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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最后还是死了》第十一章(2)
  • 作者: 钟海卢 日期:2008/3/29 16:09:55 阅读:803 次 [大 中 小]
  •     有一晚,周学贵又梦到夏珊珊了。梦里的他把持不住自己,抱了夏珊珊拼命的吻。吻了片刻,夏珊珊忽然尖叫,“我们这样会被雷劈死的!”他一惊,梦霎时破碎,全身发汗的坐起来。心神稍稍安定,他听到了几响“吱吱”声。起初,他以为是隔壁的中年夫妇接吻的吮吸声,认真一听,原来是椽子上一只老鼠在“吱吱”的叫。
       
        没多久,崔易被周学贵吵醒了。
       
        “周兄,你又自慰了吧,”崔易说,“不用解释,你的一举一动,我都非常清楚。”
       
        崔易牵起被子盖住皮丽丽露在被子外的一截手臂,坐起身半躺着和周学贵攀谈起来。“说真的,我很佩服你。如果说自慰等于自杀,那么,饥不择食就等于被杀。一个武功高强的武林高手,如果不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他往往不肯轻易出手。假如动不动就跟一些小丑大打出手,又不幸死在对方手里,那才是最可悲的。就是被小丑身上的污血弄脏衣服,也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呀。所以我认为,凡是宁愿自杀也不愿被小丑所杀的人,都是一条好汉。我这些话,周兄,相信你能理解吧?”
       
        “这么说,崔兄不单不会跟小丑过招,就算是高手——如果是随意出手的高手,你也不会跟她动手吧?是这个道理吧,崔兄?”
       
        “周兄真是我的知己!我跟你说过的,我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先前有一位女同学,我很想泡她,谁知有一天,我发现她的一个异性朋友很爱当众挖鼻孔,挖了还把手指挨着大腿侧旁的裤子抹刮。唉,一想起那件事,我的胃就忍不住大大的翻滚。我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你是知道的。甚至可以说,我是一个理智的奴隶。跟一个邋遢的异性交往,那是怎么也理解不了的。对那些无法理解的女孩子,我总是敬而远之的。我只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性格跟我接近的女孩子,那样,我真的会很爱她的。可惜找来找去,总是不尽人意。唉,也许我真是理智过火了吧。”
       
        “崔兄之所以理智,大概因为还没有遇上一个足以让你丧失理智的女人吧?”
       
        “这话太对了。人为什么要登山?因为没有登天的梯子,只好去登山。周兄,你会不会觉得我有些理智过火了?”
       
        “理智一些总不会有什么差池。崔兄,那,皮丽丽呢,对她,你总该还满意吧?”
       
        “满意?开什么玩笑。你看看她,穿的衣服露成什么样子了?人和其它动物有什么不同,很明显,人有羞耻心,其它动物没有。人穿衣服,目的在于遮蔽私处,其它动物则不然。低等动物全身都有皮毛,要暴露的,恰恰就是生殖器官。可见,低等动物是不以人类最引以为羞的东西为羞的。你看,野狗在路边交合,是多么常见的事呀。其实我不喜欢穿衣服穿得太暴露的女人,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些穿衣服穿得太暴露的女人,她是怎么想的呢,无非想借衣饰博得别人对她的欣赏和喜爱罢了。除去以外在的衣饰为美的肤浅思想不谈,我个人认为,过分的想博取一些毫无意义的人对自己的喜爱,也是一种头脑简单的幼稚行为。就像小孩子,无论是谁,她都希望别人能够喜欢她。特别是一些城市里长大的女孩子,总喜欢四周的人都围着她打转。小孩子自然无可厚非,但作为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无疑就有些傻里傻气了。并且,我可以预见,她们这种性格,以后都不会有多大改变的。我是一个理智的人,我跟你说过的,周兄。对一个理智的人而言,他就是头脑再发热,也不可能和一个过于幼稚的女人厮守终生吧?”
       
