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二 幕

时间  1979年的一天

地点  赵大爷等人的小院

布景

小院发生了显著的变化。赵大爷等人窗户上的毛子纸不见了，满是玻璃，镜明瓦亮。窗台上放着一盆鲜花。院子格外干净，农具不知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小院一扫沉闷空气，听不见刘老太的呻吟声和高音喇叭的叫声。

[幕启  今天是李二叔家大喜的日子。前几天，赵大爷给小云介绍个对象，今天相亲，姑娘、姑娘妈都来了。按照农村的习惯，相亲是小伙和姑娘见面。姑娘看小伙是否老实、忠厚、能干，家庭情况怎样？有没有老小，家有几间房之类；姑娘妈自然得参加意见，因为这是姑娘的终身大事。看完后觉得可以就吃订婚饭，拿订婚礼；不行拉倒。每到相亲的时，男方全家上下都非常紧张，稍有不慎，就要砸锅，介绍人从中周旋。小云这个对象看样子还顺利，小云和姑娘已经单独到西屋子谈话了，正房屋里，赵大爷正和小云未来的丈母娘喝水聊天；窗户外，李二叔和李二婶正在听屋里的说话声。李二婶手里拿个纸包。刘三从屋里走了出来。

刘  三  二叔，二婶，干什么呢？

李二叔  啊！

李二婶  噢……没什么？嘻嘻，三儿！你妈的病好些了吗？

刘  三  好多了！嘿嘿！二婶，你们在窗户那儿干什么呢？

李二婶  我挪挪花盆……噢！刘三，你说这花就是香……

李二叔  就是……就是，我就爱花。

刘  三  您别逗啦！我瞧老半天了，人家小云搞对象，您在听声！嘻嘻……

李二叔  胡说！

刘  三  胡说？！您当我没看见？二婶！搞上了吗？

李二婶  我不知道。

刘  三  我看看。（偷偷地趴在窗户上）不对呀，怎么是赵大爷和一个老太婆呀？！

李二婶  别胡说！（一把将刘三拽过来）那个是我们亲家，姑娘在那屋呢！

刘  三  是吗？（又要看西屋，李二婶拦住）

李二婶  不行！

刘  三  二婶，咱看看……

李二婶  三儿，你别着急，以后有合适的，二婶也给你说一个。

刘  三  嘻嘻，咱哪行啊！咱这辈子就抱杆子睡了。

李二叔  别泄气，以后一工要是能合上八毛钱，咱们庄儿的小光棍不愁。

刘  三  唉！得哪辈子呀！

李二婶  你呀有希望，头几年一工只合两三毛钱，现在就合上五毛了，过不了几年就得合上八毛……

刘老太  (在屋内)三儿，三儿……

刘  三 （烦燥）哎！……

李二叔  去吧！去吧！去看看她老人家。

刘  三  唉……（无可奈何进了屋）

李二婶  这孩子……

        [赵大爷上场]

李二叔  大哥！谈妥了吗？

赵大爷  茶叶买来了吗？

李二婶  买来了！

赵大爷 （对李二婶）好！你上屋张罗张罗。

李二婶  唉！（进屋）

赵大爷  不好办呢！嗨！她妈还是不大通。

李二叔  我给他抱几个老窝瓜，行吗？！

赵大爷  人家要你老窝瓜干什么？人家要房！

李二叔  要房？我哪儿给弄去？我就这三间小土房！还有几个老窝瓜。

赵大爷  没房？结婚，你把人家搁在哪儿？

李二叔  把他们搁在西屋啊！

赵大爷  嗨！人家不干。

李二叔  大哥！你知道，咱今年刚给点劲，盖房，得多少钱呢？！

赵大爷  嗨！穷啊！

李二叔  大哥！你再给说说，是不是结完婚再盖房，小云都三十二了。

赵大爷  行！我再和她妈说说。说好了算罢，说不好，只要姑娘愿意，她妈不同意也是白搭！

李二叔  ……还是两全其美好，千万别弄僵了。

赵大爷  好！[欲进屋]

