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时的那份孽缘 文/幽幽一客
1999年8月,刚满19岁的我,高中毕业后,在家闲着没事,整日汗流浃背地随父母侍弄着几亩薄田,可没干几天,手上就磨出了泡,腰板也累的酸痛,我整日有气无力地拖着锄头,机械地往返于家与田间,乡邻们都暗地笑我,说我啃了十几年的书,没考上大学,地里的活也不会干,真是白吃干饭。每当看到奚落的眼神,听到讥讽的话语,我真想出去混个人样回来,让他们瞧瞧。 机会终于来了,九月的一天,在县城工作的表舅捎来话,说北京某电器厂招保安,问我去不去,我当然愿意。父母尽管担心这担心那,但还是答应了我。 在列车上我邂逅到初中同学----邻村的晓兰。晓兰这次去北京是投靠亲戚的,听说亲戚在纺织厂给她找了个活。晓兰大我一岁,从小爱打扮,加上身材高挑,皮肤白净,面容姣好,是我们男生眼中“货中价实”的班花。 我们在北京西客站分手时,晓兰开玩笑地对我说,看来咱俩有缘,我们以后会见面的。 在电器厂干保安我感觉并不累,只是每天早起晚睡,盯时盯点,也挺充实的,可一到下班或轮休时,心里就孤独起来。特别是看到大街上红男绿女们成双成对地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心里就起毛,毕竟自己正值青春。 有一个双休日,我在厂职工俱乐部洗澡回来,习惯性地打开门,眼前的情景让我惊呆了:同宿舍的小刘正在床上压着一个女子疯狂地亲吻着,一只手还在她的胸部摸索着,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蕾边裙子.......我像是作错事似得转身向外走,这时,小刘才看见我,他只是抬了抬头了,对我慎怪道:“哥们,懂点礼貌!”我无话可话,转身把门带好走出这是非之地,耳边传来女子兴奋的呻吟声。 离开宿舍,在厂里转了几个来回,心里空荡荡的,这时突然想起晓兰来。是呀,来北京半年多了,人生地不熟的,没有朋友,没有亲人,没有家,就连宿舍也成了室友寻欢作乐的“野巢”。只有晓兰了,其实我早就喜欢她。说去就去,我走到厂传达室看着墙上被烟薰得灰黄的<北京市地图> ,寻找着晓兰所说的××纺织厂,终于找到了,坐6路转8路就到。 坐了好长时间的公共汽车,到××纺织厂已经是下午两点,我一进厂门就开始打听:“许晓兰在那个车间?”可来来往往的人都摇摇头。正在失望的时候,一个年龄和晓兰相仿的女子像是看见外星人似的拷问了我一番。然后,指了指对面不远的那栋黄楼说:“十单元八号,但我劝你找她。”说完一溜风地走了,走时眼角中还洒下几丝让人不解的笑。 我穿过马路,爬上那栋黄楼,黄楼也不知道是那个单位的家属院,反正挺气派的。 我找到十单元八号,敲了几下门,里面传来拖鞋声,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漂亮妩艳、性感十足的女子闯入我的眼帘,我惊呆了,是她吗,不会吧,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与我们老家县城小姐的打扮还露、还艳。 倒是晓兰,还那么热情,她一把就拉住了我的手,“老同学,近来好吗?是什么香风把你吹来了!” 晓兰把我按在松软的沙发上坐下。 “我给你沏杯茶去。” 晓兰跟以前相比真的不一样了,头发烫成了卷儿披在肩上,眉毛围的弯弯的,双唇涂的贼红,脸蛋儿不知抹的什么,白滑的像我们办公室的墙皮。她住的房子宽敞但不明亮,白天窗帘拉的严严的,但灯儿都亮着,五光十色挺好看的。晓兰穿得衣服很露,给我倒茶时,我一眼就看见她胸前那对肉嘟嘟的东西,她坐在我对面,雪白的大腿中间平夹着的黑裤头显而易见。 晓兰给我谈天说地,谈故宫、颐和园,谈富人怎样大把大把地花钱,许多事我第一次听说。我问她你现在干什么工作,她说,原先在那个破厂子里干活,一个月累死累活的才挣五张“老头票”,后来,姐妹们介绍我到美发厅,既能学技术,挣钱又多,活还不累,这不自已租了这套房子,手里也有了五位数的存款。 我们谈活间,她的手机唱了好几次<情人> ,每次晓兰总的不耐烦地说声“没空”,就挂机了。我说,要是你有事就忙去,别误了事。晓兰演绎了那句比较经典的一句话“别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自己的事再小也是大事。”