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三毛简历
三毛于1943年3月26日(农历2月21日)生于四川重庆。幼年时期的三毛就表现对书本的爱好,五年级下学期第一次看《红楼梦》。初中时期几乎看遍了市面上的世界名著。初二那年休学,由父母亲悉心教导,在诗词古文、英文方面,打下次坚实的基础。并先后跟随顾福生、韩湘宁、邵幼轩三位画家习画。三毛在她的散文《我的三位老师》中记录了这三位绘画老师。
1964年,得到文化大学创办人张其均先生的特许,到该校哲学系当旁听生,课业成绩优异。
1967年再次休学,只身远赴西班牙。在三年之间,前后就读西班牙马德里大学、德国哥德书院,在美国伊诺大学法学图书馆工作。对她的人生经验和语文进修上有很大助益。
1970年回国,受张其均先生之邀聘在文大德文系、哲学系任教。后因未婚夫猝逝,她在哀痛之余,再次离开,又到西班牙。与苦恋她6年的荷西重逢。
1973年,于西属撒哈拉沙漠的当地法院,与荷西公证结婚。在沙漠时期的生活,激发她潜藏的写作华,并受当时《联合报》主编的鼓励,作品源源不断,并且开始结集出书。
第一部作品《撒哈拉的故事》在1976年5月出版。
1979年9月30日夫婿荷西因潜水意外事件丧生,回到台湾。
1981年,三毛决定结束流浪异国14年的生活,在国内定居。同年1月,《联合报》特别赞助她往中南美洲旅行半年,回来后写成《万水千山走遍》,并作环岛演讲。之后,三毛任教文化大学文艺组,教小说创作,散文习作两门课程,深受学生喜爱。
1984年,因健康关系,辞卸教职,而以写作、演讲为生活重心。
1989后4月首次回大陆家乡,发现自己的作品在大陆也拥有许多的读者。并专诚拜访以漫画《三毛流浪记》驰名的张乐平先生,了确夙愿。
1990年从事剧本写作,完成第一部中文剧本,也是她最后一部作品《滚滚红尘》。
1991年1月4日清晨去世,享年48岁。
三毛作品欣赏: 《逃学为读书》、《孤独的长跑者》、哭泣的骆驼、背影、稻草人手记、送你一匹马
台湾女作家三毛已去世多年,可是她的确切死因至今仍是一个谜。近日,一本名为《三毛死于谋杀》的图书纷纷出现在上海各家书店中。但其中对三毛的很多事都进行质疑,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用三毛助自己出名的动机。
三毛一生“流浪”过54个国家。1991年1月2日,她因子宫内膜肥厚,住进台湾荣民总医院,3日开刀完成手术。4日清晨,医院清洁女工进入7楼妇产科单人特等病房,打扫浴室的时候,看见坐厕旁点滴架的吊钩上,悬挂着三毛被尼龙丝袜吊颈的身体。她身着白底红花睡衣,现场没有任何遗书。
法医推断三毛死亡的时间是凌晨2时。第二天,台湾所有的报纸都报道了三毛的死讯,香港80余家报纸也对此作了详细报道。然而事隔不到半年,就有各界人士对三毛的死因提出疑问,认为警方的现场勘察太匆忙、“因病厌世、自缢身亡”的结论太武断,会不会有真正的凶犯逃脱法网三毛崇敬爱情。1973年,三毛与西班牙美男子荷西在撒哈拉结婚,1979年荷西在北非潜水时丧生,三毛哭得死去活来,从此生活在对荷西的思念中。
三毛热爱祖国。她很早就提出“两岸不能再分离了”。1985年,她在一个几千人参加的演讲会上唱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她是在台湾第一个把《义勇军进行曲》公开唱出来的人。唱后台下一片肃静,许多人替她担心。
三毛对大陆文化名人张乐平、姚雪垠、贾平凹、王洛宾等有着非同一般的友谊。1989年,三毛到上海与画家张乐平相见,认画家为“爸爸”。她用上海话告诉画家:“我3岁多就离开了上海,那时我刚懂事,看的第一本书就是《三毛流浪记》,那个到处流浪、永远也长不大的男孩对我影响可大了。许多年以后,当我在异国他乡写第一本书的时候,我就取笔名用了‘三毛’这个名字。”
三毛写过一首《橄榄树》:“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这首歌在台湾被禁唱了十几年,因为当局认为歌词中“远方”指的就是中国大陆。1990年12月,三毛编剧的电影《滚滚红尘》参加台湾金马奖角逐,夺取8项大奖,却没有三毛的最佳原著编剧奖。《滚滚红尘》引起台湾某些当权者的愤怒:“刻意歌颂中共、肆意攻击政府、丑化国军……”有人认为,三毛有可能因此成为政治牺牲品。
书中把对三毛死因的各种猜测,比如绝症无望说、孤单寂寞说、为情所困说、江郎才尽说及自杀情结说等,都一一予以驳斥。书中还引用了10位著名人士对三毛的谈论,认为三毛死得怪异、突然,她没有理由自裁。把三毛的死解释成自杀是对她的不公平,甚至是对她人格的污辱。
3〉三毛致贾平凹的信
附:三毛致贾平凹的信
平凹先生:
现在时刻是西元一九九一年一月一日清晨两点。下雨了。
今年开笔的头一封信,写给您:我心极喜爱的大师。恭恭敬敬的。
感谢您的这枝笔,带给读者如我,许多个不睡的夜。虽然只看过两本您的大作,《天狗》与《浮躁》,可是反反复复,也看了快二十遍以上,等于四十本书了。
在当代中国作家中,与您的文笔最有感应,看到后来,看成了某种孤寂。一生酷爱读书,是个读书的人,只可惜很少有朋友能够讲讲这方面的心得。读您的书,内心寂寞尤甚,没有功力的人看您的书,要看走样的。
在台湾,有一个女朋友,她拿了您的书去看,而且肯跟我讨论,但她看书不深入,能够抓捉一些味道,我也没有选择的只有跟这位朋友讲讲“天狗”。这一年来,内心积压着一种苦闷,它不来自我个人生活,而是因为认识了您的书本。在大陆,会有人搭我的话,说“贾平凹是好呀!”我盯住人看,追问“怎么好法?”人说不上来,我就再一次把自己闷死。看您书的人等闲看看,我不开心。
平凹先生,您是大师级的作家,看了您的小说之后,我胸口闷住已有很久,这种情形,在看“红楼梦”,看张爱玲时也出现过,但他们仍不那么“对位”,直到有一次在香港有人讲起大陆作家群,其中提到您的名字。一口气买了十数位的,一位一位拜读,到您的书出现,方才松了口气,想长啸起来。对了,是一位大师。一颗巨星的诞生,就是如此。我没有看走眼。以后就凭那两本手边的书,一天四五小时的读您。
