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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 风 童年的稻草人（外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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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原创 作者: 运河杂志 日期:2012/7/10 阅读:1411 次 【大 中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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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风 童年的稻草人（外一篇）
稻草人是孤单的，是寂寞的，它总是那样傻傻地站在地里，抬头仰望着天空。无论白天还是黑夜，无论刮风还是下雨，静默地守候在那里，成为了麦田的守望者。童年时我总是这样想。因此，白天经常跑到家门前不远的麦地里，去看那些身高体长的稻草人。
那是一条悠长的小路，没有尽头，伸向远方，充满了神秘。一到春天，小路两旁就开满了白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幽香。我踌躇不前，在那块自家的麦地里，看着父亲亲手栽下的稻草人。它的头上戴着一个破草帽，两只胳膊上系着红布条，半岛的季风沿着海岸吹过来的时候，它的破草帽在动，红布条在舞；没有风的时候，它一动不动。我向它大喊，它沉默不语。
那些成群的麻雀再也不敢靠近这片麦田。总是唧唧喳喳地叫着，从这边飞到那边，又从那边飞到这边。偶然有一两只胆子大的麻雀飞过来，一边快速地啄食快要成熟的麦粒，一边慌乱地抬头环顾四方。稻草人轻轻舞一下胳膊上的红布条，麻雀便快速地逃离了麦田。
稻草人会唱歌吗？不会。稻草人是什么做的？木头和稻草。我什么时候也做一个稻草人呢？就现在吧。父亲说着的时候，从麦田的尽头找来一长一短两根木棍，用稻草绑成一个十字架。我学着父亲的样子，分别在木棍上绑上了稻草，一个简单的稻草人就做成了。因为简单，所以难看。我找不到稻草人的眼睛，鼻子，耳朵和嘴巴。父亲说稻草人是麦田的守保神，没有眼睛也能看到飞鸟，没有耳朵也能听见风声，即使不吃不喝也不会饿死。然后，把小个的稻草人树在了大的稻草人旁边。父亲说，从今往后，它们就会不再孤独寂寞了。我真为稻草人感到高兴。那一高一矮的两个稻草人就这样深深地印在了我童年的记忆中。
天不下雨，地里的麦子成熟得更快。昨天还是绿绿的麦田，转眼就变成了金黄。麦子成熟的日子，布谷鸟的叫声就多了起来，不出家门也能听见它的叫声。父亲说那是布谷鸟在叫“割麦!割麦!”“播谷!播谷!”如是，父亲腰里别着镰刀，带着我来到麦田。
布谷鸟的叫声更近了，仿佛就在眼前。可是，当我跑过去的时候，那声音又像是在天边。我找不到布谷鸟，所以见不到它长的模样。我想它会像一只麻雀一样吧，或许比一只麻雀更大，像隔壁老汉家里养的画眉鸟儿一样的漂亮。布谷鸟奇特的声音，就像一首田原的歌，贯穿了我整个漫长的童年。每当听见它的叫声，就知道有人会在烈日下收割麦子，就知道那些站在麦田里的稻草人，会像士兵一样，日夜守护着麦田，不让它的主人们受一点损害。
父亲割麦的时候，我也跟着学。但父亲割麦的速度非常快，远远把我抛在了后头。我只能看见他的背影，被汗水湿透的衣衫，紧紧地贴在他宽厚的脊背上。
那天下午，我累了，困了，躺在离稻草人不远的麦秸上睡着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天色已晚，四周变得模糊起来。自己躺在高高的牛车的麦垛上，往家里去。牛车在坎坷不平的小路上颠簸，一摇一晃，稻草人在空旷的麦地里忽隐忽现。少了麦子的麦地，稻草人会不会变得更孤单？少了麦子的麦地，只剩下稻草人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我想那天夜里它不会睡觉，会像我一样，想着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一场暴雨过后，太阳又像往日一样炽热。我踩着泞泥，跑到那片田野，发现道路两边的稻草人有许多已经倒下了。我看到自家地里的稻草人依然站在那里，虽然它头上的草帽已经不知去向。我跑过去，扶起了那个倒向一边的小个稻草人，让它们重新站在一起。
稻草人没有眼睛，但我能看到它们正用深情的目光看着我。稻草人没有嘴巴，但我能看到它们脸上灿烂的微笑。临走的时候，我回头望见，稻草人在向我挥手，它手里的红布条在风中舞动，就像是一位舞者，在表演他的稻草舞。
梦境里的燕园
她又一次出现在我的梦里，抹不去的秀美，赏不尽的清幽。我怎么能一个人独赏？把她的美在记忆中封存？我可不是自私的，好东西总要大家一起来分享。
穿过红楼，越过草坪，回想着华表的雄姿，踏着青石板铺就的小路，舍弃了小路两旁高大短小种类不同的青青树木。丛林中，幽静处，蔡元培先生的雕像东侧，拾阶而上，爬过一处山丘，梦境豁然开朗，一片明静的开阔的湖面，突现于眼前，这便是燕园里著名的未名湖了。
遮不住的兴奋，放不缓的脚步，匆忙地像拥抱梦中眷恋已久的情人，扑进她温柔玉润的怀里。目不暇接，她的美丽，不仅仅是明静的湖水，绕岸的垂柳，朱颜亭榭，还有翠绿的小岛，汉白玉砌成的小桥，水岸处翻尾的石鱼。最是那湖东岸畔的一支塔影，巍然矗立于你惊讶的眼前，气宇轩昂于你沸腾的思潮，它不正是你路漫漫上下求索的博雅塔吗?
塔是可以凌云的，也是可以抒情的。齐天之高，夺人之志，无大梦之人，怎么能与之比肩?快些舍弃岗峦起伏的苍绿，满丘之上的翠色，未名湖里的阴柔，去一睹那充满阳刚之气的玲珑宝塔!
果然，绿柏丛中，一座八面十三层的砖塔，自下而上由青砖砌成，凸现在眼前。飞檐走壁，玲珑庄重，尽透着博雅之气，如一位风华正茂的少年，静立于未名湖畔。
沿路北行数十米，过一座弓形汉白玉砌成的小桥，低首绕开桥两岸伸展过来的松柏树枝，默吟过石屏风上的诗词画意，轻拂着丝丝微风里摇曳的柳条，过一座双孔平桥，湖心小岛便在眼前。欲先登小岛，腑视未名湖全景，又想沿着环岛的小径，寻花问柳。只可惜这两条腿儿，奔东奔西都不是；只可怜这一双眼睛，看上看下，迎接不暇。登高处，周围景物尽收眼底，处处繁花，簇簇迎春，小桥流水，松柏叠翠；亭台楼阁，水榭回廊，朱颜虽改，风韵犹存；仙乐飘飘，无酒也醉。小岛旁，石船横卧，似行犹停；潋滟水波，清澈见底；湖光塔影，相映成辉。或凭水际，或隐林间，慢慢欣赏，方知燕园风韵的妙处。这小岛上本是有路的，却因沉醉忘记了归处。
北大学子，或匆匆穿行于林阴小路，或静坐湖畔的长椅之上，三三两两，守着一池荷花读书，伴着水的灵性谈笑；或独自漫步在林间思索，或站在鸣鹤园的草地上大声朗诵，真可谓书生意气风发，慷慨激昂抒情，虽是人中精灵，又是未名小生。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再美的风情，如果没有你的存在，都将失去她的价值。魂绕梦牵的不光是燕园，还有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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