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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前位置:首页   散文分类 >> 心灵感悟 >> 尘世屐痕
  • 尘世屐痕
  • 来源:原创 作者: 张建 日期:2008/7/19 阅读:1619 次 【 】 A级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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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尘世屐痕

    一生三万多天,在宇宙时间长河中恍乎一瞬,而针对每一个活着的人每一个具体的人来说,一年一月一日一分一秒,如一道绵长的抛物线,由自己双脚的锋刃划过,粗浅弯曲的程度则是各人不同的命运。所以在生命过程中最好不要回忆,因为回忆过去使人易老而无奈,回忆属于实在无所事事,处在生命临界点的老者。命运这两个字耐人寻味,没有来龙地去脉,找它不见无事也须自来,给人增加无穷的幻想烦恼甚至更多的悲哀。

    据说我一生下来是死的,接生婆打了三巴掌才哭出声来,看来很不情愿到这个世界来,所以童年多病多灾。童年和少年的记忆随时间的流逝能够在今天说出首尾的以经很少。在农村像我这个年龄段的人纯是这个时代的试验品,怎么也追不上时代的发展速度。没有幸福可言的童年,贫穷而欢乐的少年,反正就那么回事儿,兄弟姐妹一大帮,打打闹闹死鸡拉活雁地过来了。

    在众人眼里我是个桀骜不驯,走不上正路的人,甚至有人认为我阴险,其实,是因为学生时代我告了干部的状而且是告到经检会。我中学的老师也认为我能言善辩不是好东西,例在初三复习阶段把我调了班。据说我身上没有一点农民的勤垦忠厚,就因为我用刀子一样的双眼看人,中学时代班里的团支部宣传委员一票否决了我的申请,当时我还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我因诸如此类莫明其妙的原因在学校,在毕业后回乡的村子,受到无以复加的压制和构陷。在无法排解的消磨中,上世纪八四年奠定了我十多年的漂泊生涯。

    流浪漂泊的成因也与文学有关。八十年代初,作家这两个字比今天比尔盖茨和李嘉诚还要响亮诱人,我很自然也很稀里糊涂地就喜欢上文学,干得比参加高考还要卖力。在我们那个村子周围十里方圆有不少文学青年,我在其中应算年龄小的一例。曾经有人组织过文学社并办了个油印民刊,主持者的真正目的是猎艳捣年轻小姑娘,可七被我第一个看穿,于是我成了恶毒的诽诱者,在文学上失去与作家交往的机会。而真正受到诽谤的是我,诽谤我的人中有我的老师,有直到今天还保持关系的人,而主谋者已臭不可闻。由于经济困难一贫如洗,加上接踵而来的婚变家庭矛盾,扰扰攘攘中我开始走四方,并开始发表诗歌作品,在流浪中依然背着文学梦。今天想起来,八十年代的文学热岂只害人不浅。

    第一次流浪逃婚到内蒙集宁,不但没找到工作反而饿得要饭为生,几乎命丧草原。有了讨饭经历,对流浪的严酷不但有了亲身体会和认识,也使这种流浪变得简单而现实,由西比版纳到黑龙江边,由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到舟山群岛,不断迁涉流浪,在社会底层和许多人一起挣扎,从单纯流浪游玩儿终于有所领悟,我开始注意身边的人,注意各地各式各样的人,冲出家庭与文学的圈子。

    这一切就是命运吗?我在流浪的时间中思考了很多问题。

    南来北往离不开名利场,人生一节名利二字,名利最早在我脑海中翻腾,这是个令人不平的话题,人类因生存且为生存得更好而追名逐利,终生奔波不息甚至铤而走险,也是无可厚蜚的事。人类就是这样走出的蛮荒时代。在小兴安岭东南麓的原始森林,我为我们这群半叫花子的打工者想到了这个问题,伐木民工都把自己的境遇看成宿命的,我更试图给他们一剂现代的吗啡,没能成功是肯定的,原因是大家离真正的名利远以至遥遥无极。还有什么可说的?身为社会最底层的人尤其这个信息大爆炸社会底层的人,每天徒劳地抱怨名利场的不公,仅此而已。我却不明白暴富如比尔盖茨,权势如希特勒又如何,从人类发现黄金的那天起,我们今天见到的黄色金属经过了多少次熔化?易了多少次手?先风几家贫了富后见几家富了贫,汉初萧何临终言:后世贤,师吾俭,不贤,毋为势家所夺。谁能保证世代殷富而势如萧何?反言之富有天下又当如何?把黄金美玉带入坟墓者谁免了暴骸荒野?