要不是您的赠书来了,可能一辈子没有动机写出这样的信。就算现在写出来,想这份感觉——由您书中获得的,也是经过了我个人读书历程的“再创造”,即使面对的是作者您本人,我的被封闭感仍然如旧,但有一点也许我们是可以沟通的,那就是:您的作品实在太深刻。不是背景取材问题:是您本身的灵魂。
今天阅读三个人的作品,在二十次以上,一位是曹禺,一位是张爱玲,一位是您。深深感谢。
没有说一句客套的话,您所赠给我的重礼,今生今世当好好保存,珍爱,是我极为看重的书籍。不寄我的书给您,原因很简单,相比之下,三毛的作品是写给一般人看的,贾平凹的著作,是写给三毛这种真正以一生的时光来阅读的人看的。我的书,不上您的书架,除非是友谊而不是文字。
台湾有位作家,叫做“七等生”,他的书不销,但极为独特,如果您想看他,我很乐于介绍您这些书。
想我们都是书痴,昨日翻看您的“自选集”,看到您的散文部分,一时里有些惊吓。原先看您的小说,作者是躲在幕后的,散文是生活的部分,作者没有窗帘可挡,我轻轻地翻了数页。合上了书,有些想退的感觉。散文是那么直接,更明显的真诚,令人不舍一下子进入作者的家园,那不是“黑氏”的生活告白,那是您的。今晨我再去读。以后会再读,再念,将来再将感想告诉您。先念了三遍“观察”(人道与文道杂说之二)。
四月(一九九○年)底在西安下了飞机,站在外面那大广场上发呆,想,贾平凹就住在这个城市里,心里有着一份巨大的茫然,抽了几支烟,在冷空气中看烟慢慢散去,尔后我走了,若有所失的一种举步。
吃了止痛药才写这封信的,后天将住院开刀去了,一时里没法出远门,没法工作起码一年,有不大好的病。
如果身子不那么累了,也许四五个月可以来西安,看看您吗?倒不必陪了游玩,只想跟您讲讲我心目中所知所感的当代大师——贾平凹。
用了最宝爱的毛边纸给您写信,此地信纸太白。这种纸台北不好买了,我存放着的。我地址在信封上。
您的故乡,成了我的“梦魅”。商州不存在的。
三毛敬上
(看过这封信,发现信里对三毛即将离世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三毛的死因更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但是既然故人已去,就让她安心地去吧,这是她选择的方式,我们要尊重她。)
4〉哭三毛———贾平凹
三毛死了。我与三毛并不相识但在将要相识的时候三毛死了。三毛托人带来口信嘱我寄几本我的新书给她。我刚刚将书寄去的时候,三毛死了。我邀请她来西安,陪她随心所欲地在黄土地上逛逛,信函她还未收到,三毛死了。三毛的死,对我是太突然了。我想三毛对于她的死也一定是突然,但是,就这么突然地将三毛死了,死了。
人活着是多么的不容易,人死灯灭却这样快捷吗? 三毛不是美女,一个高挑着身子,披着长发,携了书和笔漫游世界的形象,年轻的坚强而又孤独的三毛对于大陆年轻人的魅力,任何局外人作任何想象来估价都是不过分的。许多年里,到处逢人说三毛,我就是那其中的读者,艺术靠征服而存在,我企羡着三毛这位真正的作家。夜半的孤灯下,我常常翻开她的书,瞧着那一张似乎很苦的脸,想她毕竟是海峡那边的女子,远在天边,我是无缘等待得到相识面谈的。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九九○年十二月十五日,我从乡下返回西安的当天,蓦然发现了《 陕西日报 》上署名孙聪先生的一篇《 三毛谈陕西 》的文章。三毛竟然来过陕西?我却一点不知道!将那文章读下去,文章的后半部分几乎全写到了我。三毛说:“我特别喜欢读陕西作家贾平凹的书。”她还专门告我普通话念凹为(āo ),但我听北方人都念凹( wā),这样亲切所以我一直也念平凹( wā)。她告诉我,“在台湾只看到了平凹的两本书,一本是《 天狗 》,一本是《 浮躁 》。我看第一篇时就非常喜欢,连看了三遍,每个标点我都研究,太有意思了,他用词很怪可很有味,每次看完我都要流泪。眼睛都要看瞎了。他写的商州人很好。这两本书我都快看烂了。你转告他,他的作品很深沉,我非常喜欢,今后有新书就寄我一本。我很崇拜他,他是当代最好的作家,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他的书写得很好,看许多书都没像看他的书这样连看几遍,有空就看,有时我就看平凹的照片,研究他,他脑子里的东西太多了……大陆除了平凹的作品外,还爱读张贤亮和钟阿城的作品……”读罢这篇文章,我并不敢以三毛的评价而洋洋得意,但对于她一个台湾人,对于她一个声名远震的作家,我感动着她的真诚直率和坦荡,为能得到她的理解而高兴。也就在第二天,孙聪先生打问到了我的住址赶来,我才知道他是省电台的记者,于一九九○年的十月在杭州花家山宾馆开会,偶尔在那里见到了三毛,这篇文章就是那次见面的谈话记录。孙聪先生详细地给我说了三毛让他带给我的话,说三毛到西安时很想找我,但又没有找,认为“从他的作品来看他很有意思,隔着山去看,他更有神秘感,如果见了面就没意思了,但我一定要拜访他。”说是明年或者后年,她要以私人的名义来西安,问我愿不愿给她借一辆旧自行车,陪她到商州走动。又说她在大陆几个城市寻我的别的作品,但没寻到,希望我寄她几本,她一定将书钱邮来。并开玩笑地对孙聪说:“我去找平凹,他的太太不会吃醋吧?会烧菜吗?”还送我一张名片,上边用钢笔写了:“平凹先生,您的忠实读者三毛。”于是,送走了孙聪,我便包扎了四本书去邮局,且复了信,说盼望她明年来西安,只要她肯冒险,不怕苦,不怕狼,能吃下粗饭,敢不卫生,我们就一块骑旧车子去一般人不去的地方逛逛,吃地方小吃,看地方戏曲,参加婚丧嫁娶的活动,了解社会最基层的人事。这书和信是十二月十六日寄走的。我等待着三毛的回音,等了二十天,我看到了报纸上的消息:三毛在两天前自杀身亡了。
三毛死了,死于自杀。她为什么自杀?是她完全理解了人生,是她完成了她活着要贡献的那一份艺术,是太孤独,还是别的原因,我无法了解。作为一个热爱着她的读者,我无限悲痛。我遗憾的是我们刚刚要结识,她竟死了,我们之间相识的缘分只能是在这一种神秘的境界中吗?!
