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双方激烈地争论,最后姚家父子勉强同意,金飞提出的折中意见,暂时把印虹放到村外东山沟里,一个生产队过去用来看山护林的破土屋子里,由金飞和姚万本两个人坐守看护。
让姚金和金山玉,回村活动,和来者谈放人的条件。
印虹被人架着推进一个屋子里,手是背在身后用绳索绑着的,眼睛用黑布带子蒙住,什么也看不见。通过器官的感觉,她知道是两个男人抓着她的胳膊,把她连推带拉地把她放到这块地上的。放下后,听到两个男人在一旁嘀咕了一阵子,后来到她面前,又用绳子把她的双腿捆到了一起,然后,抬起她的身体,平放到了一个高些的平台上。接着给她打开了眼睛的蒙带子。
长时间被蒙住的眼睛一下子,见到了光亮,一时有些不太适应,有些晃眼睛,但稍经柔摸后就好了,这时她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景况,不觉让她大吃一惊。
她所处的地方,是一个用泥坏打的土墙的屋子,屋子很小,大概也就有五平方米,没有窗户,只有一个低矮的小木板门,屋子地上靠南一边是一铺土炕,炕上没有席子,只有一些零乱的谷草,地上也是,她就躺倒在这铺炕沿边上。房顶是在几根横着墙上的杨木杆子上,搭了一层用高梁秸捆成的靶子,靶子上盖了一层黄泥,后用谷草盖顶,现在房顶全破了,有两三个洞,其中一个大的有九印锅口那么大小,阳光透进来,跟在外头没什么两样。
两个男人,一个蹲在门口外不远处的一棵小榆树下,一个把在门口,坐在泥地的谷草上。在外的是金飞,在屋地上的是姚本万。他两个都背转着脸,印虹只能看到他们的后背,都低着头,一声不吭。
屋子里空气是凝固的,气氛异常紧张。印虹的身体被捆的像刀割的一样疼痛,她动了动,想翻转一下身体,缓解一下被压一侧的酸痛的肌肉,但她看了看周围后,仃止了。她的外侧是屋地,里侧的炕面坏了,是一个露着黑色灶土和断裂的泥坯,深有半米多,要是翻过去,掉在洞里,不但缓解不了身上的痛,而且会是在破裂的伤口上,加上了一瓢咸盐水,疼上加疼。
她观察了一下,发现姚本万,在她挪动身体的时间,侧过身子瞄她一眼,嘴唇像似还颤了颤,稍稍扬了扬紧锁的双眉,但是,一句话没说,又深深地低下了头,轻声地叹了一口长气。
印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想她当前的处境非常危险,对他们这些近似野蛮的人来说,她是指他们对法律的无知,只是一时冲动,是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
她想得赶紧想办法,设法解放自已,起码解掉身上的绳索,能够正常活动身体,那样就有可能,找机会逃跑。她想只能逃,打斗是无法赢的。不用说看着她的是两个大男人,就是一个,她一个小女子,也是难以抵挡得住的,胜算更难。
她试着跟姚本万唠嗑。她故意装着疼痛难忍的样子,嗷嗷地叫起来,哭着喊道:“疼死我了,姚大叔求求你了,把我身上的绳子松松扣好吗?”
姚本万听到印虹的哭喊声,善良的心,本能的受到了刺激,忽地一转身,张着口,瞪大眼睛,站起身来,想上前给她松松绑绳,他刚要动手,门外的金飞,慌急地跑进来,大声的喊着说:“老姚头,你想干什么,松了扣她要是再跑了怎么办?”