        “崔兄的见解总是高人一等。”
       
        “哪里哪里!”崔易点起烟抽了一口,说,“记得小时候,有一回我和表哥去偷西瓜。当时天已经黑了,我们趁着月色摘了一个,就在瓜田里剖开来慢慢吃。吃完挑了一个特别大的,两人死命的抬回去。谁知回家一看,原来是一只冬瓜。我们当时吃得开心,忘记西瓜和冬瓜是挨在一起的了。所以我跟你说,谈恋爱就像偷西瓜吃,甜丝丝的。结婚呢,想完美一点,结果抱了个冬瓜,没意思。其实,看电视也是一样的。看到高潮,就千万不要再看下去了。再看下去,你以为会更满足,结果只会让你大失所望。很多时候,忽然看到电视或者书本的一个片断,觉得挺有意思的。但是把它弄来从头到尾的看一遍,你就会发觉它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精彩。女人也是一样的。惊鸿一瞥之余,你可能发现她美得惊心动魄。但当你多了解她一点,或者跟她生活了一段时间以后,你就会发现,她也不过如此。最起码,你怎么也找不到当初那种沉溺得茶饭不思的激情了。所以我跟你说,结婚的男人都是一些无可奈何的傻瓜。”
       
        “崔兄真是洒脱,佩服佩服。”
       
        “不是我洒脱。我跟你说,其实我一直都在追求一种永恒的爱情。可惜,结果我发现,永恒的爱情只有在梦境中才会出现。我希望每一段恋情都是美丽的,所以我只能不断的和我爱的人分手。你明白吗?人为什么要谈恋爱,说穿了,不过为了积累点经验,然后在自己的梦境中演绎出更完美的另一段恋情罢了。人谈的恋爱越多,经验越丰富,他所能想象出来的爱情故事就越美妙得荒唐。而他想象中的爱情故事,男主角往往就是他自己。所以我说,人谈恋爱的目的,无非想在自己的梦境中演绎出一些更完美的恋情来罢了。”
       
        “崔兄,你一直都这么敢爱敢恨吗?”
       
        “怎么可能。记得刚读职中的时候,我很想追求我们班的一个女生。那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女生,笑起来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迷死人了。当时一个男同学跟我说,‘我们班的女生,你肯定不会看上哪一个的。’就为这句话,我忍受着煎熬,痛苦的压抑着自己对那个女生的爱意。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傻得可爱。”
       
        “崔兄,那么,怎么确定心里爱不爱一个人呢?”
       
        “很简单,每次和她做爱完毕,如果你心里只感到生理上的发泄后的虚空,而不是内心的充实,那你就没有爱上她。怎么说呢,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哪怕她只跟你说点片言只语,还是有意无意的被你接触了她身体微不足道的一部分——譬如说头发,你也会非常欣喜,有一种幸福的拥有感——或者说被拥有感充塞心头的。——何况和她发生肌肤之亲呢?反之,倘若你只把她当成性欲发泄的工具,那你绝对没有爱上她。不过要划分这一点,往往很难有明确的准绳。因为很多情况下,心理上和生理上都会或多或少有感觉的。总的来说,心灵的充实感大于生理的发泄感,那就是不爱——或者说不够爱;反之亦然。自然了,这只适用于和她发生过多次关系后的判别。因为呀,最初几次和她发生关系,就是再爱她,生理上的享受都要比心理上的慰藉来得真切,来得强烈啊——男人都是好色,并且都爱新奇刺激的嘛。”
       
        “假如没有和她发生过关系呢?”
       
        “这个更简单了。如果她对你好,你心里感觉欠了她的情,那你肯定不爱她。反之,如果你窃窃欣喜,则爱上她了。她不对你好,你盼着她对你好的话,那又很难说了。”
       
        “怎么说?”
       
        “没到嘴的肉看起来总是很好吃的。事实上怎么样,还得吃了才说得准,不是吗?”
       
        “崔兄,小弟又受教了。”
       
        “老实说,你有心爱的人吗?”
       
        “小弟穷得自己都养不活,哪里敢有非分之想呢。”
       
        “我不相信。你这些话对外行人说还蒙混得过去,想蒙混我,那你就太小瞧我了。我跟你说,人如果没有一个喜欢的人,他往往很难有信心——或者说兴趣生活下去。就算是自己虚拟塑造的对象,多少也得有一两个。”
       
        “崔兄,你多大开始喜欢女孩子的?”
       