三毛死了,消息见报的当天下午,我收到了许多人给我的电话,第一句都是:“你知道吗?三毛死了!”接着就沉默不语,然后差不多要说:“她是你的一位知音,她死了……”这些人都是看到了《 陕西日报 》上的那篇文章而向我打电话的。以后的这些天,但凡见到熟人,都这么给我说三毛,似乎三毛真是我的什么亲戚关系而来安慰我。我真诚地感谢着这些热爱三毛的读者,我为他们来向我表达对三毛死的痛惜感到荣幸,但我,一个人静静地坐下来的时候就发呆,内心一片悲哀。我并没有见过三毛,几个晚上都似乎梦见到一个高高的披着长发的女人,醒来思忆着梦的境界,不禁就想到了那一幅《 洛神图 》古画。但有时硬是不相信三毛会死,或许一切都是讹传,说不定某一日三毛真的就再来到了西安。可是,可是,所有的报纸、广播都在报道三毛死了,在街上走,随时可听见有人在议论三毛的死,是的,她是真死了。我只好对着报纸上的消息思念这位天才的作家,默默地祝愿她的灵魂上天列入仙班。
三毛是死了,不死的是她的书,是她的魅力。她以她的作品和她的人生创造着一个强刺激的三毛,强刺激的三毛的自杀更丰富着一个使人永远不能忘记的作家。
1991年1月7日
5〉谈三毛
我女儿常说,生命不在于长短,而在于是否痛快的活过。我想这个说法也就是:确实掌握住人生的意义而生活。在这一点上,我虽然心痛她的燃烧,可是同意。
———三毛父亲陈嗣庆
在我这个做母亲的眼中,她非常平凡,不过是我的孩子而已。
三毛是个纯真的人,在她的世界里,不能忍受虚假,就是这点求真的个性,使她踏踏实实的活着。也许她的生活、她的遭遇不够完美,但是我们确知:她没有逃避她的命运,她勇敢的面对人生。 ———三毛母亲缪进兰
三毛曾说过很羡慕我和秦汉恩爱,也想找一个关心自己、可以谈心的及工作上的伴侣,可惜未能找到理想对象。对于死去的丈夫,她仍然十分怀念。她太不注意保护自己……我曾经劝她不要太过任性,就算自己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要为父母保养身体。
———演员林青霞
三毛不是美女,一个高挑着身子,披着长发,携了书和笔漫游世界的形象,年轻的坚强而又孤独的三毛对于大陆年轻人的魅力,任何局外人作任何想象来估价都是不过份的。许多年里,到处逢人说三毛,我就是那其中的读者,艺术靠征服而存在,我企羡着三毛这位真正的作家。 ———作家贾平凹
有些本来是含义美好的名词,用得滥了,也就变成庸俗不堪了。才子才女满街走是一个例子,银幕、荧幕上的奇女子频频出现也是一个例子。我本来不想把这种已经变得俗气的衔头加在三毛身上的,但想想又没有什么更适合的形容,那就还是称她为奇女子吧。“奇”的正面意思应是“特立独行”,按辞海的解释,即志行高洁,不肯随波逐流之谓也。
———作家梁羽生
三毛很友善,但我对她印象欠佳。三毛说她“不是个喜欢把自己落在框子里去说话的人”,我看却正好相反,我看她整天在兜她的框框,这个框框就是她那个一再重复的爱情故事,其中有白虎星式的克夫,白云乡式的逃世,白血病式的国际路线,和白开水式的泛滥感情。如果三毛是个美人,也许她可以有不断的风流余韵传世,因为这算是美人的特权。但三毛显然不是,所以,她的“美丽的”爱情故事,是她真人不胜负荷的……
———作家李敖
如果生命是一朵云,它的绚丽,它的光灿,它的变幻和飘流,都是很自然的,只因为它是一朵云。三毛就是这样,用她云一般的生命,舒展成随心所欲的形象,无论生命的感受,是甜蜜或是悲凄,她都无意矫饰,行间字里,处处是无声的歌吟,我们用心灵可以听见那种歌声,美如天籁。被文明捆绑着的人,多惯于世俗的繁琐,迷失而不自知。读三毛的作品,发现一个由生命所创造的世界,像开在荒漠里的繁花,她把生命高高举在尘俗之上,这是需要灵明的智慧和极大的勇气的。
———作家司马中原
有很多人批评三毛,认为她只是在自己的小天地作梦,我不以为然。基本上,文学创作是一个人性灵升华的最高表现,她既能升华出这样的情感,就表示她有这样的层次,这比起很多作家,我觉得她在灵性上要高出很多。 ———演员胡茵梦
三毛对生命的看法与常人不同,她相信生命有肉体和死后有灵魂两种形式。她自己理智地选择追求第二阶段的生命形式,我们应尊重她的选择,不用太悲哀。三毛选择自杀,一定有她的道理。 ———作家倪匡
6〉走近三毛
山风
一直认为三毛不过是个喜欢四处流浪,喜欢摆弄点文字的怪女子,至于她的自缢身亡,更是懒得议论。今夜无聊,捧着厚厚的《三毛全集》,消磨时光。深入其中,渐感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夜的另一边袭来。点起一支烟,抬头望窗外月瘦如钩,耳边不时涌进声嘶力竭的歌声。看表,快近午夜了,整座城市还在创造着与庆祝着。关于三毛的思绪,如断线的风筝,在笑声与歌声的上空挣扎着游荡,无处落脚。
一个活得如此充实的性情女子,竟也终究逃脱不掉思想的谋杀。
天生她就是个思想者,尚是童年,便开始将自己高悬在这个尘世的上空,冷眼相看生命之轻,看芸芸众生如何舍家弃子而追名逐利,执拗着不肯“入乡随俗”,迷失与苦痛仿佛便是童年三毛的全部,然而,我始终不能明白那种迷失和苦痛究竟源自何方?难道仅仅是那幅《珍妮的画像》?或是上帝的恩赐?