姚万本,立刻仃止了动作,立在土炕前,像一座泥雕一样,凝着满面的皱纹,定住瞪着的眼神,仍一声不吭,但从他面部难受的表情可以断定,他对眼前少女的痛苦,是心痛的,是不忍心继续这样下去的。
“死木头疙瘩一块,一百个儿子,都打光棍也不让人可怜,还站在那干啥,快走开吧!”金飞用鄙视的目光和口气,数落着他愚笨的表现,制止他不让给她松绑。
姚本万,用无可奈何的眼神,瞅瞅印虹,眼神透着慈祥和痛楚,甚至隐隐可以看出,他眼底中痕着泪光。印虹理解了他的无奈心情,眼里的泪水流了出来,用善意的眼神,望望老人家,轻轻地点一点头。老人家看样子是不情愿地慢慢地转回头,向地的一边,原来的位置走回去,蹲下身子,背对着印虹,面向冷壁,长长的出神,沉沉地摇晃着头,半天才呼出一口叹气。
对,姚万本是善良的老人,演这一切绑架印虹的戏,他也亲自参加了,是有他的苦衷的,具体点说是他不情愿的。他也是没有办法,被人逼上梁山的。在他的心里,花钱娶个媳妇是天经地义的事,媳妇跑了,派人把她找回来,好好过日子,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媳妇不干了,退回了财礼钱,按说事情也就完结了,不再追究底细了。可是,他不理解,为什么因为找媳妇回来,却触犯了法律,硬是把二儿子抓起来,还连累了金队长,也跟着吃官司,这是哪家的法律呀。
事后,金家不依不饶,放风说在哪里丢了东西就在哪里找回,鼓动他们再演抓回印虹的戏,他还在犹豫,但架不住人家的鼓动,大儿子姚金,一门必思,要跟着他们干,是自已家的事,给金家惹了麻烦,所以,他姚万本也没有第二条路可退了,只好硬着头皮,跟随着人家屁股后,往前走了。不过,直到现在,他还认为,不该把孩子往死里整,万一闹出个三长两短来,伤了她,怎么办,开场好开,收场咋收。
他认为,要的是媳妇,治的是口气,犯不着把孩子捆着绑着的,凉着饿着的,活遭罪。既然找回来了,就应该弄回家去,好好劝说,从了就过,不从呢,把人给放回去,也就得了,何苦一定要治个你死我活呢。
他闷在那里,犯着心思,一时愁绪袭上心头,倍感困惑。他掏出别在腰部的烟袋杆子,挖了一锅子旱烟沫,划着火柴点着,吱喽吱喽地抽起闷烟来。抽了两口,吐出一团烟雾,干咳了两声,又把烟袋往地上磕了两下,又把烟嘴子放回口里,大口大口地吸起来,脸不经意地转了转,溜了一眼印虹,皱皱眉心,半侧着脸,仃在那里。
印虹,被带到这个屋子里,开始时,同于心中没数,心里慌乱像是一团麻。她最担心的是,怕他们促使姚金对她乱来,那样的话,她的命运将会意外的发生改变。她再也无法面对现实,在老师和同学们面前抬不起头来。等她到了以后,发现他们没那么做,而且,留下来看守她的人,居然是两位有年纪的老人。她才有些放下心来。
她躺在炕上,用心地观察着两个看守的动静,又发现了新的秘密。他们两人,似乎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他们间有着不同的想法和认识,从他们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互不拉话,和刚才对她哭闹时的不同态度上,完全可以断定,他们间有矛盾。她想,既然发现了这些有利情况,就应该设法利用它,把它转化成对自已有利的因素,来解救自已为妙。
她经过充分考虑和研究,决定找机会,大胆地试一下,看看他们有何反应,再作打算。
她想,当前她的处境是十分危险的,说不定,稍有什么事一刺激,事情就会发生质的变化。她是指自已的人身安全,和被强迫让她做她最不愿做的事情,具体点说,就是再次让她和姚金成婚。山里人,让生米煮成熟饭的思想,有时一直在一些人的头脑中,占着上风。她绝不能让这类事情在自已的身上发生,宁肯死,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她在心里盘算着,能在谁身上打开缺口。时间就是她安危演变的尺子,对她来说,每延长一点,哪能怕是一秒钟,都意味着,她越接近生死悠关的边缘。她必须做出决择,刻不容缓。她在谋划着,用何种方法脱身,什么时候脱身,借两个看守者,谁的大门脱身。