        “多大?大概从记事起吧。五岁?六岁?我也记不起来了。哎呀,说不得三、四岁就开始喜欢女孩子啦。这么久的事,谁还记得起来呢。不过,老实跟你说,我第一次爱上女孩子,还是在初三。她叫东方玉,是我第一个冲动得主动追求的女生。”
       
        “你现在还爱她吗?”
       
        “这个我倒很难说得清楚。不过,每次想起她,我心里都一片惆怅。她现在还在读高中。我跟她算是彻底完了。当我发觉我们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通信,我就知道,我跟她完了。按理说,我是非常喜欢她的。她个子不高,我觉得那样娇小玲珑,最好不过了;她整天蹦蹦跳跳,像个男孩子,我觉得那样活泼可爱,比一些忸怩作态的女生好多了;甚至于连她抱怨班上的同学大多数都有手机,而她没有,我都没有责怪她。后来为什么会无疾而终了,我也不知道。是激情消退了,还是我变心了,我无法说得清楚。现在,很多爱过的女孩,我都记不起来了。偏偏只有她,还时不时的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想不到,崔兄也有这深情的一面。”
       
        “唉,算了,留一个值得喜欢的人在心底吧。烧掉一张十元的纸币——或者说把它扔进水里,总比花掉它感受要大得多呀。”
       
        “如果人人都像崔兄这样,那就不存在感情纠葛了。”
       
        “你这句话,我要不谦虚的接受了。说真的,现在有些人,实在不像话。昨天晚上,厂里有人打架,你知道吗?不知道?我讲给你听吧。事情是这样的,一个傻鸟跑上天台去纳凉,结果看到一对男女在角落里卿卿我我,他就拿了拖把到处乱扫,说是扫地,故意去妨碍人家谈情说爱。后来打了起来,他被那个男的打破脑袋瓜子,鲜血流了一头一脸。他哭了一阵子,抱头蹲在地上,可怜兮兮的说,‘不就多说两句,多看一眼吗,干嘛要这样呢?’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宿舍楼,你没有听说吗?像这样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这是经常发生的啦。本来这么小的事,我也不知道的,只是第二天吃饭的时候,那个傻鸟就坐在我对面。你知道的,先前我们都见过他。就是经常穿一件黑格子衬衫,又不扣扣子,喜欢敞开胸膛的那一个呀。有时他又不系皮带,内裤也露出来,看上去不是挺像个小混混吗?那天他头上罩着一个络子,跟捞饭的笊篱倒罩着个菠萝差不多。你不知道,他跟他旁边的人说,‘不就打破头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不是照样叫他害怕了一个晚上!’态度得意得像跟黑社会的交战了一样,害我敬服了他一个上午。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他那句‘我还不是照样叫他害怕了一个晚上!’倒是实心话。换作我,我也害怕呀——谁不害怕把那样的傻鸟打得更傻——要把他送进疯人院去麻烦可不小哩。唉,现在有些傻鸟,就是他那个蠢样儿。”
       
        “我觉得那个傻鸟跟我们上粉组的秦东来差不多,都爱招惹女人。不管老的小的,美的丑的,只要是女人,他就有兴趣调戏。只是那个傻鸟喜欢在女人面前卖弄,老黑就直接调戏罢了。”
       
        “周兄说得有理。老黑这家伙,我敢打赌,他迟早会死得很难看的。你知道的,他是陕西宝鸡人,是吧?有一次我问他,‘去过秦兵马俑地陵没有?’他说,‘秦兵马俑是我们陕西的,我怎么可能没有去过呢?’我问他去的是一号大坑还是三号大坑,他说他只去过二号大坑。他就是这样,喜欢吹,又喜欢自作聪明。前门进去是一号大坑,后门进去是三号大坑,二号大坑在一号大坑和三号大坑之间。你想想,周兄,天下有哪个呆瓜会进了整个地陵只单单去看二号大坑的呢?我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傻得冒泡,偏偏又要装出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的人了。太不像话了。”
       
        “工厂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就像你说的,下流社会嘛。不要说老黑,就是胖子,也一样是个傻帽儿。有一回胖子拿了一个装银粉的筐子去换沙粉,哈,那家伙,他只把银粉倒掉,扫也不扫,就拿去舀沙粉了。后来车间主任看到筐子内壁到处是银粉,问他,‘为什么有银粉?’他说,‘没搞干净。’看,多么有趣的一问一答。”
       