李二叔  大哥！您看咱们明天做几桌呀？

赵大爷  几桌？

李二叔  是啊，这亲事要是行了，我打算明天吃订婚饭。

赵大爷  嗨！这事行不行还两可呢！你急得啥？

李二叔  现在的东西不好买，我怕临时抓来不及。

赵大爷  做个一两桌完事，咱们不能太铺张……

李二叔  大哥！我……我凑了二斤肉票，您看够吗？

赵大爷  二斤肉？不够！不够！二斤肉够干什么的。

李二叔  这一月给咱二两肉票，这二斤肉我整凑了五个月……

赵大爷  唉！什么时候吃肉不要肉票就好了……我这还有一斤。

李二叔  大哥！不是……我是说，订婚饭用鸡蛋行吗？

赵大爷：你有鸡蛋？

李二叔  我……我没敢养鸡，七六年可把我吓坏啦……

赵大爷  那不白说吗？

李二叔  我打算转悠转悠。

        [屋内传来叫赵大爷的声音

赵大爷  好……好，来了，来了！（对李二叔）也好，你先借点鸡蛋，回头咱再想辙。

[赵大爷进屋，李二叔下场。屋内传出一片笑声，小伟和秀兰蹑手蹑脚地从门口进来

杨小伟  秀兰！是真的吗？

李秀兰  嘘！来，在这屋呢。[二人趴在西屋窗子看]

杨小伟  嗬！长得好漂亮啊！

李秀兰  谈得还真热乎……小伟！嘻嘻，咋样？没蒙你吧？

杨小伟  真有意思，嘻嘻……

李秀兰  我哥哥是果树技术员，她也是……天生的一对！

杨小伟  真带劲，……

李秀兰 （一把拽下杨小伟）快下来吧！挺大老爷们，不害臊！

杨小伟  秀兰，这回咱可有希望了。

李秀兰：希望？什么希望？

杨小伟  结婚哪！这回不用换婚了，你哥哥一成亲，咱俩就结婚。

李秀兰  嘘！不行！

杨小伟  这不是你说得吗？秀兰！我妈……我妈恨不得马上把你接过来。真的，我妈可想你了！

李秀兰  瞎说，光你妈的意思……

杨小伟  当然还有我了。秀兰，怎么样？行吗？

李秀兰  嗯！（小伟欲拉秀兰的手，刘三出来）

刘  三  哈哈！好没出息啊！小伟……你们咋不看着人呀？！

杨小伟  你……

李秀兰  刘三！你小子敢调皮！

        [二人追着刘三打，三人扭在一起，刘三笑得喘不过气来

刘  三  你们合伙……合伙……哈哈……哎哟……合伙欺负我……

赵大爷  （从屋里出来）吵什么？

李秀兰  （松开手）大爷……

赵大爷  你们仨呀？哼，调皮！你们不知道今天有亲戚？

李秀兰  嘻嘻……

赵大爷  就会嘻嘻，噢！你们闲着没事？行！闲着没事交给你们个任务，马上到集上买点菜，明天好用。

李秀兰  大爷……

刘  三  大爷，我上午赶的集，副食店里没有菜，就有点破土豆。

杨小伟  对了，自由市场刚开张，可能那儿许有点儿。

李秀兰  我爸爸不让吃自由市场的菜。

赵大爷  现在到了什么时候了，还这么穷讲究，小伟！去买点。

李秀兰  好！小伟，咱们走！(二人跑下)