    太多的人陷入名利误区,调不准心成不能平息心中那股积怨,结果不但事与愿违更招耻笑与鄙视。高官子弟大发其财,官官相护世代相传,人人深觉不公,却不知其父其祖提着脑袋走天下,横着身体堵枪眼,被人当做土匪毛贼悬赏通缉,一战结束十剩一二,桅林弹雨死人堆里钻出来,好不容易打下天下,那也是很不简单十分不易的,更有不少家破人亡仅剩一人者。中国有个传统,胜者为王败者为贼,盗钩者诛盗因者侯,几千年传统不是一半天一两代人所能改变。胜利者推行自己的意志,富贵几代人也很正常,否则图的什么那!所谓付出多少收获多少此言不虚,谁让你爷不堵枪眼你爹不给人打帘提馆呀?如此也就能够想通看淡,衣食住行不缺,不妨洒脱洒脱,逮容八过把什么瘾也没必要学新贵。其实我们这个时代没有什么真正的贵族,社会毕竟发展了,也许真的贵族尚未出生。

    名是玄而又玄的事儿,中国人讲究生前身后名,讲究碑颂公憩牌坊表节,这些狗屁传统和远古的祖先崇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千年瘟疫。国人至今矢志不移。

    我在八十年代末曾与一位河南朋友由郑州沿黄河向西,经三门峡、西安、天水、兰州到河西走廊,边打工边游历有时不得不向上学路上的小学生要块红薯吃。这一路遗遍地,碑如沙海,临  姜寨半坡北首岭马家窑。在这片黄土高原上如你见到羊公碑在,就要泪湿衣襟,恐怕黄河果真为带,泰山确实为  也流不完,只要你有足够的泪水。在黄土峡谷幽深干枯的河床上,耳伏于地感受古仅剩的一点潮气,顿觉黄土的厚重也载不住历史积淀的重量,黄土高坡被压得高高低低。这是华夏人龙兴的故土,汉文字产生发展的母床。我们追忆远古以来的贤人哲士,癔想他们辉煌,试图得到一点启迪并在这条红上写出史诗杰作,借以名传千古,在竹或甲骨上留下一丝痕迹,虔诚得令人感动,因为他们都把我们徒步的要饭打工行为看成傻B或疯子。创造文字的最安用途是记录与交流,那些一个个长方、长圆形汉字被一个个充满幻想的大脑一次次加工完善成更加丰富复杂而优美的历史记录,他们当可能辉煌过,历史也记载了他们的丰功伟业上了青色竹板,他们正体面地沉睡在深厚的黄土之下,他们的子孙则很可能做为南迁的客家人在湿瘴的深山劳做与农田甚至衣不遮体,雄心壮志虽然少年不知愁滋味,一种无奈而少感慨的境笼罩着我。

    在干旱的黄土与沙漠边缘,看到无数人工载种的树木一批批死去,所剩寥寥无几,活下来的也先天营养不足半死不活。而土塬沟  间偶尔有一二棵榆柳,可能是风雨不经意的杰作或鞭个农民顺手所植,便在没人浇水管理的情况下,郁郁葱葱一年又一年在那里枝繁叶茂。据说树有多高根有多深,只是少了几分挺拔,狂风可以摧折却不能将其连根拔起,倘若鲁知深在这里倒拔垂杨柳非丢人现眼不可。此时你不能不想起有心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行这句话。在这深厚复杂的历史文化积淀氛围里一切可以言传手写的东西都不会成为史诗,更何况千年绝唱,你甚至发不出任何感慨。从文写作的念头基本消失,那个史诗梦自然随风而散。

    观对高原我们手笔无言。

    当婚姻再次失败,我的脚步第二次走向长江以南。水做的南方精灵飘逸如诗似画,适合抒情与感慨和血液的平和。南方历史文笔风流才子辈出。我在资中走访了傅天琳的故乡,在安微拜望了海子的坟墓。我惊汉于南方人的家学渊源,如中国民间若干的祖伟秘方,只传子孙不及旁人,这一点我从住在北就垂扬柳的李平心之孙李卫身上已早有心得。在安庆捡几枚纪念意义的宋钱,又流向岭南直至海南岛,这其中的费用是我用汗水辛勒挣来的。在海南望海天一色领略风土人情,在一切不过如此这种感觉的推动下,我准备很快离开。离岛前的黄昏在海边遐想漫步,偶遇两个长沙某学院的大学生正在大谈青春理想爱情,浪漫而有些哲理甚至不乏现实,用今天的话说多少有点“小资”或直接说小女人气。海滩因余辉散去几近无人,三言两语搭上话茬胡聊神侃,虽无俾意却也开心舒怀,毕竟是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大学生气质不同吗!分手时相约明天一起上船。

    第二天她们中的一个倒楣者让我倒了楣,她的钱夹丢了而她的同伴只够一张自己的船标钱和公共汽车钱,我也恰巧是一分钱不多的回家路费。看着妙龄少女那凄惨模样,买票长队又无一人仗义相助,为了不误她上学的期限我只好大头一回,慷了一次自己的慨,把票白送给她外加汽车路费,想到我的悲惨明天,我也无意听她的千恩万谢。我试图谋一分短工或去人力市场(我戏称黑奴市场),但当时并不怎么发达的海南岛谋生困难,我又不愿在此久留,饿了一天之后凭一闪,在垃圾堆里翻出两个外文药瓶,找快肥皂揉成仁丹大小的颗粒拿到高档华人又相信洋药的社区,一百五十块钱一瓶卖掉,回家路费绰绰有余,且衣冠楚楚装模作样一路招摇。今天想来脸上仍火辣辣烧疼,一点不自在。