她算来算去,方法上借大小便的机会是上策,时间上只能选在夜间,看守者吗,只有姚万身上打开缺口。地点在屋外,屋子内是无法逃脱的,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门是个出口,在屋里是展翅难逃的。
她用眼睛细细地观察着,屋子内外的一切环境,通过开着的房门,向外面察看,四周的情况。门外不远处,是一个小山坡,山上长着乌幽幽的马尾松树,再远一点,是一座落叶松林。门前两侧,长满了低矮的灌木林和一人多高的蒿草。
她想,只要能跑出去,凭着她平时体育锻炼的体力和灵活矫键的腿脚,速度比两位老人要快出几倍,逃出他们的追赶范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有人说知已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印虹想,为了自已能顺利逃出魔掌,首先要解决的问题,应该是先摸清楚对方的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也就是这次绑架她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往前走着,头顶上的太阳,一步一步的往西偏移。两名看守像似两座泥像,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各自安住自已的位子,不多说一句话。
屋子里死一般的沉静,房外面附近小树上蝈蝈的叫声,传到耳边,听得人心烦意乱。还有飞到房前的小鸟,打着圈子围着小屋子飞,叽喽叽喽地叫着,声音非常好听,可惜它叫的不是时候,反而增加了烦恼。
印虹想麻痹一下看守,一轱辘身子,把面转向一边,故意眯起眼睛,假装睡着了,不再动弹。胳膊腿被绑得酸痛酸痛的,特别是绳子勒的地方,像针刺了一样,火烧火燎的。为了缓解一下疼痛,她不敢把四肢放松,尽量紧固着,以疏缓绳子的勒扯。
地上的老姚头,放下烟锅子,瞪着眼睛,望着房把出了好一会子神,自觉实在没意思,困意笼上心头,两只肿肿庞庞的大眼皮,打起碰撞仗来。头往前一低一抬的。
“老姚头,过阴呢,告诉你,加细点看着,我回去趟,弄点吃的来。”金飞扭过头,望望门里,看看老姚头在打磕睡,生气的埋怨道,并以训斥地口气,叮嘱着。
老姚头睡眼朦胧地,听到金飞的叫喊,赶忙用粗糙的手擦一把眼睛,像说梦呓似的嗯嗯了两声,掉头瞅瞅金飞,向外摆摆手,不耐烦地说:“没事,你走吧。”
金飞瞪他一眼,把头探进屋门,四下撒瞒了一圈,又大声的说一句:“别睡着了,误了大事,我可找你算账。”说完,一回身,抬起屁股,拐过房山头,沿着一条荒野小道,踏着萎萎的青草,沙沙地向沟下走去,很快,人影就被茂密的林草吞没了。
这一切情况的变化,被印虹清楚地掌握在心中。她听到金飞说要离开这里,回去搞吃的,心里一阵惊喜。但她又怕有诈,不敢轻易行动,仍然,像没事人一样,静静地卧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到确实听到金飞远去了的脚步声,才开始慢慢地,轻轻地转动一下身子,转过脸,仰仰头,向门外观察一下虚实。过了一会子,她经过仔细判断,认定金飞离开是真的,不是虚张声势。她心中暗暗自喜,认为是在赐良机。
她用心的望望老姚头。他半赤着上身,粗布白褂裂开两个上扣,领肩处向下搭拉着。乍样子,他仿佛进入了梦乡,眼睛眯眯着,仰面朝天,身子半卧半坐的斜靠在泥墙上,口张着,腮边淌着一汪口水,打着酣声。
这是个多好的逃出去机会呀,可惜的是,她被绳索捆着手脚,有力也无处使呀。她心里急剧地思考着,营救自已的办法。
她终于有了心数。她开始大喊大叫起来,边喊叫边哭闹,边拼命挣扎,翻身滚到地上。
姚万本,突地被她的喊叫声惊醒,猛地上前从地上把她的上身抱住,想把她抱回到炕上去。
印虹用脚拼命地向沆沿上蹬踹,用头上下磕碰,摇肩晃脑,一顿吵闹哭叫。像疯了一样,不顾命的乱磕乱撞。登时,面上淌出了血水,头发披散开来,眼瞪溜园,恨光如火。
老姚头把她抱上炕,用双手死死地压住她的肩背,软着声问她,想干什么?
她哭闹一阵子,看看老姚头有些心软了,她才用哭腔肯求着说:“姚大叔,我看你不是坏人,为什么你也抓住我不放,我爸不是已经把财礼钱退给了你们吗?”
