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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 毕言 日期:2009/11/7 0:06:49 阅读:1122 次 [大 中 小]
  •      广袤农村大地上的丰富资源,滋养着我瘦小的身躯,但童年的快乐却随年龄的增长悄悄褪去。
         我是以很糟糕的成绩从小学五年级升入初中的。因为入学成绩太差,我被分在初一的最后一个班级,座位也很靠后。为了不让我再鼓捣土地,父亲让我住校好好读书。
         那时,除了学习,顶要紧的问题就是吃饭。每到月初,就见家长们像赶集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一袋袋粮食驮到学校后勤处,过磅,秤重,开票。如此,交粮就成了一项顶重要的任务。如果哪个学生迟了个把月没交粮食,学校就把催交票开给班主任,班主任就要给这名学生上“政治课”。
         第一学期,父亲每月都按时把粮食交到学校,可第二学期只送了一个月,家里的粮食就没准了。班主任对我这个差生很严厉,在第三次收到催交票时大发雷霆,并要我当即回家背来,否则就别上课。学习差,穿得衣衫破旧,本已令我很自卑,现在又受此等训斥,我灰心之极,一言没发地走出了校门。
         虽然其时已是90年代初,我的家境有一定的改善。可每到春夏之交,家中的粮食也是最少的。要知道父亲每次驮的一袋粮,差不多够全家吃大半个月。粮食吃那么快是父亲以前没料到的,我怎能再怪罪他?
         我选择了逃避,并把以前摘瓜弄枣的本领拿了出来,而且好几天都没去上课。直到父亲把在街上晃悠的我揪住,才知道是班主任给父亲捎信去了。当着班主任的面,父亲赔尽了好话,并让我一个劲地点头哈腰赔不是。
        父亲随后就把粮食驮来了。我心里难受极了,厌倦了学习,也厌倦了班主任。
        升入初二时,我选择了走读吃饭。一把全身除了铃铛不响到处都响的自行车成了我的坐骑,那是暑假里我挣的钱换来的“二手货”。
        走读的时间很紧张,中午还能悠悠地骑车回家吃个肚饱,早上和晚间则没那么幸运了。下了早自习,我就一路狂奔回家,母亲早已凉好了稀饭。稀饭“咕咚咕咚”下肚后,我就拿起馒头,一边啃一边骑车往学校赶。半个小时要打个来回,我是不能有一分耽搁的。
         下午课毕时间尚早,父母多半还在地里忙乎,我就只能自己动手,煮点面条或是热点米饭之类。那段时间,自己常常迟到,不得不像木棍似地站在教室门口。只有等着任课教师心情舒畅了,唤你进去。
        让更多的农家孩子跃出“农”门是教师们终生的追求,但每年寥寥几个县市重点高中的指标,让他们不得不挤破头地为“看好”的苗子尽心尽力。对于一个差生,只要不打架惹事,就是他们的万幸。
        我是如此地瘦小,以至于我不具备惹事的条件,但这并不等于我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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