        “唉,都是一些混球。车间主任整天吼来吼去,一点点小事,就跟员工吵得脸红脖子粗。哦,不对,员工在他面前都不敢说话,只他自己一个人吼叫得脸红脖子粗才是。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领导,真的,跟疯狗没什么两样。”
       
        “胖子也被他感染了,动不动就瞎嚷嚷,说是要扣我们的产品。”
       
        “唉,工人就像牛马,升了职的,就好比由牛马晋升成了狗。你知道的,狗看到牛不犁田,或者马不拉车子,总会本能的吠上一两声的。”
       
        “崔兄说的是。就是这个质检,也经常不给好脸色我们看。她自己弄花了杯子,偏偏要说我们自己刮花的。一天到晚只会说,‘我怎么会刮花呢?怎么会是我刮花的呢?’好像她永远不会有什么错误似的。”
       
        “她呀,那个骚蹄子,你就不要跟她怄气了。你没看到她经常和车间主任眉来眼去吗?连胖子也要礼让她三分呢。”
       
        “车间主任有三十多岁了吧?她才二十岁不到,怎么会跟车间主任扯到一起了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前一个星期,我和丽丽到‘长乐酒楼’吃饭,正巧看到了他们——有说有笑呢。你没看到,实在可惜了。你不知道,一贯粗声大气的车间主任,那天的样子,哈,乡巴佬舞文弄墨,也说起甜言蜜语来了,实在有趣得很。”
       
        “听说胖子和她也有一腿,不知是不是真的。”
       
        “胖子这个软脚货,谁知道他呢。唉,猪八戒只会拍马屁,偏偏能得到唐僧的宠信。终有一天,我得写一篇檄文,让这个死胖子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对的,胖子太不像话了,整天就会……,对,像王星说的,‘汪汪叫’!你的文章写出来,我觉得,他一定会遗臭万年。”
       
        “过奖过奖……”
       
        “你们吵什么,大半夜叽叽喳喳,人家的好梦都给你们吵醒了,”皮丽丽睁开了矇眬睡眼,挣扎着坐起来。“看你,半夜起来抽烟,难怪我总觉得呼吸不顺畅。”
       
        “呼吸不顺畅啊,”崔易说,“那你是不是做了溺水的梦,梦到我把你捞起来做人工呼吸了?”
       
        “坏人,就会欺负人家女孩子,”皮丽丽捶了崔易一拳。“阿贵,你看看他,坏死了,当着你的面也欺负我哩。要是没有别人在,他就更会欺负我了……”
       
        “呵,这是你们的私房话,我看我还是睡觉好了,”周学贵识趣的躺了下去。
       
        “周兄是自己人,”崔易说,“在别人面前,我才不舍得这些甜言蜜语给他们听了去呢。好了,睡觉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哼,吵醒了我就想睡,”皮丽丽说,“我不管,你要讲个故事给我听,否则我不睡……”
       
        “你不睡我不会勉强你的,”崔易说,“你睡了这么久,精神饱满嘛。我可不得不睡了。”
       
        “不行,不准睡,”皮丽丽把崔易拉起来,“不讲一个故事不准睡。”
       
        “好,好,真拿你没办法。”崔易说,“我知道的故事这么多,怎么跟你讲呢?这样吧,你指一样东西,我随便编一个给你听好了。”
       
        “随便指一样东西,”皮丽丽说,“房子……,床……,镜子……,我看,就这张桌子。对,你就用这张桌子编一个吧。要好听的哦。”
       