最后竟然把手机关了,说要好好地请我搓一顿。 她边说边从冰箱里向外拾缀什么烧鸡、烤鸭等东西,还找了两个杯子和一瓶酒。 “他乡遇故知”也称得上人生四大喜之一,我们面对面聊了很多,什么某某老师退休了,某某同学发迹了,村子有什么稀罕事了等等。我第一次发现自己如此健谈,晓兰耐心地听着,不时地给我满酒。 一瓶酒不知不觉就见底了,我用眼瞄了一下墙上的挂钟,都晚上九点多了,不行,再不走就进不了厂门了,我试着站起来,可身体左晃右晃。晓兰忙走过来用手搂着我腰,温柔而又渴望地对我说:“别回去了,这里就我一人。”我醉眼矇胧,得到她的欲望就像“老鼠爱大米”,我抽出手把晓兰搂在怀里,又狠狠地把她按在沙发上,眼里闪着上午小刘和那个女子的镜头,不知不觉我们又滚到了地毯上,桌子上不知什么东西被撞倒了,只听“咣当”一声。我们全然不顾,我浑身的激情不然如何发泻,倒是晓兰熟练地帮我结束了童贞。 第二天早上,我们恋恋不舍地分手了。临别时,晓兰吻着我轻声地说,别忘了我,有空来找我! 回到厂里后,我时常想念晓兰,恨不得天天去找晓兰,可厂里接上级精神,安排本月为安全生产月,保安部双休日不放假,轮休日之外,任何人都不得外出。好不容易熬到半月轮休,厂里又召开安全生产再调度会议,又把我的假期挤了。 分别后给晓兰打了几个电话,可电话费太贵,弄得我的零花钱都捐给了小卖部。又熬了半个月,终于昐来了一个休息日,一早我打扮利索,搭上公共汽车到了晓兰居住的黄楼,可敲了半天门,没人答应,敲开对门单元的“铁将军”,一位大妈探出头来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鄙视地说:“小伙子,学点好,别光往这里蹿,这里十几天都没动声了,真肃静。”说完,咣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我不解地回味着大妈的话,心里骂到“瞧不起乡下人,什么玩艺!” 可晓兰干什么去了,我又下楼向话吧奉献了一点爱心,可听筒地传来”对不起,你拨叫的用户已停机,请选择其他的联系方式。“ 晓兰怎么了,怎么了,我来回地问着自己,可就是找不到答案。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五个小时.......十几个小时都过去了,小兰还没有回来。街上华灯耀目,人少车稀,我独自一个人疲惫地、失落地徘徊在异乡的街头,等待着那个老乡、同学,那个有着一夜情的女人。 我不知徘徊了多久,不知走了多远,不知要到那里去,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清楚地看见中关村海龙大厦的名号。 这一天我没有上班,这是我来上班后第一次旷工,不知道厂里要扣我多少工资。我不管,我脑子里乱乱的,只有晓兰的身影。 自己也知道是怎么回到厂子里,走进宿舍,已是下午了,感到肚子有点饿,才想起已经好几顿没吃饭了,从床下箱子里掏出两袋方面想泡一下,可水壶里的水还不如体温高,干嚼好了。 吃了东西,我提着水壶准备到水房接点开水。在厂宣传栏上一张在大公告格外惹眼,我走近一看,上写“保安部刘通因嫖娼,影响恶劣,经厂办公室研究决定从即日起开除。”我一看日期就是今天,莫非那个在宿舍见到的那个女人也是个“鸡”?小刘知道了吗?可宿舍里他的东西还在。 傍晚七点多钟,小刘来了,同为室友,我帮他收拾东西,他样子看上去非常沮丧,他拉我到厂外一家小餐馆。我们点了两个菜,要了一瓶“二锅头”,开始对饮起来。小刘说,我已经买了回老家四川的火车票,今晚十二点的,这一别不知是否还能相聚。他说,我来北京打工两年了,没想到毁在小姐手里,那个许晓兰真不是东西..... “谁?许晓兰?” “许晓兰,你也认识?” “不、不认识,只是我有一个同学也叫这个名字。” “我说的这个人,原来在×××纺织厂上班,后来当了小姐,自己在厂对过租了房子接客。” “后来呢?” “后来,让警察在出租房逮了个正着,抓进局子里,把沾过身的二十几个人都供出来了,我打工挣的钱都交了罚款,还被厂里开除了,这个婊子.......” 是她,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