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爱在象牙塔

    （ 一 ）

     西安。高考即将来临。

 有三个地方比较火爆。一个是书店。西安的书店街街都有，大到汉唐书城、图书大厦，中到新华书店，小到规模、大小不等的书店，生意异常兴隆。置身书店，徜徉于知识的海洋，与前辈对话，与贤者交心，与智慧同舞，你不想没文化都不行。这就是为什么西安的市民，跟你交谈，你总感觉他们文气，底气十足，甚至有一些傲气；且不说这书店，西汉，大唐的悠久历史文化雄风，也足以让你信服西安的文明，信服西安的市民，据说有名老外来到西安观赏兵马俑后，叹嘘不已，临走前非要搬一个运回去。朋友没有办法，经不起近似哭鼻子般的哀求，找了个能工巧匠，数日昼夜赶制，做了一个。可怜外国朋友至今不知道这是赝品，不住地回信感谢，说朋友就是一个活的兵马俑。二是宾馆。西安人对教育的重视程度，不亚于北京。也许是封建帝王在此建都时间长，也许是十三朝古都的印记。最主要的可能是大唐帝国在此完善和发展了中国古老的科举制度，将隋炀帝的创举代代延续，延续至今日，西安人至今有着“学而优则仕”的功名情怀。所以北大清华里西安人不少，哈佛，牛津，剑桥也有。临考前，学生的父母宁可省吃俭用，也要让自己的子女住上宾馆，给娃一个宽松舒适的考学环境。因此，每年兵馆到这段时间生意异常火爆。三是医院。这里的医院含有心理诊所；父母的期望，学校的希望，朋友的鼓励，自我的抱负，让西安的娃们不堪重负；虽然国家多次三令五申不让补课，但是为了“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遍长安花”的那份成功后的最大奖赏，为了父母，学校，朋友，自己，命都可以不要。唉，这就是西安娃，一股倔犟，是从这个古老城市灵魂深处传来的。医院多半是体力不支，开销太大，运用的能量大于自身储藏的能量的娃。严重点的去心理诊所。

小妮就在这样的氛围内，马不停蹄地备战高考。她的目标是北京外国语大学。

前些日子，她听说了阿龙与陈静的事。是初中好友苗苗告诉她的。她始终不相信，是闺中密友告诉她的，不然她会骂告诉她这些的人。她第一次破例礼拜天没有去自习，而是跑到新庆湖公园，好好地转了一圈，算是放松吧。但是，脑子一刻也没有休息，她在反反复复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这是真的吗？阿龙不是这样的人啊。但是密友信誓旦旦的样子，又是他不得不重新审视，思考她与阿龙这些年所走过的路。她的脑海里满是初中那个帮自己买饭，帮自己干农活，帮自己打架的英雄般的阿龙。身上满身的义气，却往往被别人误解为匪气。谁说他匪气，她就想骂，狠狠地骂，骂他们看似衣冠楚楚，其实禽兽不如。他想现在当面质问阿龙，考虑了再三，还是觉得高考后吧。是风是雨，只能等高考后再说。她忽然有种强烈想给阿龙写信的念头。内容是让他好好高考，不要想自己，一切都好。

这就是王小妮，一个陕北姑娘。

新庆湖公园是皇家公园，现在免费向游人开放。小妮庆幸自己好运，来西安上学了，如果在家这会儿都结婚生子了。初中时的许多闺中密友现在已大多数成了年轻的妈妈。她们在外打工好多年，许多经不住家里的苦口婆心和男友的软硬哄骗，草草回家结婚，人生的轨迹得以有了自己的原点。当然也不排除，自小青梅竹马，一块儿在外打工，回来后自己开店，自己过着美满幸福日子的。苗苗就是一个典型，她高中没有考上，就跟恋爱她三年的高磊南下广州，虽说吃了不少苦，但是现在在县城已有自己的店铺，听说还有一套二室一庭的商品房，小妮由衷的为他们高兴，她也憧憬着自己的未来，摇望天边的白云，小妮感觉她的未来应该有许多云彩。

天色渐渐不早了，但是公园的人陆陆续续，甚至越来越多了。年轻人大多成双成对，亲昵的样子让人脸红。据说黄昏时刻，人的意志力比较薄弱，特别是女性，智商要比平时稍稍降低，所以许多男性将求爱和恋爱选择在黄昏，以求最大限度的成功率。小妮羡慕地看者他们，特别是男青年夸张地去咬女青年的嘴唇，这点让小妮有些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