龙的血脉、斗牛士的爱情与撒哈拉的根,究竟是谁攻破了三毛本就脆弱的防线?苦心经营的城池在离开
岛的那一该便轰然倒下了,
白驹过隙,三毛开始回首二毛,她似乎觉得十年的流浪使自己有了个质的蜕变,变得凡事有爱起来,而给我的感觉即使是二十年后的三毛也始终未能摆脱二毛作为一个天生思想者的纠缠。正如她自己所写“一个聪明敏感的孩子,在对生命探索和生活的价值上,往往因为过分执着,拚命探求而得不着答案,于是一份不能轻视的哀伤,可能会占去他日后许许多多的年代,甚而永远不能超脱。”,我不知道三毛是否最终探求到了可以满意的答案,但能肯定的是她终未能超脱那童年的哀伤。
雨季果真未再来么?
从台北到香港,从马德里到伦敦再入撒哈拉,一路走来,三毛一直用一种淡然而又执着的眼光冷冷地看那些可笑的人和可爱的人如何在创造文明的同时制造荒谬,以及如何繁殖“新人类”。最后又看回了台湾,她一直企图将那年的雨季趋赶出自己灵魂的殖民地,然而许是台湾多雨的原故吧,回居台湾的三毛,灵魂的最深处又渐渐下起了久违的小雨,最终漫过了心头。或许一个思想丰富者注定要以苦痛陪伴终身。
三毛终是走了,而我们依然呼吸如故,仍旧疯狂地追逐着,繁衍着,歌声依旧,笑声依旧。这一切都不会因为三毛的走而带走一点什么,所有的城市都在重复上演着有关创造、收获与庆祝的人生喜剧,思想与苦痛正被所有人不遗余力地唾弃,一切都在自觉地向文明挺进,野蛮正在被人类遗忘,仿佛已遥远地可以不去管了。听说撒哈拉沙漠不久也将被改造成美丽而繁华的城市,如果孤独的三毛有灵欣然再往的话,定会住上豪华的宾馆,远离野蛮地袭击了,安息吧!三毛。
又一阵莫名的悲凉与刻骨的孤单如黑暗中的小鬼丢上来的灰披风,哗啦一下罩住我的全身。我赶紧放下《三毛》,走出户外,全力以赴地听那撕破夜幕的吼声,以不至于被三毛的阴影吞噬。有支麦克风该多好,但我不知道应用怎样的声调呤唱“一身冷月,三步徘徊,今宵酒醒何处,断琴又与谁人听?”。
九八年秋于七步斋
7〉三毛作品
文章
《娃娃新娘》、《妈妈的一封信》、《悬壶济世》、《相逢何必曾相识》、 《白手成家》、《蓦然回首》、《梦里不知身是客》、《三毛——异乡的赌徒》、 《衣带渐宽终不悔》、《学期作业报告》、《紫衣》、《哑奴》、《往事如烟》、《不觉碧山暮但闻万壑松》、《青鸟不到的地方》、《背影》 、《夏日烟愁》、《读三毛的'倾城'》、《爱和信任》、《亲不亲,故乡人》、《浪迹天涯话买卖》、《少年愁》、《长歌杨柳青青》、《教书不是塔》、《写作不难》、《似曾相识燕归来》、《卖花女》、《翻船人看黄鹤楼》、《极乐鸟》、《芳邻》、《随风而去》、《西风不识相》、《三毛:生命的绝唱》、 《关于三毛》、《三毛的通灵传奇》《士为知己者死》 《守望天使》
文集
《倾城》、《温柔的夜》、《哭泣的骆驼》、《梦里花落知多少》、《雨季不再来》、《撒哈拉的故事》、《送你一匹马》、《背影》、《我的宝贝》、《闹学记》《万水千山走遍》、《稻草人手记》、《随想》 、《谈心》
有声作品
《三毛说书》、《回声》
漫画
《娃娃看世界》
剧本
《滚滚红尘》
8〉三毛——异乡的赌徒
桂文亚
她赤足盘坐在小房间的地毯上。
浅棕色脸庞垂着两根麻花辫,闪动一双大黑眼。
“我的写作,完全是游于艺。是玩,就是玩,写完了,我的事情也了结了。我从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读者,也很少想到稿费,但是,文章登出来,看排版铅字,是一种快乐。”
三毛,异乡的流浪者,仆仆风尘地回来了。
这晚,她穿着白色麻纱缀花上衣,蓝色牛仔裤,手腕上套着一对凹凸雕刻的银镯,比起照片,本人更显得慧黠、灵秀。“我最喜欢做印地安人。”她笑着说。
肤色、装扮,的确使她像个印地安少女,然而,举止神态,又有一股形容不出的吉普赛。
她原本不打算回来。原因是情绪上好不容易安定住,马上又换环境,难免会很激动,另方面,也恐怕把撒哈拉沙漠里培养出来的清朗性情,搅混了。
毕竟,还是回来了。其中一个实际理由是:暂别荷西,可以减少他失业后的心理和经济负担。
撒哈拉沙漠是世界最大的沙漠,总面积八百万平方公里,西属撒哈拉是其中一部份,占地二十六万六千平方公里。
