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  良 今夜静悄悄 

今起，家里的这所院子是属于我的。心脏支了5个架儿的老伴儿到马桥她妹妹家去了。院子里一棵老柿子树，枝不摇，叶不动，小小青柿子挂满枝头。那些各式各样儿的草花静静地开在窗台儿上，散发着清香。一条黑狗卧在月亮地儿喘气，收养的一只虎皮猫盯着门外木槿枝条上跳来跳去的鸟儿。空中几颗游动的星遥遥地闪亮光，向首都机场飞去，嗡嗡响。再就是我，一丝不挂地站在院中抬头望，低头瞧，不断摇着芭蕉扇，又轰蚊子又扇凉，真痛快。

看着自个儿这个样子，想起了小时候晚上光着屁股到凉水河里去洗澡。河在村北边儿，窄，苇子、苲草一片连一片，只有一块儿洗澡窝儿，什么水草也不长，沙板儿底，一人多深儿，老少爷们儿每天晚上都到这儿玩儿水，扎猛子能睁眼看见人。我家在村东口儿，一到晚上，我就光溜溜地跑到这儿打水仗。这种一丝不挂的情况，土话叫“大抹（mā）笼儿”，这还是我在1976年干工作队时才知道的。那年我33岁，是通县革委会宣传站（后来规范化叫通县文化局）业务组干事，积极报名当了县里普及大寨县工作队成员，在台湖公社田府大队（村）任村工作队副队长。当年7月28日凌晨，唐山发生大地震，县里要求社员（村民）在屋外搭防震棚，不能在屋里睡觉，防备再震危险。我是工作队负责人，要绝对执行命令，不准社员在屋里歇息，每天夜里要和队干部一起查夜。当查到四队一户社员家时，发现院里有个塑料布棚，里面却没有人，那家儿人只有一位妇女，还睡在屋儿炕上，而且浑身一布丝儿没有。我和队干部立即退出了她家院子，队干部说这女的真行，竟大抹笼儿。想起马驴等头上戴着绳子编成的笼头，才能拴上缰绳控制，要是抹去笼头，就成了光头马驴。我这才知道其中的含义。今日这时站在院子里的我，不也大抹笼儿吗？

凉快够了，进得屋来，开开台灯地扇，听不到往日老伴儿爱看的电视剧声，或者不时的唠叨声，我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坐在光板儿椅子上，不时地挪动挪动，猛不丁扑嗤笑了，想起一句歇后语：“光屁股坐板凳——有板有眼。”板者何，眼者何，大家自然知道的，可这“有板有眼”是个比喻，说人做事或说话有根有据、有条不紊。其本义是指曲调唱腔合乎节拍，有节奏之感。那“板”指音乐中的强拍，那“眼”指的是弱拍，跟我坐板凳的板眼是两码事儿，但比喻的可是一回事儿。我国民间语言的丰富可见一斑。其实，我自1963年通师毕业工作以来，不管是教书育人、编写课本、管理图书、保护文物、研究运河文化、赋诗撰联、书法篆刻、著书立说等等，一向是有板有眼，因忠于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的心始终不渝，事业心、责任感要求我做事就得有板有眼，不虚白驹之骤也。

一个人独坐的时候，往往一动不动，但思潮逐浪高，想远事，想近事，想喜事，想忧事……思绪翩翩。今夜，我独坐在写字台前，听着电扇的丝儿丝儿声，用小勺挖着半个大西瓜，不知怎的，脑子里总想着书法事儿，大概是上个月一件事让我激动所致。今年5月9日，业绩辉煌的龟博士集团公司邀我参加央视7台举办的《纪念胡锦涛总书记为农民工题辞23周年暨国内书画名家为正安农民工赠书画作品笔会》活动，现场在演播厅，共有8名书画家现场挥毫泼墨。我是无名之辈，在那儿创作4幅书法作品，其中两幅分别是“昝景明昶”、“坦  至幸”独创4字用同一个部首组成的立幅作品；一幅是横幅榜书“乘风破浪”；一幅是条幅“德光宇宙；情满乾坤”楹联，上面加盖23个闲章，表示庆祝胡总书记为农民工题辞已23周年。当月23日，贵州省遵义市正安县举办农民工文化节，央视7台与正安县委、县政府联办，在大型文艺晚会现场上，我的那幅楹联作品被拍卖，起拍2万元，落锤价为6万元；其他3位的3幅书画作品拍成8万或10万，当场全部捐赠给正安县，我为正安县人民做了贡献，为家门通州增了光，添了彩，能不兴奋吗？心怦怦跳，电扇声儿消失了。

