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字数来确定费用,一般2万字稿件要3万块钱,包括上五六幅图片。具体的价钱看了稿子之后还有商量的余地。”一王姓编辑在电话中说。只要交钱就可以在国家级刊物《报告文学》上刊登大篇幅的文章,千字千元,明码标价。记者通过暗访,证实这一国家新闻出版总署明令禁止的违法交易依然在进行。
这一消息立刻引起众人的关注,自然激起了又一轮针对“版面费”的批判。“版面费”的恶劣影响无需赘言,不过笔者认为,仅限于这种讨论并不足以反思此次风波,《报告文学》的这种随波逐流向市场要效益之举,不由得使人平添几分凄凉,而其过程也真实地记录了文化期刊在市场经济大潮中的式微。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或许也是一种另类的“报告文学”。
其实,如今的惨淡早在数年前就已经埋下了伏笔——2004年间,《报告文学》前主编李炳银就曾猛烈炮轰主办方以市场化为由“迎合所谓的"大众阅读",靠近地摊、时尚内容”,因此愤而提出辞职。唇枪舌剑的交战早已成为陈年往事,无疾而终的结果至今已鲜有人记起。不过,物是人非的《报告文学》却真实地记录下了随后的一系列变迁。随着报纸、电视、网络等传媒的迅猛发展,报告文学无可奈何地日渐式微,不少曾经风光一时的报告文学家纷纷“转型”。于是,“广告文学”成为不少作家乃至报告文学刊物赖以为生的重要生存手段。
当我们因“广告文学”的甚嚣尘上而义愤填膺的时候,是否还记得有那么一种曾经冠以同样名称的文学体裁令我们热血沸腾?当我们因《报告文学》出卖版面而扼腕长叹之际,是否还记得同样是这本刊物所带给我们的理想与激情?与那些本就因“版面费”而生的刊物不同,《报告文学》这面旗帜的颓然倒下,不仅仅使我们看到金钱诱惑的威力,更使我们亲眼目睹了文学期刊的挣扎与困顿。
在看得见的“版面费”之外,看不见的文学期刊市场化生存困境更值得关注。以“广告文学”的面目继续苟延残喘,还是以一种轰轰烈烈的方式就此倒下,这对于《报告文学》来说是个问题。除此之外,我们又能为日渐式微的传统文学期刊营造出一种什么样的生存空间呢?这同样也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