摩洛哥和茅利塔里亚瓜分西属撒哈拉以前,它是西班牙的一省,位于非洲西北海岸,摩洛哥之南,东北与阿尔及利亚一部分接壤。人口包括阿拉伯、北非回教土人Berber和西班牙人。这片仅有七万人的大漠,终年乏雨,黄沙漫漫,深沉而犷伟。一个年轻的中国女孩子,跋涉万里关山。生活在那样艰巨的环境里,不能不说是奇异而勇敢的抉择。
《白手成家》一文里,她提到过:
“不记得那一年,我无意间翻到一本美国《国家地理杂志》,那期书里,正好介绍撒哈拉沙漠。我只看了一遍,我不能解择的,属于前世回忆似的乡愁,就莫名其妙,毫无保留的交给了那一片陌生的天地。”
那时候,她就想,如果去,自己很可能成为中国第一个踏上撒哈拉土地的女孩子。
“我当时的一大愿望是横渡撒哈拉。可是,一旦面对它,我才发现,这样的想法很天真。”
她形容刚去沙漠的感觉,是一种极度的“文化惊骇”。她不能说他们落后,因为落后是比较,但对于那样的生活方式,的确非常吃惊,甚至带着点后悔。
三个月后,她与荷西结婚了,还是决定留下来。
“好奇心上,当然可以得到很大的满足,因为,所看的一切都是自己从来不知道的——大地的本身,就把你带入一个异境里。不过,心情却极端苦闷。”
她发现自己退步很多,荷西下班回来,不是说:早上水停了,去隔壁提水,就是买了便宜的西瓜,东西又涨价了。生活上最起码的欠缺,造成了情趣的枯竭。
“为了补救,我们买了很多有关已婚妇女的心理学书籍——的确,很多心理上的问题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感情适应上的困难,使她一度想与荷西分开。
“不是吵架,”她说:“是对婚姻生活的失望,而这种失望是我造成的。荷西要娶的我,绝不是那时候的我。当时的情况,几乎陷入绝境。”荷西上班了,她被封闭在家里,热风似火般燃烧,邻居们无话可谈。“我非常苦,非常寂寞,甚至发生这样孩子气的事:荷西上班,我把门一挡,眼泪就流下来了。我说:‘荷西,你不许去,你一定不许去,你去,我就拿刀杀你!’”
然后,她笑起来了,露出参差可爱的牙齿。
荷西还是走了。她只有呆坐地上,面对干秃秃,没有糊水泥的墙。长期观察一种风俗之后,和做游客的心情不一样了。她细细想,一个一个想,生活里的枝枝叶叶,之后,提起已经停了十年的笔,写下沙漠生活中第一个故事:《中国饭店》。
十年前,二十三岁,正确一点推算,她十四、五岁即以“陈平”的本名投搞。作品不多,零零散散的短篇小说和散文,分别发表在《现代文学》、《皇冠》、《幼狮文艺》、《中央副刊》和《人间副刊》。严格说起来,它们苍白、忧郁、迷惘,充满了对生命、真理固执的探索,而撒哈拉的一系列故事,健康、豁达、洒脱不羁。“出国以后,我就没有再接触过诗、书和文学了。等《中国饭店》写出来以后,一看,我就说,这不是文学。跟我以前的作品完全不一样。“我忽然有一种说不出的伤感,我变了,我所写的,不再是我过去关心的人生,现在所写的,都是我的生活,技巧上不成熟,只是平铺直叙述说生活。”
只是,笔也再没有停下。
生活,是一种更真实。
她想起在文化学院选读的哲学课程。
“哲学并没有使我找到生命的答案,我唯一学到的是分析。研究哲学,对我是一种浪漫的选择,当初以为它能解释很多疑惑,事实上,学者的经验并不能成为我的经验。”
她换了一个坐姿,抱着膝盖沉思。深蓝几何图案的地毯上,搁着烟缸、茶杯。书桌一角的台灯,洒下柔和宁静的亮光。“我只能说,生活把我教育出来了,哲学是基础,人生,根本不能问。”沙漠给了她答案。定下来后,几乎抛弃了过去的一切。
她开始对四邻产生关切:“以前的好奇还是有距离的。好奇的时候,我对他们的无知完全没有同情心,甚至觉得很好,希望永远继续下去,因为对一个观光客来说,愈原始愈有‘看’的价值。但是,后来他们打成一片,他们怎么吃,我就怎么吃,他们怎么住,我就怎么住。”
不会再把邻人送来的骆驼肉偷偷开车到老远扔掉了,对于风俗习惯,也不再是一种好奇的观察。
“我成为他们中的一份子,个性里逐渐掺杂他们的个性。不能理喻的习俗成为自然的事,甚至改善他们的原始也是不必要的。”在她眼里,他们是很幸福的一群人。
许多沙漠朋友问:“你认为撒哈拉怎么样?”