        “桌子?”崔易说,“好吧,就桌子吧。随便编,编到哪里就哪里,不能挑剔哦。桌子……,桌子……,有了……,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书生很穷。怎么穷呢……,对,他家有一张桌子,就是只有一张桌子。除了那张桌子以外,便什么家具也没有了。连床也没有,凳子也没有。那张桌子是他看书的地方,也是他吃饭的地方,还是他睡觉的地方。有一天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你想想,他睡桌子睡了十多年,确实有点烦了,是不是?睡不着接下来干什么呢……,对,睡到深夜睡不着,肚子就很饿了。肚子饿又怎么办呢……,对,打坐,他立刻起来打坐。啊,这个打坐还真的非常有效,一打坐,心就平静多了,也不怎么饥饿了。他打坐了一会子,俗话说‘人穷思老帐’,有道理,他想起他以前的事了。他想呀想,总希望想起有谁欠过他什么东西。可惜,一连搜肠刮肚的想了好几遍,只想起他欠别人的东西,从来没有谁欠过他一点儿什么东西。他很失望,决定再想一遍。对的,就在他细想一阵以后,他想起来了,曾经有个某某向他借过两张纸哩。
       
        “穷书生十分开心,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跑去找某某。他见到某某,马上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可惜某某想了老半天,根本记不起跟他借过什么纸了。穷书生见某某想赖账的样子,就跟他说,‘你不记得了,就是那一回,八月十五啊?那一回你吃月饼吃多了,急急忙忙进了茅厕,对不对?后来你叫我拿了两张纸递进去,是不是呀,有印象了没有?”某某回想了好久,终于想起来了,确实是有那么一回事。于是,穷书生就叫某某拿五两银子给他,作为本息加利息的酬金。好几年了嘛,利滚利是这样的啦。某某不服气,他就说,‘你想想,当时那两张纸对你来说,是救命符呀。要是没有那两张纸,你不就出难堪事了吗?你不拿五两银子也可以,不过你要请我吃一顿。请我吃一顿不过分吧,我给了你两张纸,是物轻情意重哩。’某某本来打算请他吃一顿的,但转念一想,实在害怕请他吃了一顿之后,他又嚷着吃坏了肚子赖着不走,那就麻烦了。于是,某某跟他说,‘我欠了你两张纸,是吧?好,我现在就十倍百倍还你,拿几百张纸给你好了。’某某边说边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拿给他,到底把他打发了。
       
        “穷书生回到家里,坐在桌子上垂头丧气,一点儿精神也提不起来。他拿了那本书拍来拍去,大气直叹,‘唉,你有什么鬼用呢,穿又穿不了,吃又吃不饱。要是我有火柴,我看干脆拿你烧掉烤烤身子还好些。’他叹息了一会,忽然发现那是一本有关练习书法的书。他机灵一动,想到了练书法。他是个行动派的人,一想到练书法,马上就用功猛练。你知道的,他非常贫穷,穷得连笔墨纸砚都没有。那怎么办呢?对,他就坐在桌子上,用手指在大腿上比划着练。他练呀练,练了三年,连衣服都划破了。自然,他书法进步神速,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书法家。他卖字赚了些钱,第一时间就去买了一张床。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躺在床上,开心得差点晕了过去。他直嚷嚷,‘啊,原来躺在床上的感觉是这样的舒服哇!’
       
        “自从他躺在床上睡觉以后,他就不再用心练字了。直到有一天,他在大街上看到一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他觉得他不再是一个穷书生了,就硬起头皮去跟那个千金小姐表白。结果,个千金小姐只看了他一眼,连话也没有说,就抿着嘴笑着走了。他福至心灵,忽然省悟自己应该继续努力,不能取得一点小成绩就不思进取了。于是,他把床卖了,仍旧坐在那张桌子上练字。又练了三年,他书法大成,终于成了一名出色的书法家。由于他养成了一种刻苦耐劳的习惯,就在他成家以后,他都没有再离开那张桌子。他成了历史上第一个一辈子睡在桌子上的人。嗯,这个故事……,对,就叫‘终身睡在桌子上的人’。怎么样,丽丽,这个故事还可以吧?”
       
        皮丽丽没有出声,原来她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喂,丽丽?……吓,这么快就睡着了,”崔易说,“女人就是女人。”
       
        “当然了,女人都是这样爱闹性子的。”周学贵说,“想不到崔兄的才华这么出色,随随便便也能编出这样一个动听的故事来。真不愧是写文章的高手。”
       
        “哪里哪里,”崔易说,“雕虫小技,哄哄女人还可以。没法子,女人都是这样,有时就像小孩子,喜欢听故事。也不知她们是天真还是傻气。总之,女人就是要哄,不哄不行哪。”
       
        两人扯淡了一会,各自入梦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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