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 )
阿龙排了整整二个小时的队,汗渍渍地捏着两张火车票,生怕车票飞了。小妮忙递上一瓶可乐,阿龙欢喜地喝着。
火车经过长途跋涉。徐徐进入陕北。两个阔别家乡不久的小青年兴奋地踏上回家的乡间小路。陕北的酷热要比西安温柔的多,亲切地多。阿龙、小妮就像断奶的孩子看见母亲的乳房一样,兴奋,渴求。他们一路打闹嬉戏,全然不顾过路人好奇的目光;全然不顾火辣、煽情、露骨的山歌;全然不顾西安曾经给他们的委屈,一门心思尽情享受在二人天真、烂漫的世界里。山间小路,似乎专为他们而铺设,两旁的山坡、土梁似乎专为他们而孤傲耸立,静静守候。
淌过一条河,翻过两道梁,才是他们可爱的朝思暮想的家乡。夏季多雨,时不时有些小暴雨,小河时常涨水,有时淹没膝盖。有时上了腰。
今天河水上了腰,小妮深深地叹口气,有些难为情地看看阿龙,一脸的茫然。
阿龙嘻嘻地望着小河,大声唱着:“---我又回到久别的故乡---”小妮知道,那是自己应该唱的,阿龙才出去个把月。
小妮只好呆呆地站在河的岸边,“你说河这么大,怎么过吗?”小妮有点着急。
阿龙说:“没事,裤子挽到腰上,我扶你!”有些幸灾乐祸。
“滚!死远!”小妮像一朵盛开的牡丹,国色天香。时不时遭到蜜蜂的骚扰,她假装生气,“人家都急成这样了,你还没有正经。人家是女娃娃,裤子挽到腰上,像话吗?”
阿龙嘿嘿地笑。
小妮急得只跺脚。“你等一会儿,我去去就来!”阿龙说。
当小妮回过头再次看阿龙时,她几乎叫起来,慌慢悟上眼睛。“你死呀,脱衣服都不说一声。”
只见阿龙上身全裸。黝黑、结实的身板,正发出健康、自信的光芒。
“大惊小怪!”阿龙哈哈大笑。说这是革命需要,革命需要脱衣服就要脱衣服,如若不然,休想回家。
小妮羞涩地无地自容,但是说为了回家,他也觉得没有办法再说。她现在将一切的回家希望全寄托在阿龙身上了。
阿龙脱完上身的衣服,就褪下身裤子,羞得小妮头低到沙滩上,她在寻找地缝,狠不得马上就钻到沙滩底下里。
“转过来吧,又不是没有见过。”阿龙嘿嘿地给小妮打招呼。
小妮不敢转,依旧埋头蹲在沙滩上,两手用细细的指头漫无目的挖着沙,仿佛沙滩上能打一个底下隧道,将她和阿龙安全地送到河对岸。
太阳快要落山了,西边的彩霞绚丽多姿。
阿龙准备完一切后,将身体插进河里。他用几根枯萎的树枝,试一试深浅,然后慢慢地向对岸迈进。小妮提心吊胆地看着他,忘掉了害羞,忘掉了男女之别,忘掉了自己,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他轻微的左右摇晃,都能引起小妮中枢神经的高度紧张。
阿龙不断前进,不时给小妮一个飞眼,搞得小妮苦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小妮真不知该怎样说阿龙。
阿龙到了对岸,两手打出潇洒的“v”字,向小妮狂叫。小妮回应,不断说:“我该怎样办啊,我该怎样办啊!”
阿龙沿标记很快又回到小妮身边。看到湿漉漉的阿龙,轮廓清晰、凹凸错落有致,所有男性特征极为夸张地表现出来,她又将脸埋到沙滩上。
“呀,你真是封建,好歹也是西安人么,怎么这点见识都没有啊?”阿龙故做吃惊。
小妮不理他,依旧干自己的沙滩隧道。
“好,我的姐哩,你就等于看田亮跳水哩!”阿龙开导她。
“那我咋过吗?”小妮问。
“就这样过嘛!跟我一样!”阿龙坏坏地偷着看小妮。
“滚远!”小妮又说。
“经过我考虑再三,唯一可行性的就是我背上你,也就是你被我驮上!”阿龙看小妮的反映。
“那---那怎么行啊!”小妮脸有些发烧。
“那我们只能等河不涨了再过了。”阿龙摊摊手,故意装出赵本山的手势。
“那你轻点,不要把我扔河里了---”小妮叮嘱到。
“ 还有,背上我不能有啥怪想法!”小妮又补一句。
阿龙背上小妮,在梦中出现的各种感觉在现实中找到归宿。他控制自己不要多想,但是小妮的体香还是让他魂飞魄散,遐想万千。罪过啊,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