老姚头,本来对这事就不是从心眼里要这么做,今天,印虹问上他了,他觉得心里很难受,他能回答她什么呢,他被问得哑口无言,一声不吱。
“我要上厕所,大小便,都快憋死人了!”印虹开始了第二攻击术。
老姚头,松开了按压她的双手,有些手忙脚乱,不知所措。
“姚大叔,你太心狠了,还不快给我松绑,你眼看着让憋死在你老人家面前吗?”
老姚头回瞅瞅,又到门外四下望望,返回身来,瞅着印虹难受的样子,心里有些疼,想给她松开绳子,但还有些迟疑。站在地心,皱紧眉毛,一脸的无奈相。
“再不给我松绑,我就撞死在你面前,姚大叔!”印虹看透了他的心境,边说边挣扎着用头往墙上撞去。
老姚头,一个箭步,抢上前去,把她拉了回来。顿了一会,他说:“孩子,别撞了,我给你解开,还不行吗?其实,我也不想让你受这份罪,只是想用你让公安局把人给放回来,因为你,金会和姚银不是让公安局给抓走了吗。”
他一边述说着,一边把印虹身上的绑绳,打开了扣子。他担心,印虹逃跑,又把一个绳子,牢牢地拴住了她的腰际,他扯住一头,远远地攥在手中。告诉她可以出去方便了。
印虹像一头小羊羔,被人用绳溜着,忽拉拉地冲出门去,蹿入密密麻麻的深草丛中。她试着解开绳扣,可扣子系的是个死结,无法解开,用手解,解不开,用牙咬,也咬不开。时间长了,又怕被老姚头发现,慌乱中,她急中生智,看到脚下很多碎石片子,马上从地上捡起来一块有棱有角的,握到手中,用它当刀,开始锯和对着地上的石块砸托在地上的绳子。别说,此招还真灵,三下两下,绳子就被弄断了,为了不使老姚头生疑,她把那一头,缠在一棵小树根子上,打上结。又扯了扯,喊一声说:“姚大叔,马上就好了,谢谢你,再稍等一下。”
老姚头紧了紧绳子,没发现什么不对劲。闷声说:“不着急,不着急。”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夕阳的一缕余辉,徐徐地落下了地平线。
老姚头,背转着脸,站在一棵小松树下,把拴着印虹的绳子,握在右手中,伤神地望着远山上的老油松林。林边一群归巢的乌鸦,低飞盘旋,有的落在树上,有的落在地上,有的飞在空中,呜呀呜呀地叫个不仃。
印虹蹑手嘬脚地,憋着气息,在草丛中匍匐着,悄悄地向外爬去。她动作的敏捷,速度的迅猛,对一个少女来说,是常人无法理解的。世界上,任何动物,在面临死亡威协时,逃生的力量,是平时几倍,甚至几十倍,人也如此。
老姚头望了一会子远处山林和乌鸦,忘了身后印虹的存在,手中的绳索不知不觉地滑落到了地上,也茫然不知。等他忽地想到,现在自已的任务时,猛然回头,从地上拾起绳索,使劲一抻,绳子断了,松懈开来。
他自知不妙,大喊一声,丫头,没有回声,急忙奔进草丛中一看,完全傻眼了,人影也没有了。他抬眼向四处一缭望,一个黑影进入了他的视野,在坎下对面半山坡上,黑影一闲,蹿入了灌树林子里。
他本能地抬起腿脚,向黑影闪动的方向追了过去。
印虹一路奔跑,爬了一座小山,过了两个沟谷,通过一个大的灌木林带,已经精疲力竭,加之一天没吃喝,浑身像散了架一样,看看后面没有人追来,一下子瘫软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抡着胳膊肘子,擦着面上的汗水。
她用目向四方观望着,策划着下一步,应该往何方向跑,才能安全可靠。她对此处的地形,地理环境,一无所知。断定不准哪个方向,是通向兔砬子村的。她担心的是,一旦选错了方向,跑进了兔砬子村,无疑是自投罗网。
她喘息了一会,打起精神,支撑起酸疼无力的身体,向山下望了望,发现沟底像似有一条小道,她想到下面去,沿着小路往外走,说不定会找到人家躲避。再一说了,天快黑了,在沟底走,也难以被人发现。
她一路小跑,慌不择路的,冲到了人行道上。这是一条山里人上山打柴的牛车道,道上满是泥沟和石块。她慌慌张张地沿着小路伸展的方向,漫无目的的走去。
