭就把蟋蟀射死了——刚好射中了它的心脏。可惜呀，阿三听不进刘英雄的劝告。他觉得老虎那么大，就懒得再学而出师了。
“到了射虎的那天，阿三手里拿了弓，肩上挂了箭袋就出发了。他到森林里觅了一忽儿，很快就发现了一只大老虎。见了老虎怎么办呢？不用说，当然是射啰。真的，他立刻射出了一支箭。同学们，你们以为他射中了吗？才没有呢。那只老虎一闪身，就躲过去了。阿三大吃一惊，又一连射了十几箭。想不到老虎一跳一跳，又全躲过去了。就这样……，”谭拜白在讲台上一跳一跳，做了个躲闪流箭的样子。“阿三不得已，拿出最后一支箭，跑上去猛射。吓，算他狗屎运，给他射中了老虎的耳朵。不过老虎很生气，真的很生气。老虎生气怎么办呢，自然就去追阿三啰。阿三呢，他见老虎追来了，就赶紧爬树。爬树就爬树吧，不过老虎真的生气了，也要爬上树去咬他。他没法子，只好让老虎咬了一块屁股上的肉，老虎才不生他的气了。
“所以说呀，同学们，读书也是一样的。不认真学好本领，长大了怎么做大事呢？这是真理，比我是你们的老师还真，比你们是我的学生还真，比我和你们是师生关系还真，甚至比我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还真……”
“老师，那现在还有老虎射吗？”一个男生问。
“现在没有了。就是有，你们也不要去射它。老虎很厉害的。有些老虎，你一箭射过去，它拔下它的虎须一扔，你的箭就撞在虎须上，掉落到地上去了。幸喜现在很少老虎，不用你们去射了。”
“那不行。”郭家明说，“没老虎射，这个故事就不算数，你要再讲一个。”
“好吧，那我就再讲一个吧。”谭拜白说，“传说很久以前，森林里……”
上课的第一天，就在欢笑声中结束了。 - 第一节、《最后还是死了》第五章(1) [ 返回主目录 ] 下一节、《最后还是死了》第五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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