电扇声儿又出现了。我想起了《书法报》社某位不懂也不会“章地书法”的“醉雷公”，他对我的作品作了“醉评”，将我的篆书顿挫运笔方法说成是古代书法忌讳的“鹤膝”，我写信问他长了几条腿，一条腿有几个膝，他无话可说，这种自己不能又生搬硬套地胡批，并没有吓倒我和阻挡住我，就只当“醉批”者是“螳臂挡车”得了。也难怪，树林子大什么鸟都有，嗑瓜子儿嗑出臭虫来，也许是有的事儿。有些人入了协会，或者当个小头头，就以为自己成了如来佛，口里有了紧箍咒，见了自个儿少见而又不能的作品，就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成了市井小人。我最不赞成这种所谓的书法家，打心眼儿里蔑视他们，鄙薄这种流俗。

说起书法，想起我父亲的书法也不错，要是还活着也是百岁老人了。他从小念私塾，毛笔正楷字写的挺好。记得在1958年春天，他在村里老金家的临街后檐墙上棋盘心处抹了白灰，擀光，干后用毛笔在上面书写总路线内容，也不打格，楷书字写得相当漂亮。但他不是书法家。大概过去上私塾的人都能写一手好字，按照现在的书法水平线去衡量，都可算得上是书法家了。这样的人在民间很多，但他们都不是入了协会的。人世间有一种鄙俗，认为入了会的就是书法家，他的字就值钱，没入会的写得再好也不行，这种世俗眼光很严重，不是从写字水平去衡量作品高低，而是从是否为会员看水平，他们哪里知道哪个锅里都煮白薯，共产党里还有不少腐败分子呢！

夜深了，更静了，我连挖几勺西瓜，错动着板和眼，接着再有板有眼地翻阅着我的书法作品获奖证书。近几年来，我在参加全国性书法展赛活动中，已经有120多幅作品荣获了金银奖。2006年的《中华之魂·社会公益宣传活动》展赛中，我的《看今朝》篆书作品被评为优秀奖，组委会评审小组评语是：“篆书作品《看今朝》，行笔如锥划沙，有带燥方润、将浓遂枯之美感。结体严谨考究，章法古朴自然。”2007年在《纪念周恩来同志诞辰110周年》书画展赛中，我的篆书作品获金奖，作品评语是：“书法直取自然万象入书，大气磅礴，匠心独具。其作品大开大合而不失肃穆儒雅，潇洒飘逸而不失浓厚稳重，痛快淋漓而不失规矩法度，实可谓动中寓静，以静致动，静以动美，动故静生，妙趣无穷，苍劲有力，气度非凡，美不胜收，有滚滚风云一泻千里之势，自成一体。”2008年在《纪念改革开放30年中华复兴奖书法作品邀请赛》中，我的篆书作品获优秀奖，在获奖证书中写道：鉴于该作者勤于创作，在继承传统的同时勇于创新，逐渐形成了自己独立的艺术品格，成果斐然，特授予“中华复兴优秀书法艺术家”称号。同年在《人民公仆·纪念刘少奇主席诞辰110周年》书画展赛中，我的篆书作品获金奖，作品点评中这样写道：“一个艺术家除了在学识上有所成就外，还得具有强烈的社会责任感高尚的爱国情怀，要以自己的作品反映社会现实，表现真、善、美，以期达到鼓舞、激励人们，促进社会的进步。我们通过对您书法作品的研究，从运笔、用墨、布局、章法等来看，您的作品布局严谨而不呆板，灵动而不杂乱，犹如水落石出，涤净浮尘，秀色自现，风骨独标，承传统于字里行间，出新意于法度之外，可谓柔婉灵通，刚强遒劲，胸怀韬略，笔走龙蛇，达到了一个艺术家应有的最高水平。”默读着这篇篇点评之句，自然是没有困意，精神愈加抖擞。啊！我为通州人民争了气！我为中国国粹艺术的弘扬，为书法艺术服务于双文明建设做出了努力！