她反问:“你呢?”“我觉得它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地方。”她重重的说着“最”,代他们深吸一口气。
“你有没有看过树?有没有看过花?你觉得怎么样?”她又问。撒哈拉朋友说:“在电影上看过。但是啊,你有没有看过沙漠的星空,我们的星,都像玻璃一样——”
撒哈拉人对这片大漠有着无比的热爱,她住久了,也有同样感觉。“想到中国,我竟觉得那是一个前世,离我是那样远,远可不及。”撒哈拉的家,就此开放了。骆驼肉做菜,也发觉不是那么不可忍受的事了。结交朋友,认识环境,《悬壶济世》和《芳邻》就是这样写出来的。
她告诉我,在沙漠里学到最大一门功课就是“淡泊”。(反过来说也许是“懒散”。)
“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名,也无所谓利;他们就是沙漠里的一种产物,跟沙漠里的一块石头,一朵仙人掌上的小花一样,属于大自然。”他们从不抱怨冷,从不抱怨热,也许知道世局,但并不关心;如果每一个人都像撒哈拉人,这个世界不会进步,但至少和平。“更可贵的,他们是非常快乐的民族,可是并不刻意追求;这是最高的境界,也是最低的境界。”
她说,沙漠里,物资的需求几近于零,但仍然有精神生活。他们不一定了解宗教的真正意义,对于回教的“律”却信守不渝。他们也没有看过繁华世界,有水喝,有骆驼肉吃,就很满足了。“政治意义还是要被瓜分时才恍然觉悟的。他们只知道自己属于沙漠,甚至很有钱的沙漠人到德国留学,回到沙漠后,还跟我说:‘多么快乐,又可以用手抓饭吃了!’”
说这些话时,态度是专注严肃的,但是,她的笑声、手势、连带弹烟灰的姿态,都十分俏皮、坦然,人事风霜的历练,似乎使她反璞归真。她一直是理想主义者。
“学校并没有给我什么样的教育,而且,我一直希望离家出走,见识更广阔的世界。”
哲学系三年级,她首次听到一张西班牙古典吉他唱片,非常感动。西班牙的小白房子、毛驴、一望无际的葡萄园,那样粗犷,那样朴质,是她向往中的美丽乐园。
“我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到那里看一次,然后把哲学里的苍白去掉。”终于成行了。
不过,今天的她仍然认为去西班牙是一个浪漫的选择,而不是一个理性的选择。住在马德里大学宿舍里,既不认识什么人,语言也不通,唯一的依靠,就是家信。收不到信,就流泪,收到信,就关起房门不停的写回信。除了读书,她不知道如何建立自己,完全没有计划过日子。“出国前,我的个性很不开放,始终所想的就是一个人生的问题:为什么?为什么?那时候常想死,想自杀,但是到了西班牙,看见别人的生活方式,才知道这样也是健康的,并不肤浅。”听见音乐,他们就在大庭广众下旋舞,毫无顾忌。她想,怎么会这样开放?恐怕自己永远也做不到。日子久了,习惯了,她感染了他们热情的天性,不知不觉融入了自己的血液里。她庆幸有这样一个宽阔的起步,另方面,又感到前途茫茫。考虑良久,她选择了德国,继续前程。
在萧邦和乔治桑住过的一个岛上做了三个月导游,赚了点旅费,一张机票,她到了德国,进入歌德学院,专攻语文。一天念十六小时的德文,九个月就取得德文教师资格,对一个外国人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成绩,“但也是我留学生活最贫乏的一段。”她轻轻地笑,抿抿嘴唇:“我一天到晚就在念书,对德国的人和事,完全讲不出来。我认识的德国,就是上学的那条路和几个博物馆、美术馆。”
回想起来,真是很大的损失。她情愿没有拿到什么证书,情愿说不好德文,(她学的德文,有“正统”的柏林口音。)而了解他们的衣食住行。在德国,也打工。看见广告上征求一个漂亮的日本女孩子,她想,为什么要一个漂亮的日本女孩子?于是寄了十几张彩色照片,竟然很顺利的应征到这份工作。那是第一次为了赚两百美金生活费“抛头露面”,她在一家大百货公司里做蔻蒂化妆品公司的模特儿,卖十天香水。
“第一天简直羞愧得不得了,一点不觉得是一种骄傲,恨不得把自己埋起来。”在德国,除了看到一些伟大的艺术品,她认为实在没什么可讲的。“对劳苦的大众来说,艺术品不重要,重要的是国民住宅。”西班牙两年,德国一年,她又转移目标了。她得到一个伊利诺大学主修陶瓷的机会,提着两口大皮箱,走出芝加哥机场。一个月后,她谋得职位,在伊利诺大学法律系图书馆负责英美法分类。第一天上班,她就闹了笑话,在两百本书页里盖了两百个错误的图章,日期是:十月三十六日!
美国一年,父母最关心的是她的婚姻——有不少博士找她,但是,她坚持要嫁一个自己所爱的人。
她回家了,在文化学院、政工干校和家专教了两年书,她又想飞了,离开家,继续流浪——
短短十年,遍历大半个地球,甚至东德、波兰、南斯拉夫、捷克、丹麦都去过了。不过,她说:
“我并不是一个非常喜欢旅游的人,因为很累,我不爱‘景’,我爱‘人’,这是真的。”
悲天悯人的情怀,这正是她一系列撒哈拉故事里最吸引人的特色。“年龄愈大,我愈能同情别人的苦痛,而我的同情不是施舍,施舍就成了同情的罪。”
她清晰的音调急切起来:“我这样想,是因为自己经历过很多苦难,而悲天悯人不是你怜悯他,是他给了你东西,因为怜悯别人,自己才会进步。”
“我也没有真正帮助过什么人,到现在为止,我能做的,都是我愿意做的。”从撒哈拉回来,为了节省旅费,买的是半价优待的渔民机票。飞机的行程是非洲——马德里——日内瓦——瑞士——
雅典——曼谷——香港——台北,刚开始,渔人羞涩、自卑,不敢跟她打招呼,也不敢说话。
她慢慢和他们交朋友,他们每个人都有很多可爱的小故事。有人说,你不要跟渔民一起走,他们素质太差,同行是很辛苦的。她却认为,渔人给了她很多启示和感动。
“虽然,我一直强调自己是一个没有阶级观念的人,可是,你生下来就被定在一个阶级了。要打破这个阶级,可以,要了解这个阶级,就不容易。”她有点感伤。“‘谢谢你’、‘再见’、‘你好’,这些都简单,但是你在这个阶层的时候,绝不会嫁一个阶层比你低的人。”
“在国外,渔人、农民里可以产生诗人、哲学家,而我们的渔人、农民为什么不能产生诗人、哲学家?他们对于自己的本身,有的只是自卑和不满,对他们的孩子,尽可能不要他再下海下田了,这种职业,对他们不是骄傲。”
她非常认真:“我们能不能想办法纠正这个观念,告诉他们,你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和总统一样的了不起!告诉他们,不应该这么自卑,你对社会的贡献,不比别人少!”
