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校园
(一)
睡意像涂了浓装的女人,裹得阿龙脸绷得紧紧的。娘说该上学了。“恩,知道” 。娘又说快洗脸去。“恩,知道了”阿龙应付着,不住地打哈欠,那样子,就跟抽大烟,犯了瘾没啥区别。娘又仔细的说了一声:“龙娃,没生病吧”。“没事,好着呢”阿龙的刷牙声格外刺耳。娘知道,娃心烦了。娃大不由娘啊。
“明天上学不?”爹从羊圈里出来,顺着风,一股一股的羊屎臭。
“不上!”阿龙有点不耐烦。
“你王叔家明天发落女子哩,你去纳个礼,咋样?”爹说。
不去!
“谁家?王叔家?王大嘴家?!”阿龙忽然灵醒了许多。
“是的,王家大女子!”爹只顾从羊圈里起粪,没发现儿子180度的大转弯。
小妮她姐要出嫁呀。“去!去!去!我去!”阿龙惊喜的说!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这比去北京观看奥运会都有意思。
“爹,娘,我上学走了!”阿龙满脸微笑,几乎忍不住要大笑出来。 爹只顾埋头起羊粪。
娘木木的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来的纳闷。
“龙娃咋了,说病就病了,说好就好了。他爹你说娃咋了?”娘满脸的不解。
“妇道人家,你知道个啥!儿女自有儿女事,操那么多闲心干啥哩!”
娘不说了,这是这对夫妻几十年,长久以来形成的惯例。娘说的很多,不管事。最后总是由爹来总结,往往一句,压倒娘十句。这是老孙家长久以来形成的优良传统。据说,爹的爷的爷,爹的爷的爹,爹的爹的爷,爹的爹的爹---到爹,都是这样,这是遗传。这是阿龙说的,这是遗传!阿龙初二那年一不小心从生物老师任纳才哪儿知道的。妈妈的,怪不得任老师秃顶,他爹压根头上就没毛。真是神气啊,达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