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价问题
李元听说丁珊约了客户去运河湾度假村用餐,心里忐忑不安。
他在保健食品公司里经营了近三十年。三十年的时间里,应该说整个家业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道理很简单,他是家族成员中的老大。父亲虽然掌管着大权,但他毕竟年老了,精力达不到了。随着父亲一天天的年老多病,事业自然也就一天天地由他全部管了起来。近十年的时间里,特别是在父亲临病逝的前五年,他的脑海里没有别的,想的只是父亲病逝之后,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由他一人承担。
然而,事与愿违,兄弟李剑清华大学毕业后,是他的父亲竭力主张他回来,锻炼他、培养他,居然把保健食品公司的大权交给了他李剑,而且居然给了李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凭什么给他那么大权力?凭什么给他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他看着病塌上奄奄一息的父亲,百思不得其解。
好就好在李剑接了父亲的班后,走的是一种平和的路子,以用而不疑,疑而不用的方式,放手叫他们哥几个管理。只是年度定下指标完不成怎么办,超额怎么办?并没有明确如何惩罚。还说这是家里的事,相信大家会抓好的。
结果,李元认为有机可乘,乘机把销售部的人员都拢到了自己的手里,且上上下下经过几年的经营,自认为是个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铁板一块。而后,便大动手脚,不择手段地捞黑钱。
谁想到美梦正在燕舞时,来了个丁珊。公司就任销售部副主任的丁珊。
这使他感觉到了李剑的厉害。他过去虽然有预感,李剑早晚会这样做的,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当丁珊一上任就要把所定的合同上调价格时,他更感觉到了她对他的威胁。
他清楚那价格早就应该上调,按国家物价部门的市场浮动价,远远低于规定范围内,他为什么还坚持三年前的老价格,在他兄弟李剑面前他大言不愧地说,这是让利于客户,让利于消费者,而市场上销售的价格早已翻了一番。他这里和中介人、和签字画押的人有多少不可告人的勾当,只有他知道。丁珊来了,她像是早有准备而来的,价格上调,这是往他的肺管子里扎刀子,不是放一点半点血的问题,而是一腔子血,是要他的命来的。
今天中午,她又约客户去用餐,还到的是高级饭店。那些个客户是怎么想的,他早清楚。弄不好非得给他李元底朝天不可。他感觉到很可怕。
他真的怕他们揭他的老底。因为他们多少次要求高出价格部分售出后,应再加码给他们达到百分之五十三,不应是现在的一半分。原因是他们也要给下属的合同单位的主权人分些好处,还要给帮助跑市场的推销人员一些好处费。
他却心黑的很,不光不给增百分之三,反而威胁,如不这样,停货供应,还要把应分给大家的压在自己账户里的黑心钱全部扣留。
他之所以敢这样做,全凭保健食品的食用效果好,市场供不应求,客户真真的是门庭若市啊!
可就是没想到兄弟来了这么一手,插进了一个丁姗。
他恼怒,愤慨,又无可奈何!
父亲有话,叫兄弟姐妹要维护李剑,维护他就是维护家业,维护他才能兴旺发达,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要以家业为重,以家业为轴心去转动。而且同着全家人,又特别地叮嘱他要带头维护这家庭的团结,保护好他的弟弟李剑操持好这个家业。他听得很清楚,父亲说的不是帮助弟弟,而是保护好弟弟李剑管理好家业。他当时就很反感,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呢?他是父亲,家庭里父亲永远是个说了算的权威,而且是个很强硬的权威。
兄弟李剑虽然温和、放手,可有时做起事来那个果断和生硬劲儿,比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任命丁姗就是一例,他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当哥哥的放在眼里,包括他的姐姐、妹妹,应该商量商量打个招呼吧?
一切都措手不及,突然降临。
这又不能不叫他感觉到心灵一颤。
这哪是简单的任命丁姗?这明明是对着他来的,他越发地感觉到了李剑的厉害。
怎么办?
丁姗正在请客户用餐。
酒后吐真言。
李剑害怕,怕得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来回打转。他感到一切都乱了,乱得山崩地裂、天塌地陷,像是自己的未日已经来临……
“不——”他恨恨地叫着,“这个家业是我打下的,老子想怎办就怎办?你一个小小的丁姗算个屁,你一个小小的李剑算个屁,要毁,我先毁掉你们!”