不是吗？请听我参赛书法作品内容吧！

《五绝·忆长征》：“永驶南湖艇，长擎北上旗。改革开放路，华夏久元吉。”

《五绝·看今朝》：“镰斧帜尤鲜，五星旗更丹。廉勤清简政，此路到长安。”

——纪念红军长征胜利70周年书画名家作品邀请展，获银奖。

《五绝·八荣铭心》：“八荣照我行，处处有光明。正步人生路，家国俱太平。”

——全国老干部书画作品大赛获金奖。

《七绝·三伟人逝世三十周年感赋》：“伟人同故卅春秋，大业光晖照五洲。若是英灵能再世，开颜共贺我金瓯。”

——纪念建党85周年“和谐杯”全国诗书画摄影作品大展赛，获一等奖。

《题赠华夏士》：“铁面丹心腾热血；直身正步履平生。”

——中华之魂·热衷公益事业的人民艺术家作品赛，获银奖。

《井冈山革命精神代代相传》：“发扬湘赣井冈革命同创传统，建设中华民族精神共有家园。”

——《红色经典·全国杰出中老年书画家优秀作品集》。入编。

《周总理永远活在人民心中》：“精神江山共在，德品日月同辉。”

——隆重纪念周恩来同志诞辰110周年人民功勋书画家精品大展，获金奖。

《七绝·中华盛世》：“物华天宝神州美，人杰地灵寰宇明。盛世当歌当世盛，清风正颂正风清。”

——《骄傲中国·全球华人书画名家作品典藏》，入编。

《观今思往集毛泽东主席两词之句而然》：“风景这边独好；江山如此多娇。”

——《红色记忆·当代红色艺术家作秀作品选集》，获金奖。

《顾豫章古今人文以集滕王阁序句为联》：“物华天宝雄州列；人杰地灵俊彩驰。”

——中国首届“滕王阁杯”文学艺术大奖赛，获联卷墨双佳一等奖。

《与震灾人民患难共度》：“风雨同舟，铁骨柔情。”（斗方）

——“为灾区重建，为中国加油”全球华人书法作品展，优秀奖。

《彭德怀将军功耀千秋》：“千军万马胸中骋；万水千山掌上存。”

——浩气中华·纪念彭德怀将军诞辰110周年全国书画大赛，入编。

《七绝·怀念刘少奇主席》：“燎原星火亮安源，唤起工农倒大山。喜看中华今盛世，忠魂地府可开颜。”

——隆重纪念刘少奇同志诞辰110周年中国爱国书画家精品宝典，获金奖。

《屈原精神永存》：“投江不忍山河破；挥笔何思骚体传。”

——纪念屈原逝世2285周年全国书画大赛，入编。

《己丑重适欣庆》：“华夏甘露遍；神州硕果丰。”

——岁月燃情书画大赛，获金奖。

《小平同志万古流芳》：“光同日月；功抵乾坤。”

——纪念邓小平诞辰105周年全国书画大赛，获金奖。

《己丑重逢大庆》：“东方更好，北斗尤明。”

——盛世中华向祖国六十华诞献礼全国中老年书画名家作品集，获金奖。

……

一首首自赋诗歌篆书作品，一副副自撰楹联篆书作品，表达了我的心意，我的赞美，我的期望。我的血沸腾了，作为一个书法家，只会抄抄写写别人的文学作品或格言成语，只能算半个书法家，或者叫个“书匠”，没有文化底蕴，在这方面装模作样是不行的。

今夜静悄悄，可我的心咚咚跳。

正在赏思时，忽然听得“啪啪”拍门声，原来是老伴儿乐友来叫门，要一块儿去果园康乐场。天已亮了，我腾地站起正要去开门，又噔地站住了，我忘了自个儿还大抹笼儿呢。

2010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