刘  三  唉！等会儿我……

赵大爷  你跟着起什么哄啊？！

刘  三  大爷！街坊四邻住着，您看！我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啊！

赵大爷  哈哈！可不兴和人家捣乱。

刘  三  唉！（追下）

赵大爷：哈哈哈！

        [杨杰上场，他与二年前有着明显不同，虽然年轻，但面容比以前苍老多了，仿佛得过一场大病

杨  杰  大爷！小云搞上对象啦？！

赵大爷  你来干什么了？快走吧！快走！

杨  杰  大爷！您这是干什么？

赵大爷  唉！人家小云刚刚谈上，你给吵散了咋办？

杨  杰  我知道刚谈上，正好，我来体验生活写小说，大爷！大爷！让我进去吧！

赵大爷  不行不行！

杨  杰  这是形象思维，您不懂！您不懂！

赵大爷  去！

杨  杰  大爷！您让我进去吧！下次写小说，我一定把您写成英雄，无产阶级的英雄！

赵大爷  你……

        [李杰文上场，他手中拿着一张报纸

李杰文  赵大哥！

赵大爷  噢！李老弟！

李杰文  听说小云搞上对象了，我来看看。

赵大爷  去吧！在屋呢。

杨  杰  李大爷！

李杰文  噢！理论家，又要抓鸡啊？！

杨  杰  抓鸡？嘻嘻，李大爷！咱可不干那事了。理论家有啥当头？没啥当头！咱要当作家。理论不吃香啰，作家吃香。这不儿，我正找小云体验生活，碰见您了。

李杰文  就凭你这个德行，当作家？！

杨  杰  咋啦？我准备写一部爱情小说，长篇，一百多万字，好几千块钱稿费，够你怎么拔草的。嘻嘻，……李大爷，人家刘心武一篇小说，全国闻名。我也要震惊世界。

赵大爷  甭理他，发高烧呢！

杨  杰  嘻嘻……（欲进西屋门，被赵大爷拦住）

赵大爷  你给我出去！要不然我拿棍子楔折你的腿。

杨  杰  这……这是什么态度呀？！(懒洋洋地下场)

