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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死了》第九章(2)
- 作者: 钟海卢 日期:2008/3/29 15:59:21 阅读:869 次 [大 中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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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房间，天色已经明晰了。蒙头睡了一个多小时，忽然听到客厅里有人谈笑，听声音好像舒丹回来了。两人打开门一看，果然是舒丹。和舒丹聊得满脸淫笑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肥胖男子。看他的神态举止，似乎是一个风月场中的老手。肥胖男子捉了舒丹的手放在手掌心捏弄，说是对看相十分有研究，非要当面献丑，给她看一看运程不可。
周学贵和陆军哼哼哈哈的走了进去。
“吓，这么早在这里卿卿我我，我还以为什么东西在叫呢，”陆军黏到舒丹旁边坐了下去。“讲句实在话，我这个人哪，最害怕听到杀猪的声音了。你们知道，杀猪就是在天色还没有完全亮透的时候开始杀的。阿丹你也真是的，家里来了客人，你也不叫醒我们。看看，又让我们大大的失礼了。”
“你不要吃醋，”舒丹说，“这位庄哥，是一位大老板，他请我去他公司上班呢。”
“哦，原来是凯子，怪不得看起来肥头大脑的。”陆军说，“失礼失礼。有什么得罪的，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咱是粗人哩。”
“是呀，庄老板，他是伐木的，讲话没什么水平，你千万不要和他计较。”舒丹说，“这个阿贵也是粗人，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哪里话，哪里话，”肥胖男子说，“我就最喜欢粗人了。山里人讲话直来直去，不用兜圈子，痛快呀。阿贵是吗，久闻久闻！还有这个什么，怎么称呼的，也久闻久闻。”
“难得您大人有大量，”舒丹说，“我们刚才说……”
“周学贵，你出来，”舒薇走了进来。“等一会跟我去采芒。”
舒薇转身一走，舒丹便打趣周学贵说：“快去吧，她一步也离不开你了。还说那天晚上没干什么呢。”
“我干没干，你们不知道。别人蒙着被子干的，我却知道，”周学贵边说边起身走了。
“这小鬼头，也不知他胡说什么。”舒丹说，“看他这么听话，八成是看上我妹妹了……”
三人说说笑笑，周学贵早走远了。
周学贵和舒薇带上长柄镰钩上山去了。
“舒薇同志，”周学贵说，“请教你一个问题。请问，你整天板着脸，会不会很吃力呢？”
“对你这种人假笑，那才吃力呢。”舒薇说，“你要笑就笑吧，没有人会阻拦你的。反正你这种人看着自己的肚脐眼也能笑出眼泪来，不愁没有笑料。”
“其实，我对笑也不感兴趣，我只对你感兴趣。”周学贵说，“我想知道，你是一生下来就这样不苟言笑的呢，还是因为你家欠了冯子明的钱，你就不会笑了？”
“你说什么，我家什么时候欠冯子明的钱了？”
“你不用瞒我，你奶奶都告诉我们了。要不是你姐姐去借冯子明的钱，你的脸也不会弄伤。事情都发生了，怨恨也来不及了，你就看开一些吧，不要整天愁眉苦脸了。等下次遇见冯子明，我们狠狠的打他一顿，帮你出出气。他弄伤了你的脸，你也就不要老想着还钱给他了。”
“我家借了冯子明的钱？我奶奶是这样跟你们说的？”
“是呀，难道不是这样吗？”
“呵，是不是这样，又有什么不一样。”
“能不能说说原委，你好像隐瞒了什么内情，对不对？”
“没什么好说的，事实就是像我奶奶说的一样。你也不要老是对别人的事充满好奇心，小心给流言蜚语塞住你的耳朵。”
“小时候我妈妈骂我身体不好，就说，‘小心大风吹破你的耳膜！’给流言蜚语塞一塞才好呢，不用担心给大风吹破耳膜了。”
“不要念咒语了，快拿镰钩来，”舒薇接过镰钩，爬上一个土墩钩芒去了。
周学贵解下水壶喝了一口水，拿起镰钩跑到了一丛芒草前。他刚刚伸了镰钩出去，正要动手钩，手臂上忽然火辣辣的痛，一看，一条蜥蜴趴在一棵小树顶端，抬起头在示威。周学贵立刻挥起镰钩砍下去，把蜥蜴砍成了两截。紧接着，整个人也一阵晕眩，跌倒在地上。
“你怎么了，”舒薇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啊，蜥蜴，你被咬了，咬哪里了？呀，你的手流毒血了。”
“没事。我命硬，没那么容易死掉的。”
“我帮你吸毒血吧，”舒薇扶起周学贵，让他坐在一块石板上。随后，她捧起周学贵的手，一连吮吸了几口，吐得地上血迹斑斑。
“行了，”周学贵说，“被你一亲，什么毒都好了。”
“谁亲你了，无赖就是无赖，”舒薇甩掉周学贵的手，把口里的余血吐了个干净。“真不知你这人是不是毒坏了，被蜥蜴咬了，还有心情拿人家打趣。”
“说实在的，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流眼泪？会不会难过，就算一点点？就一点点，嗯？”
“你干嘛要死呢，要死也要等我讨厌你了你再死呀。……现在死了没人肯帮我干活了，我一个人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呢。”
“你真是一个好人。”周学贵说，“走吧，我们回去吧，今天干不成活了。”
“好吧，”舒薇搀扶起周学贵。“要不要我背你？”
“累杯了你，我会心疼的，”周学贵说，“扶我走就可以了。”
两人走到山脚下，迎面走来三个人，当头的一个，就是冯子明。冯子明带了两个打手，一个把头发染成红色，像一只火鸡，另一个把头发染成黄色，像刚出壳的鸭子。
“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呀。”冯子明说，“找了这么久，原来这两个偷情……偷情者，跑到这里幽会来了。”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舒薇说，“这么难听的话，埋在肚子里烂掉好了，说出来也不怕污了别人的耳朵。”
“污了别人的耳朵？”冯子明说，“哈，说我狗嘴吐不出象牙呢，你们看，她这嘴怎么有血迹，还有这个奸夫，怎么痛得走路都成问题了？我看，八成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玩得疯癫，一个闪了腰，一个兴奋得吐了血。你们说是不是？”
“是呀，冯大哥推想得合情合理。”黄毛打手说，“真亏了他们，想得出跑到这山上来交配。”
“冯先生，”周学贵说，“好久不见，不知你又有什么贵恙了？莫非你不服气，要跑到这里来鸡奸他们两个？你们的思想真是开化极了。不介意的话，我们倒十分乐意留下来观赏你们的表演。”
“哈，哈，你还真是一个反捉奸……反捉奸者啊，”冯子明说，“一看你这种牙尖嘴利的家伙，就知道不是一个好人了。上回抢了我的钢笔，你莫非不知道我是一个视笔如命的人吗？笔就是文化，文化就是我的标志，你把我的笔抢了去，我还能是我吗？”
“这么说，我就真的是太对不住你了。”周学贵说，“我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笔就是你老兄的命根子哩，你看，昨天我把笔丢进尿桶里去了。不过你放心吧，我回去一定会把它捞起来的。捞起它，就是捞起了你老兄的命根子，直接说，就是捞起了你老兄呀。”
“你……，你……，”冯子明说，“哈，你们看，我早说他牙尖嘴利，不是一个好人了。现在你们看到了，果然没差错吧？哈，把他抓起来吧。”
周学贵和舒薇无力反抗，被冯子明抓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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