她也被瑞士航空公司空中小姐的服务态度感动了。
渔人难免脏,难免带点鱼腥味,他们也不知道守秩序;英文、法文、德文,一句也听不懂,但是她们耐心的拿着咖啡和茶比较,让他们选择,一个个的帮他们系好安全带。
因为冷,她向空中小姐要了一床毯子,而拿来的是十五床毯子。渔人以为是台布,统统铺在桌上,空中小姐说,这是盖在身上的,啊,原来是盖的,渔人高兴的盖在身上。
“这真是一种了不起的敬业精神,一种伟大的爱心,她们的笑容是那么自然,完全不勉强,”她顿了顿:“真正有智慧的人,一定是仁慈的。他们的教养,出自心底。”
到了香港机场,看见自己中国人的态度,却令人痛心疾首。渔人要上洗手间,嫌脏,统统不准进。
“一个渔人对我说:‘他不许我大便。’我就说,‘你进去,这是公共洗手间,为什么不许?’”
渔人去了三次,都被拒绝了,只好坐着等,过了两小时,快哭了,又找她诉苦。“你们有十五个人,可以跟他打呀!”她很愤怒。“这个时候,我就想,自己的同胞为什么不知道爱护自己的同胞呢?难道五千年文化,把我们民族的劣根性变本加厉了吗?”她是激动的,而我,竟有无言以对的怆痛。
“在生活上,我是一个赌徒,从小,冰淇淋我是不买的,我一定要打出一个天霸王来,而我发现的一点是,你做的事情,只要尽力去做,就能做到。你要移山,山不过来,你说,过来!它就会过来。当然,这是一个很大的比喻,但是,我始终对自己有着信心。”她似乎在下结论了:“你要赢得你的人生,你就不能患得患失,是不是能够赢,你尽可去赌,只要不把性命赌掉,可以一赌再赌。“我的赌,是一个正当的赌,我付出了努力,我不是郎中,也不投机取巧。我的赌,是今天有一毛钱我就打天霸王,没有,我就不能打天霸王。知己知彼,战无不胜。”
在她三分之一人生里,下过多少赌?又赢了多少次?
我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说:“你的失败,比你的成功,对你更有用!”“我之所以写作,也只是有感而发。我的文章,也就是我的生活,我最坚持的一点是我不能放弃赤子之心,至于文章的好坏,毫不在意。”她不愿意广大的读者群渲染她,“做一个特殊的人,是最羞耻的。”“我是一个像空气一样自由的人,妨碍我心灵自由的时候,绝不妥协。”
眼中的三毛,不只一名大漠侠女,也不仅是环绕在爱情、梦乡与诗情里的白雪公主。我真正的感觉是:这样的朋友,相识恨晚!
三毛祖居
三毛祖居是台湾著名女作家三毛的祖父陈宗绪先生于1921年建造的。三毛祖居的五间正房辟为三毛纪念室,以“充满传体奇的一生”、“风靡世界的三毛作品”、“万水千山走遍”、“亲情、爱情、友情、乡情”、“想念你!三毛”等为主题,分别陈列三毛的遗物、各个版本的作品、各个时期的照片,以及中外人士缅怀三毛的文章。北厢房设“三毛故乡行”录像室、茶座等。 三毛祖居展室中所展出的许多珍贵展品系三毛胞弟陈杰先生从台湾邮寄而来,每件展品都洋溢着三毛浓浓的思乡情和爱国情。
9〉有关三毛的歌曲
写给三毛的:
1、罗大佑写给三毛的《追梦人》凤飞飞演唱,出自专辑:《告别的年代-情歌专辑》
2、罗大佑写给三毛的《滚滚红尘》罗大佑演唱,
3、腾格尔写给三毛的《三毛》腾格尔演唱,出自专辑《草原情唱》
4、澔平写给三毛的《蒲公英的哭泣-给三毛》、《三毛你快乐吗?(毛 最后的声音)》澔平演唱,专辑名称和出版时间不好意思,忘了。
5、轻音乐《橄榄树》、《滚滚红尘》、《红色的沙漠》、《惊梦三十年》、《哭泣的骆驼》、《流动的是沙漠》、《梦里花落知多少》、《撒哈拉的东方女子》、《万水千山走遍》、《忘不了的三毛》、《温柔的夜》、《西风不相识》、《雨季不再来》出自文学音乐专辑《撒哈拉的故事》
三毛写的:
1、《说时依旧》,林慧萍演唱,收于专辑《说时依旧》歌林唱片,1990年9月
2、《橄榄树》,齐豫演唱,收于专辑《橄榄树》新格唱片,1979年12月
3、《轨外》、《谜》、《七点钟》、《飞》、《晓梦蝴蝶》、《沙漠》、《今世》、《孀》、《说给自己听》、《远方》、《梦田》,齐豫、潘越云演唱,收于专辑《回声-三毛作品15号》滚石公司,1985年
10〉总体介绍
1943-1991,原名陈平,祖籍浙江舟山,后旅居台湾。著有散文、小说集《撒哈拉的故事》、《哭泣的骆驼》、《雨季不再来》、《温柔的夜》、《梦里花落知多少》、《背影》、《我的宝贝》等十余种。三毛散文取材广泛,不少散文充满异国情调,文笔朴素浪漫而又独具神韵,表达了作者热爱人类、热爱生命和大自然的情怀。