赵大爷  唉！说起来也不怪他，本来挺好的孩子，几年给糟蹋啦！（看李杰文手中的报纸）怎么？你也看上报啦？！

李杰文  解闷呗！

赵大爷  我记得你从来不看报？

李杰文  以前的报纸我一见就有气，胡说八道！

赵大爷  那么这……

李杰文  这两天我听广播，觉得还有点实话，但不多，我就找了张报纸，还有点……有点意思。看！这报纸说阶级没啦，也没阶级斗争……

赵大爷  阶级斗争？嘻嘻，本来就是瞎折腾……

李杰文  这阶级到是没了，可我还是个贫农，穷光蛋！

赵大爷  是啊！说啥都是瞎掰，吃饱肚子是真的。

[王大肚子和李二叔吵吵嚷嚷地上场

王大肚  李二哥，得，来，卖咱点儿鸡蛋。

李二叔  王……王主任，我不是驳您的面子，这鸡蛋，我真的不能卖。

王大肚  不能卖？李二哥，咱们可得说清楚，前几年有情可原，现在又让养鸡又让养鸭，可你偏偏不把鸡蛋卖给国家，这可不大跟劲哪！

李二叔  不……不是，这是我借的鸡蛋。

王大肚  这更不行了，你怎么能撬国家的行啊！李二哥，嘻嘻，卖咱点吧！

李二叔  这……王主任，我家来了客人。

王大肚  来客人也得先济国家够啊！

赵大爷  王主任，你还真行，半道截上了。

王大肚  哪里……哪里，赵大爷，我的任务实在没法完成。

赵大爷  没法完成也不能挤兑人呀？！

王大肚  哪里话，我哪能挤兑人呢？他有鸡蛋不交国家我觉得不大跟劲。您说呢？

李杰文  我也觉得不大跟劲。嘻嘻，王主任，国家一月只供应我们二两肉，你说跟劲不跟劲呢？！

王大肚  这……哈哈！李大哥，上级只让我收鸡蛋，这肉的事我可管不了！

赵大爷  现在小云订亲，你说咋办？二两肉够干什么的？没肉能不吃鸡蛋？

王大肚  订亲？我不知道啊！哈哈！李二哥，我给你道喜了！

李杰文  现在知道了吧？

王大肚  对……对，赵大哥！李大哥！对不起，我走了。

李二叔  王主任……真对不起，要是没事儿，说啥我也得把鸡蛋卖给您。

李杰文  老王，怎么样？还要停发盐、糖、油吗？

王大肚  哈哈！李大哥，这是哪儿的话……李二哥，改日我给你道喜……哈哈！（临出门叹了一口气，下）唉！

        [门外传来（赵黑利）叫鸡的声音，赵黑利从门外走了进来

赵黑利  咕咕咕……

赵大爷  老四，你这是干什么？

赵黑利  大哥，我的鸡丢了，刚出门不知跑哪去了，咕咕咕……

李二叔  老四，你这是欺负人呢，你怎么专上我这找鸡来呀？诚心寒碜我？！

赵黑利  我那鸡有记号，我养了四十只，一个小花豆脑，一个小歪嘴，一个小鸪头，一个小毛腿……

赵大爷  行啦！行啦！

赵黑利  我家家都找找……

李二叔  你不知道我今天有事吗？！

赵黑利  啥事儿？

李二叔  小云订亲！

赵黑利  唉！不知道！嘿！真急人，哪去了？咕咕咕……（欲下，李敢推着自行车进来）

李  敢  嘻嘻……老四！哈哈！诸位都在这儿，李二哥，你有气筒子吗？

李二叔  李书记……没有……没气筒子！

赵黑利  书记……

李  敢  他妈的！气门芯坏了，没气了……唉！我说老二，你可别损我呀！我早就不是书记了，你怎么还管我叫书记啊？！

李二叔  我叫惯了……嘻嘻……

赵黑利  我也是……你给我办了那次学习班我就惯了。嘻嘻……

李  敢  哈哈……

李杰文  你这儿一笑，我怎么闻到一股狗腥味？！

李  敢  你……

赵大爷  李敢！你到这干什么来了？！

李  敢  我借气筒子。唉！李大哥！你说话我怎么听着不是味呀？！

李杰文  是吗？大米饭炖肉是味，可惜没有！

李二叔  李大哥……别……嘻嘻，书记，您干啥去呀？！

李  敢  二哥！天无绝人之路，嘻嘻！做买卖，一天弄几块，比当书记强多了！（和李二叔说话，眼扫李杰文，赵大爷）这共产党就是好啊！让发财了……

赵大爷  你是到这示威来了？！

李  敢  咱是黑人，哪敢呢……

李杰文  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滚！

李  敢  嘻嘻，李大哥，别发火。做买卖谁能限制，眼气不行，党支持我！哈哈！黑利，怎么样？做买卖，入一股不？！

赵黑利  书记……这，谢谢你……我不敢！我找鸡！我找鸡！……

        [赵黑利的闺女小红跑了上来，她今年十二岁，戴着红领巾，聪明伶俐

小  红  爸爸！爸爸！您还这聊天呢！咱们家自留地的一垅棒子苗死了！

赵黑利  啊！（惊慌地下）

李  敢  哈哈！禁不起富贵受不了穷！（见没人理他）诸位再见！（下）

李杰文  他妈的！大喜的日子，飞进一只苍蝇来！

赵大爷  嗨！

李二叔  去吧！去吧！进屋吧！

        [三人进屋，屋里传来赵大爷的笑声和众人的说话声。罗玉清兴高采烈的上场。他与第一幕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留着长发，很亮，大鬓角，戴着墨镜，上身穿着件时髦的燕尾服，下身穿着件粗布裤子，显得很不协调。现在的罗玉清可不是从前的罗玉清了。他在北京做木匠活，开阔了眼界，吸收了些自由空气，舞，会跳两脚，流行歌曲会哼两口，还专门研究了外国人头发的式样。他一举一动都学习外国人，虽然学的不太好。他有个很大的志向，立志要肩负打破城里青年和农村青年界限的艰巨任务。他处处显示自己。听说小云订亲，他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罗玉清欲进院门，王大肚子收鸡蛋正从门旁过

