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显赫 纵观王世襄一生的成就,不能不提到他的家族。或许,唯有那样的家世才能培养出一个“玩物成家”“研物立志”的王世襄。 1914年5月25日,在北京东城区的芳嘉园,王世襄呱呱坠地。这一年,距离辛亥革命成功仅仅不到三年的时间,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硝烟弥漫,且炮火正酣。整个世界处在一种急遽变化之中,所有的国家都在迅疾的变化中寻找着自己合适的位置。在中国,辛亥革命刚刚成功,旋即胜利果实却被袁世凯窃取,孙中山被迫将总统之位让于袁世凯。当上北洋政府总统的袁世凯依然不满足,开始秘密谋划做皇帝的美梦。 北京城内涌动着一股不安的情绪,时局混乱,民浮官躁,每一个有识之士都在扪心自问,中国未来的方向在哪里?外面世界的纷纷扰扰,却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襁褓之中的王世襄。他在父母构筑的世外桃源——芳嘉园中快乐成长,浑然不知外面世界的波谲云诡。 在芳嘉园,这个位于北京东城的四进深的四合院中,有着一股浓浓的平静,与外界的喧哗形成鲜明的对比。而这份平静,不仅仅是乱世中得以安居的物质保证,更是由于其家族深厚历史渊源所形成的浩然之气。 王世襄的家族史,可追溯到明代。先祖从江西迁往福建,成为福建的名门显族,其家风严谨,诗书绵延,世代居官。王世襄的高祖王庆云,曾在道光、咸丰年间做官,先后担任陕西、四川巡抚,四川、两广总督及工部尚书等要职,颇有政绩,在《清史稿》卷四百二十六、列传二百十三中有详细记载: 王庆云,字雁汀,福建闽县人。道光九年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二十七年,大考一等,擢侍读学士,迁通政副使。庆云通知时事,尤究心财政,穷其利病,稽其出入。文宗即位求言,庆云疏请通言路,省例案,宽民力,重国计。其言重国计,略谓:“今岁入四千四五百万,岁出在四千万以下,田赋实征近止二千八百万。夫旱潦事出偶然,而岁岁轮流请缓;盐课岁额七百四十馀万,实征常不及五百万。生齿日增,而销盐日绌。南河经费,嘉庆时止百馀万,迩来递增至三百五六十万。入少出多,置之不问,思为一切苟且之计,何如取自有之财,详细讲求:地丁何以岁岁请缓?盐课何以处处绌销?河工何以年年报险?必得弊之所在而革除之。”奏入,上深韪焉。 时命中外大臣保荐人材,礼部侍郎曾国藩举庆云以应,诏擢詹事,署顺天府尹。咸丰元年,授户部侍郎,仍署府尹。内务府议令庄头增租,佃户不应,则勒限退地。庆云偕直隶总督讷尔经额援乾隆间停设庄头,嘉庆间奏禁增租夺佃两案,奏请敕内务府不得任意加租。户部请改河东盐政章程,并清查山西州县亏空,命庆云偕浙江布政使联英往按。 寻奏定清查亏空章程,并会山西巡抚那苏图奏言:“晋商赔累,一在盐本巨,一在浮费多,一在运脚重。官盐既贵,私贩遂乘间蔓延。从前盐价每石三五十两,自坐商囤积居奇,畦地锭票,租典靡常,一业数主,人人牟利。一石之盐,贵百三四十两,运商安得不困?河东盐行三省,酬应繁多,总商分派者号为厅摊,散商自送者岁有常例,统计二十六万馀两,几达岁课之半。加以石盐脚费多至百两,因其定价难增,遂至相率为伪,搀沙短秤,民食愈艰。臣等公同商酌,轻盐本必先定池价,革浮费必先行票法,减运脚必先分口岸,将缉私之法并寓其中。盖盐有专商,票无定贩,大要在留商招贩,先课后盐,而后引目不致虚悬,课额无虞短绌。向来坐商昂价,总以缺产为词。臣览池面宽广,卤气厚,即雨旸不齐,裒多益寡,足敷五千六百馀石之额。盐贵不在缺产,而在售私。拟定白盐一石贵止六十两,青盐递减,坐商工本外有赢馀。令各商立法互稽,但使盐不旁流,商盐自富,锭票销价,亦复删芟。畦地租典,先侭运商,总期减轻成本,禁卫课官吏浮费,别筹公用。每票征银七分有奇,随课收发,此外需索,坐赃科罪。其领票、招贩、掣盐、截角诸事,悉仿两淮成例,微为变通,以归简易。河东盐行河南引地,自嘉庆二十四年改为商运民销,以会兴镇为发盐口岸,商民称便。拟将陕西、山西、会兴镇分为三路,不许搀越,盐到发贩随销,亦听商人自运,兼防夹私,力杜作伪。统计河东全纲,比较昔价,裁浮改岸,年省七十馀万。得人守法,商力不疲。即间有歇业,或运商归并,或坐商承充,永绝举商、保商诸弊。”下部议行。 庆云既明习计政,主部事,先后奏请清厘江宁、苏州、安徽三布政司例应入拨、延未造报各款,自道光三年至咸丰元年,凡千五十九款,九百三十六万两。又奏言:“江南赋甲他省,额征五百二十九万,道光十六年,豁欠五百六十馀万,计十年蠲一年之额;二十六年,豁欠一千馀万,计十年蠲两年。及咸丰二年,豁欠一千三百馀万,十年几蠲三年。请饬江苏督抚,熟田未完,不得混入次年缓征。”又奏覆闽浙总督季芝昌等以闽鹾疲累,请展缓匀代额课,言:“闽鹾所以疲累,病在私盐充斥,浮费繁重。芝昌等议停匀代课六万馀,派认续例课二万馀,五年之后,匀代起征,例课仍纳。朝三暮四,恐无此办法。”又言:“芝昌等但陈料理之难,未筹补救之法,或就场征课,或按包抽税。应令择一可行之策,另议具奏。”又奏覆江西巡抚张芾请拨粤盐济销,言:“江西借拨粤盐,前明总制陈南金、巡抚王守仁尝行之,所谓不加赋而财足,不扰民而事办,其法至善。应令速筹遵办。”又奏:“滇、黔解运铜铅,道远阻兵。应令于提镇驻扎重兵之处,筹铸制钱,并于附近水次兼铸大钱,运四川、两湖易银,并派民间交纳地丁税课。”又奏:“新疆南、北两路驻兵四万,岁需经费一百三四十万,垂及百年,为数万万。请停陕省官兵换防喀什噶尔等八城,即由伊犁、乌鲁木齐满、绿营饬拨,五年更换,可岁省数十万。”又奏请裁东河河督南河河库道并两河厅员修防经费,南河不得过百万,东河不得过七八十万,并裁漕督,归南河总督兼管。各疏多如所议行。寻授陕西巡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