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雨的云七十年感怀短文600篇》
第35篇 他的“伊丽莎白”谢了!
一夜风雨,美丽的牡丹花谢了,声声叹息,它给许多人带来过心舒情逸,无论早晨、傍晚,白日、月下,微风、细雨,时常有人走近它。
它丰满靓丽、仪态翩翩,像诗人们的形容:若低吟浅唱,似巧笑顾盼。它粉粉的红色,娇态妩媚、瓣多花硕,不愧“海棠醉日”“梨花带雨”“郁金香含泪”的称呼,有人给它起个洋名字叫做“伊丽莎白”。一天,它谢了,带来一片爱喜怜惜之情。古人赞牡丹曰:
绝代只西子,月中虚有桂,天上漫夸兰;
众芳惟牡丹,夜濯金波满,朝倾玉露残。
又:
牡丹芳, 牡丹芳,黄金蕊绽红玉房;
千片赤英霞灿烂,百枝绛点灯煌煌。
只恐夜深花睡去,夜惜衰红把火看;
明朝风起应吹尽,火照红妆留客赏。
他心里把那心上人也叫做“伊丽莎白”,沉浸在凋谢的花前,惋惜被一夜风吹雨打去。他的“伊丽莎白”也是一次风狂雨骤中吹去的;她也是这般地丰满靓丽、仪态翩翩,起伏有致、娜娜袅袅,如低吟浅唱、笑意盈盈。许多年了,他常把他的“伊丽莎白”和这伊丽莎白思念在一起。
他托人转送过她一幅《牡丹图》,题跋是罗隐的诗句:
似共东风别有因,绛罗高卷不胜春。
若叫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
芍药与君为近侍,芙蓉何处避芳尘。
她不知道是谁送的,但喜欢这幅画,喜欢赞“天下真花为牡丹”的人,喜欢赞美她的人把她比做牡丹。西施被赞是“出水芙蓉”,玉环被誉为“解语花”。芙蓉与牡丹比还应“避芳尘”呵。
她有多美吗?他把“伊丽莎白”想象成西施和昭君,想象成貂婵、玉环,想象成她们的再世。然而他还是觉得她们不一定比得上“伊丽莎白”。
他看西施的图像还不会心动魂颤;他看王昭君的塑像没有如同血管里血液在躁动,犹如胸口突然缺了氧;舞台上貂婵出场时观众一阵骚动,赞扬声一片,闭幕时全都往前拥,他却想赶紧回去,在远处等着看他的“伊丽莎白”;玉环美丽无比,他在屏幕里也看见过,然而他的心间也没有什么异样。
只有“伊丽莎白”的影子会让他总是心颤,会日日夜夜的萦绕在他脑海里,会朝思暮想、日思夜念。
他想,如果把她比月亮,月亮没有她皎洁,月亮还只能照亮他眼前,她呢,却照亮了他深深的心底,照进了他的心坎里,让他的眼前忽然敞亮、心潮澎湃;他在月亮下却很平静,没有如江海波涛般的起伏、翻滚、奔腾。
如果把她比牡丹,牡丹没有激荡着他的心;若是把她比柳,她却比柳还要飘逸、妖娆,望她时眼前是扑朔迷离一片。她可以左右他,要他去死也可以,只要能留住三天,两天,哪怕只许他留住一天,他也情愿。
他不可能把天底下所有字典词典都搬出来,即便能把全部赞美的形容词全部拿来,也不能满足他的心,达不到那个“份”。
她早早去了那个杳杳世界,就在那个风狂雨骤之夜。他是第二天清晨听说的。就像这里的牡丹花谢了,一个夜晚之间,突然,他再也看不她到了。可惜他没有她的照片,要不然他一定天天把照片扑在胸口。
当然,照片照不出她的风韵和风采,犹如说不出、道不清她的情致和媚态,笔写不出来,嘴说不出来,照相机也同样照不出来。
他们不能在一起,他只能远远的望着她、欣赏她、心仪她。他不敢走近,怕会惊飞了她的美丽。捧着怕会掉,含着怕会化,远远的望着。她出现时犹如一道光,远远地便照亮了他,照暖了他。
她走了,把一切都带走了,雨狂风骤之夜,浪漫的月亮没了,喜悦和快乐没了,希望和想象没了……一切都没了,变成了黑黢黢的天空。有人用奇异的眼光望着他,竟然几十年茕茕独立、形影相吊,竟然几十年依恋如故、相思如初,有人钦佩,当然不以为然。
这是听说的一个从前的故事,现代人简直不能理解,如此深情,如此的没齿而无怨无悔,颇感人的。
人间故事说不尽,世间情缘多蹊跷;
杳然西去仍在爱,人间真情堪寻找。
另外有个真实年代、地点、人物的故事:
十九世纪英国著名女诗人伊丽莎白,她的诗作令许多人感动和倾心,一个个男人慕名求见。
伊丽莎白是个终年卧床不起的瘫痪病人,身躯娇小,瘦得皮包骨头。因此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关闭自己的心灵,40岁依然形影相吊,一个个求见者都被婉言谢绝。
小她6岁的白朗宁喜欢她的诗句,爱她的情操,爱她的心灵,爱她的才能,也深爱着她。几个月信来信往后伊丽莎白终于同意与白朗宁见面。白朗宁见面后激动不已:“你比我想象中还美、还要美”,别人眼里不漂亮的伊丽莎白,在白朗宁眼里可是美极了,没有其他女人比得上。后来他们过得很幸福。
有人说爱情是魔,没办法理喻,没办法用言词表达的。有人是看脸蛋,有人是欣赏身材,有人则动情于丰满的胸脯,有人又喜欢艳丽的肤色,有人陶醉那步伐的婀娜,有人对笑意盈盈动情倾心……
他几十年茕茕独立、形影相吊,依恋如故、相思如初。看中脸蛋?欣赏身材?动情丰满的胸脯?陶醉步伐婀娜?都不是。
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诗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也许喜欢就是喜欢那如山似水、如云似雾的风韵吧。
牡丹落了还会开,“伊丽莎白”谢了不会再来。他望着随风雨飘去的牡丹,回味她仪态翩翩、袅袅娜娜,回忆她昨日娇态妩媚、光彩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