罗玉清  嘻嘻，王主任……

王大肚  噢！罗玉清！（打量）你小子咋这德行？洋起来啦。

罗玉清  咋的？不兴啊！要不说你提升不了呢，看不见大好形势。

王大肚  你小子干啥呢？

罗玉清  干啥？耍手艺，做木匠活，北京逛逛，嘻嘻，王主任，你看咱长得帅不帅？

王大肚  帅？什么帅？

罗玉清  模样啊！（将墨镜摘下又戴上，然后转了一圈）看！怎么样？（兴高采烈）可惜啊！北京的喇叭裤卖完了，我排了很长队，没捞着。王主任，咱们这儿什么时候进货呀？！

王大肚  瞧你这个德行，还学洋派？模样！进货？哼！进货谁买？

罗玉清  我买呀，你看咋样？这要是穿上一条喇叭裤在街上一遛，准给这沉闷的村庄带来一股新鲜空气，也算咱为四化做了贡献。（拿出镜子，照）这头发要是再长一点儿可就俊啦。

王大肚  玉清！你家有鸡蛋吗？

罗玉清  鸡蛋？嘿嘿！有我也不给你呀！人家给我找木匠活，我不花鸡蛋？

王大肚  呸！（下）

罗玉清  王主任！想着，下次进货，喇叭裤！嘻嘻！要不说中国这玩艺儿不行呢，落后！（掏出一张照片来）瞧！人家外国人多漂亮！嘻嘻嘻！

        [屋里传来吵闹声，张大娘拉着玉蓉出来

张大娘  走！咱们走！

玉  蓉  妈！

李二叔  他大婶！咱再商量商量，我答应给他们五间房，给他们盖五间房。

赵大爷  他大婶……（众人拦不住，罗玉清走上前来）

罗玉清：嘻嘻！大婶！别走啊！

        [张大娘愣住了

张大娘  哟！这小子咋留个姑娘头啊？！

李二婶  他大婶……

赵大爷  玉清！你瞧你像个什么东西？！

罗玉清  大婶！大爷！二叔！我给您道喜啊！

赵大爷  我一瞧你就气不打一股来！

罗玉清  嘻嘻！大爷，您看，我也对上象啦！看！咋样？（递像片，众人看）

李杰文  唉！这脑袋咋和那狮子狗似的，卷毛！

罗玉清  人家那是烫发……您不懂，外国人都这样！（得意学京剧）马是什么马？卷毛青鬃马。刀是什么刀？日本指挥刀。何人所赠？皇军所赠。在什么地方？牡丹江五合楼！

张大娘  这小子娶个外国娘们？！

罗玉清  人家外国叫夫人。

李二婶  玉清！这娘们咋穿着小裤衩？还扬胳膊抬腿的？！

罗玉清  这您不懂，人家是舞蹈演员，正在跳舞。

李二婶  舞蹈演员和你搞对象啦？

罗玉清  赵大爷！嘻嘻……二婶！这是我在大街上买的照片。

李杰文  哈哈哈！

赵大爷  你出去容易吗？你爸爸嘱咐你什么来的？让你学好，混个人样！你瞧你，混这个德行！

罗玉清  大爷……（扫兴，装像片）要不说这封建脑壳不行呢！跟不上形势。

赵大爷  你混蛋！（欲打，众拉架）好小子！你敢骂我封建脑壳？！你……你把像片给我撕了！

罗玉清  好好……嘻嘻，赵大爷！何必发火呢？（假装掏像片）

李二婶  快跟赵大爷说句好话。

罗玉清  嘻嘻，赵大爷！您要是穿上一条喇叭裤，准能娶个老伴！

赵大爷  你小子！

罗玉清  无忧无虑，益寿延年，有忧有虑，倾刻完蛋！（跑下）

赵大爷  你给我站住！

李杰文  老哥！你和他吵什么？他哪是人呢！

李二婶  他大婶！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张大娘  我哪那么爱理他呢？玉蓉！咱们走！

李二叔  他大婶！他大婶！我应你五间房！我应你五间房。

张大娘  应五间房？可以。不过我闺女也这么大了，翻一次身不容易，明天的订婚饭吗？可要好一点。

玉  蓉  妈！你……

       （张大娘拉玉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