“站住!”她正走间,耳边忽地传来一声大喊。没等她弄清情况,突然从路边野草丛中,蹿出两条彪形大汉,不由她分说,一边一个,死死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等她稍定了定神,听见一个大汉带着气愤埋怨道:“我一猜,就是她。都怪你爹,哪个死老头子,连个小丫头都看不住。”
原来,金飞回到家里,说明弄吃的事情,经过商量,决定把印虹转移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去。
那里是一户人家,常年住在深山中,距离有人烟的地方,少说也有三四十里路。送到那里去,不但便于隐藏,而且可以打持久战。那家是金家的本家,无需要天天送吃的喝的。且看护起来也方便,想逃,方园几十里地荒无人烟,尽是遮天蔽日的大林子。连条走人的路都很少,钻进去,迷失了方向,就别再想走出来。请等着喂豺狼虎豹吧。
研究结果是,让金飞和姚万本连夜把印虹送走。金飞、金山玉和姚金三个人,带着晚上给姚万本和印虹吃的玉米饼子和一铁壶水,走出村子,准备返回山上。到了岔路口,金飞要求留在那里等着,让金山玉和姚金两个,去把印虹他们带回来。
事也凑巧,他俩正往前走间,金山玉,陡然,看见前面小路上出现一个闪动的人影。他想这么晚了,哪能来的人影,一定有问题。于是,他命令似地,小声喊着,让姚金到路的那边隐藏起来,他隐藏在这边蒿草中。等黑影走到近前,他俩一个箭步,蹿了出来,逮个正着。
在刚发现黑影的时候,金山玉心里就想到了,黑影会不会是印虹跑出来了呢,因此,在抓到时,一看的确是印虹,才有刚才他的怨语载道。
印虹万万没有料到,刚逃出狼窝,会又重新落入虎口。她想挣开他们的手,挣了几下,两个男人的手,像老虎钳子一样,紧若固箍,不但挣不开,反而攥的肉很疼。她没有再反抗,瞪了他们一眼,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因为,她清楚,无论她说什么,都是对牛弹琴。
金山玉,扭住印虹,让姚金去劈两个榆树条子来。在当地人来说,用树皮可以当绳子用。姚金会意,路到河沟旁,从一棵小榆树上劈下来两根嫩枝条,从上面剥下长长的树皮来,递给金山玉。金山玉三下五除二的,用像皮带一样的树皮条,重新把印虹的手背过去,绑到了一起。并用手扯着她,往前推着走。
走了一阵子,正好和姚万本万遇上了。他追赶印虹,是从另一条捷径,包抄过来的。他见到印虹后,很生气,说:“跑啥呀跑,不是告诉你了吗,只要换回人就放你走吗?”
印虹没言语,说口渴死了,要喝水。
姚金把水壶举着递到她嘴边,同时把布兜里的大饼子,拿出来让她吃。姚本万也赶快上前抢着要饼子,嘴里叨念着,又饿又渴。
在山间小道上,三个男人,分别站在印虹的周围。等印虹喝完水,刚把饼子咬了一口,金山玉就厉着声喊道:“行了,水喝完了,饼子可以边走边吃吧!”
“我的手给绑着,让我怎么吃呀,还讲不讲点人性拉?”印虹痛斥着他们。
“给她放开,看她敢在我面前逃跑,扒了她的皮。”山玉叉着腰,恐吓道。
姚本万,上前给她松了绑,把大饼子递给了她。
四个人又上路了,老姚头走在前头,印虹排在中间,姚金和金山玉紧跟在她的身后。闷着头往前走,谁也不再说话。
不一会工夫,来到三岔路口,同金飞会合了。
金飞让姚本万看着印虹,他们几个人躲到路边,一个土坎下面,嘀咕了一阵子,才出来。金飞说好了,你们俩先回去吧,一有消息,就打发人去报个信。
然后,他返身走到印虹面前,说:“姑娘,对不起了,怕你再逃跑,只能委屈你了。”说着,从姚本万手里接过原来绑她的那条断头绳索,重新把她的双手,弄到一起,捆到了胸前。绳头绕到她的身后,打了一个短结,吊在她的后背上。
接着兵分两路,金山玉和姚金往西走去,回村里。他们三个,往东走去,进入更深的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