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 )
日子如流水般匆匆而过,转眼间一年就结束了。陕北千沟万壑上到处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可惜毛主席他老人家现在没有在,在的话肯定诗兴大发,挥毫泼墨,再写《沁园春.雪》之二,将美丽的祖国歌颂的更好,让小日本们看着看者就感叹,感叹感叹就无地自容,无地自容到“腾”地跪在鬼岛上,恭敬地向陕西鞠躬,谁让陕西是他先人的故乡呢。
阿龙早早地站在黄土高原的土梁上,远处是南北走向的一条国道。他朝着面前川流不息的车流,望穿秋水。
今天小妮放假,一年没见了,很是想念。
一年来发生的事,太多,太多,阿龙许多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无数次梦中唤着小妮的名字,做着相同的梦。梦中小妮穿着那件很得体的红色外套,扎着马尾辫,在漫山遍野的疯跑,后面穷追不舍的是阿龙,他穿着哥从广州带来的西服,系着金利来领带,嘻嘻哈哈,笑个不听,想牵小妮的小手,却怎么也牵不上。无数次从梦中惊醒,他总是看见很时尚的,穿着摸样是城里人的帅小伙,也追着小妮,小妮大惊失色,大呼救命。可惜,阿龙两只腿不听使唤,像灌满了铅;眼睁睁地看着小妮被带上一辆很豪华的小轿车,消失在漫漫的黄土高原上。阿龙哭着醒来,枕巾就像擦脚布一样湿,同宿舍的张强借题发挥,说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阿龙潸然泪下。
情啊情。
公路那边一声刺耳的的鸣笛。
班车来了。
班车上跳下来许多人。快过年了,大家都急着办年货。由于昨晚雪下了一夜,地面上的雪有一尺厚,汽车轮子都打着链条,像一个个裹脚的老太太,小心翼翼地向前挪。
从一伙蠕动的人群里,阿龙一眼就认出了小妮。一身粉红色的羽绒服,蓝色的休闲裤把修长的双腿武装的非常得体。她正四处张望,寻找着阿龙,昨天他们通过电话,说好今天阿龙来接她。
“呀,靓妹!真不敢认了,啧啧啧啧---”阿龙兴奋地说。
“胡叫啥呢!咱村上人那么多,你不怕丢人,我还怕脸红呢!”小妮嘟着小嘴,越看越好看。
“嘿嘿,嘿嘿---”阿龙笑个不停。
“还不快回,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呢!”小妮又翘起小嘴。脸上挂满幸福。
“我听---”说着阿龙满脸坏笑,往小妮身上贴。
“没个正经!你还是老样子---”小妮半推半就,面露愠色。
“你看这是啥!这是我妈刚蒸出的花卷,还有余热呢!快点吃吧,城里人!”阿龙从口袋里掏出了花卷,递到小妮面前。
小妮两眼一亮,轻轻地说:“你真好!”
两人咯噔咯噔地踩在雪地上,感觉很好。阿龙说像棉花,小妮说像棉被。
雪地里的太阳是夺目的,刺眼的,也是暖洋洋的。这两个分别一年的年轻人,走了一路说了一路,从西安的钟楼,说到大、小雁塔;从城墙说到野生动物园,从北郊说到长安三镇---阿龙真后悔自己没有考上省重点,不然他就可以跟小妮站在古城墙上指点江山了。小妮还给阿龙说以后等考上大学,挣钱了,要带他去华清池呢,据说当年唐明皇携娇滴滴的杨贵妃在华清池的温泉里经常畅游哩。
阿龙咧开嘴,笑个不听,狠命将小妮的行李扛在肩上。步子迈得更有劲了!
乡间道路平缓地延伸到黄土高原的怀抱里,延伸到乡间各个村落里。小妮与阿龙的脚印也歪歪斜斜地延伸到乡间的小路上,给美妙的冬天,可爱的陕北带来一丝妙不可言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