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县曲山小学被卡在废墟中的学生小李月,向军人喊“叔叔救我”,为了保住她的生命,他们在狭小的黑洞中不得不进行截肢手术。这个小女孩的嘴中还念叨着要跳芭蕾。
——代题记
解放军会来救我们的
这是生命失去知觉时
一闪而过的无意识念想
解放军会救我们的
这是生命托出废墟时
心底涌出地最感激的话语
这是废墟下相互支撑的力量
在面临灾难的时候
那片绿
就是他们心中的神灵
那枚军徽
就是他们心中的亮光
那脚步
就是他们生命的声响
天然雕琢的曼妙身姿
种下芭蕾女孩的梦想
台上旋转的舞步
观众热烈的鼓掌
是她埋在心底的无限向往
是亲人们的期望
坍塌的高层建筑
把层层叠叠的巨大楼板
重重地压在左腿
似乎要阻止舞步的旋转
零零散散掉落的墙砖
像破碎唱片的乐曲
排不成一台完整的舞剧
“救救我!”
那一声声微弱的呼救
刺激了官兵疲惫的神经
无数双搬扒的双手
像一把把硬质的钢锹
在混凝土中上下翻飞
指尖渗出鲜血
在水泥板块的缝隙
滴到她清秀的脸上
像一朵朵鲜艳的红梅
在废墟里绽放
“叔叔,我还能活吗?”
那根巨大的顶梁柱
压在她的双脚
扼住她生命的关口
求生的眼神
在绿色的迷彩上游走
“你能活着出来!”
“叔叔等着听你唱歌呢!”
她坚信地点点头
徒步突击的绿色背影
徒手刨出的红色通道
却无法撼动
倾斜支撑的楼层
战士举着延续生命的吊瓶
却渐显虚弱的体征
看着一分一秒溜走时间
命悬一线的孩子
揪走每一个人的心
截肢
只有截肢
有人就有一切
有生命就有希望
指挥员大胆的决定
包含着惋惜和同情
又似乎具有碾碎梦想的残忍
追赶生命的脚步
是他们神圣的使命
那些头上闪着军徽
臂戴红十字袖章的人群
带着高超的技能
从四面八方向生命挺进
这是一个世界课题
在黑洞的狭小空间里
摆开了一个特殊的战场
手电筒 止血钳 刀片 纱布
来自不同医疗战线的生命卫士
洞里洞外进行着默契的传递
复而又始的余震
摇晃弱不禁风的碎楼
把那条左腿的去留
与他们的生命紧紧连在一起
孩子出来了
两排长长的绝色迷彩
伸长脖子
睁大眼睛
张着双臂
把担架快速传出废墟
输液
喂药
喂水
跑向校外
奔出县城
攀越塌方堵死的道路
完成了一次生命的接力
芭蕾女孩
摸摸空荡荡的裤管
没有哭泣
她似乎懂得活着的更高意义
似乎感恩输入生命的绿色点滴
天鹅折断翅膀
湖畔依然美丽
一条腿站立的世界
也能奏出明快的生活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