三毛生性浪漫,三岁时读张乐平《三毛流浪记》,印象极深,后遂以“三毛”为笔名。为了追寻心中的那棵“橄榄树”,她踏遍万水千山。然而,无论是异国都市的生活情调,还是天涯海角的奇风异俗,都不能消解她深埋于心中的中国情结。尽管她嫁给了一个深眼高鼻的洋人,但她仍是一个完整的东方女性。三毛从来不刻意追求某一种技巧和风格,一切都显得平实与自然。然而在她信笔挥洒之中,却又蕴涵无限,这也许是一种更高的技巧和风格吧。
有读者认为「流浪」才是她的真正的名字,无论是她遗留下来的众多作品、她的游历和她心灵情感的转折,都是充满一点点浪迹天涯的意味。
三毛的本名陈懋平,「懋」字是家谱的排行,至於「平」字则是父亲期望和平而选取。笔名「三毛」更不知出自何处,只在她的《闹学记》一篇序文中提及「三毛」二字暗藏一个《易经》的卦象,但这卦象又包含着甚麽玄机,序文也没有进一步的交待。
曾经,三毛的母亲缪进兰在一篇题为《我的女儿,大家的三毛》的文章提及,在四个兄弟姊妹里,次女三毛的性格最为特行卓立、不依常规,及不能忍受虚假。所以,父母要在她身边看守着每一脚步是否踏稳。
事实上,三毛的作品,特别是由《撒哈拉的故事》开始,便是她游历的记叙,也是她情感的记叙。与荷西一道生活的年月,三毛的文章充满欢笑、喜乐,读者阅读她的小说,彷佛感受着她愉快的婚姻生活,就是面对着大风沙的侵袭,她也是积极和乐观;然而,自荷西死後,三毛的文章却一下子「黑暗」起来,文字不再有笑容,代替的只是无尽的悲伤,这时候,作品塑造了三毛一个哀伤过客的形像。
在感情方面,三毛也是富於传奇性。1990年,亦是三毛的电影剧本《滚滚红尘》取得八项金马大奖的时候,她与中国民歌大师王洛宾发生一段真挚的忘年情。当时,她甚至只身跑到乌鲁木齐和王洛宾一同生活。最後虽然三毛和王洛宾因各自背景悬殊的关系分开。然而,三毛那种敢爱敢为的性格,与她作品中充满炽热的感情是相互交融和一致的,也是两岸三地无数读者喜爱她作品的原因。
11〉人生年表
1943三月二十六日出生於重庆,浙江省定海县人,取名为陈懋平
1946改名陈平
1948随父母迁台,入台北国民小学读书
1954入台北省立女子中学
1955初二,受墨汁涂面打击,开始逃学。休学在家
1956一度复学,後正式退学。开始练习写作、音乐、绘画,切腹自杀获救
1962以陈平名义在现代文学发表第一篇作品《惑》
1964得到文化大学创办人张其均的特许,到该校哲学系当旁听生,课业成绩优异。初恋
1967初恋失败,赴西班牙马德里文哲学院留学。圣诞初结识荷西
1968与荷西分别。漫游欧洲、巴黎、慕尼黑等地
1971返回台湾,任教於文化大学和政工干校
1972与一德裔男子相恋,结婚前夕,未婚夫心脏病突发猝死。冬,再赴西班牙,重遇荷西
1973七月,与荷西在沙漠小镇阿尤恩结婚
1974十月六日,以笔名「三毛」在《联合报》发表作品《中国饭店》
1975进入撒哈拉
1976夫妇移居大加纳利岛。五月,由皇冠出版社出版《撒哈拉的故事》
1979随荷西到拉芭玛岛生活。九月三十日,荷西海底捕鱼时意外丧生。回到台湾
1980五月,重返西班牙和加纳利,开始孀居生活
1981十一月,开始中南美之行
1982十月,返回台湾任教文化大学中文系文艺组。游记《万水千山走遍》出版
1984赴美渡假治病
1985一度丧失记忆,神经错乱
1986十月,正式回到台北定居,被台湾多份报刊评为最受读者喜爱的作家
1988六月十二日,给「三毛爸爸」张乐平写第一封信
1989四月,曾回大陆探亲;同年开始创作电影剧本《滚滚红尘》
1990《滚滚红尘》获金马奖八项大奖
1991一月二日,因子宫内膜肥厚入荣民总医院检查治疗。一月三日,进行手术。一月四日凌晨,在医院以丝袜自缢身亡。享年四十八岁
【动画中的三毛】
三毛流浪记中的主人公
故事讲述了孤儿三毛的辛酸遭遇。在解放前的上海,三毛是旧上海的一名流浪儿童,他没有家,没有亲人,无家可归,衣食无着。吃贴广告用的浆糊,睡在垃圾车里,冬天就以破麻袋披在身上御寒。为了生存,他卖过报,拾过烟头,帮别人推黄包车,但总是受人欺侮,但他挣到的钱连吃顿饱饭都不够。只有与他命运相同的流浪儿关心他,给他温暖。
一天,他在路旁拾到一个钱夹,好心的三毛把它交还了失主,而失主反诬他是扒手,打了他一顿。流氓爷叔见三毛年少不懂事,便利用他做坏事。等三毛明白自己受了爷叔利用时,宁可饿肚子,也不再乾爷叔教他的坏事。
一个有钱的贵妇人收养了三毛,给他穿上皮鞋,对他进行管束,天性散漫的三毛不愿在富人家过寄生虫般的生活,在一次为他举行酒会的时候,他捣乱酒会,脱下华丽的衣服,披上麻袋片,又回到流浪儿队伍中来。和往日一起讨饭的小伴一起,走向属于他们的流浪生活。
解放后,他结束了流浪,过上了正常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