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人相约清明去登云蒙山。 云蒙山属燕山山脉,位于北京北部, 其南坡在密云县, 称云蒙山国家森林公园, 北面在怀柔, 叫云蒙山自然风景区。
3日早上出发, 一路车行缓慢, 至下午三点才到达预定的琪琪农家院, 这样一来我们就只能第二天登山了。 住农家院, 睡大炕, 吃农家菜, 听鸡鸣狗叫, 远离城市喧嚣, 便是此行的第一个惬意。 唯一美中不足是院落靠近公路, 不能睡到自然醒。
次日大清早我们便到达云蒙山自然风景区入口, 开始真正的登山。 刚到入口便见突峰兀石, 山峰陡峭, 树木杂草都从岩缝中长出。 一轮日出在两峰中徐徐升起, 阳光洒在路上闪烁生辉。 一行人刹那间就被眼前的景致吸引。
这是我第二次看到北方的山, 北方的山较南方的山高, 且多岩石, 又外露, 因此棱角分明。 它让我想到北方的男人, 他们多较高大, 面部棱角清晰, 不似南方的男人那样长的细腻婉约。 也许这就是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的原因吧。
约莫一个小时, 转过一个山弯, 便到达半山腰。 但见沟壑连贯, 已是阳春三月, 可此处依旧冰雪覆盖, 厚达一尺有余。 冰雪依着沟壑, 大有一望无边之势。 大家惊呼雀跃, 摆着各种姿势, 要把此情此景全然照下。 这是此行的又一个惊喜。
穿过雪地, 前面突然山势急转, 几成直角, 真正让我们体会到”后面的人咬到前面的人的脚跟”的滋味。 大家相互鼓励, 或唱歌, 或高喊, 或说笑话, 没有半点气馁。 路遇两支专业的登山队, 看到他们均全副专业装备, 而我们却拿
着捡来的树枝做拐杖, 于是大伙戏称自己是菜鸟丐帮登山队。
虽山陡但是树跟多外露, 又盘错交结形成一个个窝, 我们的脚恰恰可以踩在这一个个的窝里, 稳稳当当。 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行至了小山顶。
云蒙山有南北两条登山路线, 小山顶是两条登山线的汇合处, 从小山顶到山峰便合二为一了。 在小山顶休息片刻, 回望来时的路, 被冰雪覆盖的沟壑渺小蜿蜒, 真正一条白色的飘带。 两岸夹山, 其中一座山, 垂直的山壁, 没有一株半棵树木和花草, 成一天然的幕布。
有从顶峰下来的人告诉我们: 到山顶只须半个小时了, 加油不要放弃, 虽有”不到长城非好汉”之说, 但不到山顶怎能是爷们? 是呀, 咱是爷们, 勇者就得排千难万险, 终至目的呀。
赶快前行。 余下的路段多有人工修凿的痕迹, 曲曲折折, 似乎专门为照顾登山者的情绪而设计, 所以没有前面的艰难。 突然前面有人大声说: 小心此处,不能向下看太久, 太危险。 几个女生便好奇地靠近, 都尖叫不已。 原来此拐弯处正在一岩石的顶部, 它的下面是悬崖峭壁, 万丈深渊。 许多人看后都感受到什么是腿发软。
一条人工修造的木制楼梯,一块路标上写: 山顶To the top。 抬头看去, 前方一座楼台, 上面一块石碑。 是到山顶了, 一些早到的人或忙着合影, 或围坐一团吃干粮充饥。
站在山顶, 眺望云蒙群山, 它们连绵起伏,千姿百态。 近处的山似卧似立, 有的喜笑颜开有的面目狰狞; 远处的山尖更象一枚枚神针, 意欲刺破云天。 阵阵微风吹来, 神清气爽, 所有的疲倦就都消逝殆尽。 坐在楼台上, 看着正在努力向上爬的人, 为自己终能到达山顶而喜悦而自豪。 登山让我们锻炼身体, 舒缓工作生活上的压力, 锤炼自己的身心意志。
回味全程, 一路上风景无限, 在每一个拐弯处都有着不一样的景色。 我一个奔四十而仍在拼搏的人, 已然经历人生的一半, 回忆这半生, 何尝不象是登山。 这半生同样是曲曲折折, 在人生的下半场仍会有艰难险阻, 有许多拐弯。 我也须象登山一样, 在人生的拐弯处学会停留, 学会欣赏那弯处的风景, 因为它们是对我前段努力的慰籍, 是我继续前行的动力, 会让我油然而生不到山顶不罢休的气慨。
唯如此, 当我到达人生的顶峰时, 回忆人生, 人生便是由各个拐弯处的风景构成的美丽画卷, 它们各色各样, 或浓彩重墨, 或轻描淡写, 但全都绚丽多姿。
登山, 勇者, 怎有遗憾!
(石头,写于2011年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