    十多年东西南北天涯倦客,像费翔所唱:我曾经豪情万丈,归来是空空的行囊。大梦醒来时移事迁,继续春种秋收依然由此及很按时应景打工混饭,四面依然是善意或恶意和幸灾乐祸的白眼。因我三次婚姻失败,以至有人暗中给我相百批八字。仇敌仍想把我送进监狱以解心头积恨。

    文学梦破改善生活的梦没有破,我开始试步经商试图改变自己的经济状况。经商的历程是一种更加残酷的变想流浪。给某出版社推销图书是我经商的开端,没人基本工资,差旅费用一切自理,只有卖出书才能的提成钱,一个特制的花帆布背馆,里面若干夹层,可以装六十多公斤样品书而且在包内可以分门别类便于取出,背在身上走几华里或几十华里要左右来四换肩,炎热的夏天挥汗如雨,肩膀勒出的血印在汗水盐渍的腌制下,生疼难忍。在内蒙蓝旗达茂旗、二连等地半沙漠干旱草原,白天骄阳胜火,夜晚干冷冰凉,往返一次掉六七斤肉那是比较幸运的。我因此体会到干什么行业都不容易,诚如家祖父生前所说:三年学出个大买卖,三年学不出个小买卖。

    今天回忆这些,苦思尽力搜罗,但我仍说不清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经常说我今天还活着就是个奇迹。这与我的性格有关,我笑对人生笑对苦难,因为我是从苦难中来向苦难中去,这不生活力好一点就得了慢性病其实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不愿也从没想过过去的苦难与悲凉,我甚至没记住我是怎样熬过来的,我相信苦难是我宿命的人生。遍体伤疤内外流血的伤疤哄着自己愈合,为了预防伤口化浓有时不得不在流血的地方揉一把盐。我经常问自己:张建是否还想活着?虽然有几次死亡的经验,虽然社会没有人关心一个贫困的男人,虽然前妻曾不无恶毒地指着我说她就是去当小姐卖B也比跟我生活强。可我还是选择了活着,有一天我希望正常的被招回天国,因为我和所有中国人一样,对生命有一种动物般的依恋,即使穷到卖儿卖女的程度也不想死不想造反。

    莫明其妙地被社会甚至父母抛弃十年,自生自灭地混了多年,不但活了下来,也因绝处逢生的努力我终于为自己造了一把伞,可以遮遮阳光避避雨。当我自己开店成为业主时社会承认我;亲朋承认我;父母也承认了我。就因为我的今天比我的昨天有区别,就因为我手里有几个钱,连前妻都带着一忏改编的嘴脸来找我要钱借钱去买衣服。对于区别打击陷害污辱过我的人,我内心深处从未有嫉恨心理和报复心理,我生在一个有宽容传统的家庭,血液中有许多淡泊成份,我根本不会恨也不懂得恨,这或许与我上四辈人监佛散佛有关。那些从我少年起就想把我送入监狱的人,有的已经死亡,相信他带着忏悔与遗恨。另外一些人都活崩乱跳地活着,我没有伤害过他们,相信他们今天已经理解,因为任何人都有报复的能力。

    午夜醒来半夜长思,一要感谢中国人的言论自由了许多,使我不致因一句话而遭受十多年的痛苦与磨难,令我高中毕业后去起猪圈、喝破烂、捞浮萍,这是黑五类和一字不识人的活计,是对我这个惟一高中毕业生的污辱。然而从另一个角度看可能他们在客观上极大地帮助了我,丰富了我,如果没有这些人的挤兑,没有贫穷的空话与个人经历,可能没有我今天的生活,而只满足于下多库地加一挂马车或干干瓦木匠的手艺。是这些人把我逼上走南行北的创业之路、开阔了视野,解放思路、也走了无数名山大川,顺便领略风土人情,正如一个幼年朋友对我说的那样:我们和你比的话,你死八回也值了别不知足。这可能是对我十多年脚步屐痕的最高评价或是最佳注脚。

        当人生脚步走出而立迈向不惑之年,他生存的抛物线已经下沉,我抱着自己全身心的伤痕和创痕,不得以地跟着时代的音符,从一个农民跨越工业与后工业时代,直接进入陌生的信息文明,脚步的屐痕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且箭以在弦上不得不发。网络通讯兴运用的新鲜事物日新月异。我知道自己被时代遗留在远古的森林与容洞,如果不想死就得活着,用自己的双腿艰难地前进,我的脚步不会放弃率直真诚的天性,我就是我,我永远是我,我的座右铭仍是但丁那句话:让别人说去吧,走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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