李元要不顾一切了。
因此他下楼,叫上自己的司机,告诉他直奔运河湾度假村。
潞洲城里经常发生一些意想不到又预料之中的事。
比如:反右斗争,一下子扩大了好几倍,听说过去有个作家叫做刘绍棠的,竟然屈了几十年,好端端的年华被葬送掉。
比如:四清运动,大批农村干部残遭迫害。
比如:文化大革命,那才叫窝里斗呢,黑白颠倒,香臭不分,互相踹脚,最终都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比如——
比如——
嗐!甭提啦,大大小小都是利益趋动,或跟着瞎起哄。
最近潞洲城里就发生了头头之间互相争权夺势的残暴。说他残,是因为谁都想当一把手,结果,互相拆台,互相向上级状告对方拉帮结派搞团伙,结果,老百姓大动肝火,上级明察秋毫,一个没留,全调走了之,使得潞洲城的老百姓痛恨不已。恨那些个头头们只顾自己的私利,忘了当官的是为老百姓办事的,对上对下首先要对下负责。
说到这许有点走题了吧,笔者认为没有,李元虽不是官场上的头头,但私利,这一致命的病态是和那些个官场上的勾心斗角、互相残杀一致的,只不过一个是官场,一个是家族而已。
为此,李元现在私利熏黑了他的心,私欲膨胀他的头脑,所以,他才要采取一系列行动。
已经停了的风又刮了起来。
李元的车开到度假村的门口停下,他便急急地打开车门走出去,火爆地冲进饭店,气昂昂地向服务员打听到了丁姗她们在哪用餐后,便腾腾地蹿到门前,撞进了餐厅。
正在酒兴中的几个客户茫然。
“怎么,不欢迎吗?我是来和老朋友共同喝酒的。”李元恨恨地笑道,“丁大主任,约我的销售户,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是不是想夺我的权那!哼,跟我玩这套,你还嫩点,来,喝酒!喝酒……”
“对,喝,喝,李主任来了,大家要痛痛快快地喝……”
对于李元的突然到来丁姗显得特殊地平静……
两相情愿喜签单
人是一个矛盾的统一体,一面是真善美,一面是假恶丑,两方面从来没有停止过交战,哪一方面占上风,人格、行为就表现出哪一方的特征。
李元的心里想的什么?前面已向读者交代,他的险恶用心就是一个“毁”字。
但他必须披着美丽的外衣去上阵才能得手。所以,在酒桌上的语言又有了一番表现。
他把服务员手中的酒瓶夺过来,以那种很是宽容大度的姿态给四个客户满了酒,又走到丁姗的身旁,很是兼和地说:“来,给你也满一杯。”
“我不会喝。”丁姗同样笑着说,“你看,我喝的是这里自制的豆浆。”
“不行,不行,干我们这一行的, 不渴酒哪行,再说,你又是新到公司、新上任的销售部副主任,就算我借花献佛,为你祝贺。”他强行着给丁姗斟了满满一杯酒,又道,“来,我们大家为新上任的丁姗副主任祝贺干杯。”
酒兴正浓的几个人,虽然刚才见李元到场有些情绪低落,但见李元摆出这样一副架式,却也感到是个圆场的机会,所以,各个都举起了酒杯呼应着。
“对,对呀,祝贺丁姗副主任,祝贺!”
酒杯同时举到了丁姗面前。
丁姗举的仍旧是豆浆杯。
“不行,不行。”大家叫,“喝酒。”
“以此代酒,表示感谢了!”丁姗呡了一口豆浆微笑着说。
“嘿,看不起我们?”李元说道,“不要说我们都是走南闯北的汉子,就看我们今天这般敬意你总得给点面子吧?来,干!”
“干!——”众人又叫。
“怎还不干?”李元见丁姗仍旧不喝酒,说道,“不就是提高价格吗?这对公司没什么不好,只要你干了这杯酒,我同意上调。”
“对,我们大家都听李主任的,只要你干了,我们都签合同。”四个客户本不想找麻烦,个个顺水推舟道。
“喝呀!——”李元给丁姗端起了酒杯。
丁姗接过酒杯,心想,你李元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我早已清楚,你最终是想把诡秘永远掩盖下去,其实善报恶报都是早晚的事,盖过今天过不去明天、后天啊!你认为我不会喝酒,你错了,你们都错了。我丁姗为了把山里的苹果、鲜桃、板栗销售出去,灌倒了多少来自全国各地的推销好汉啊!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再来十个八个的跟我轮番较量也照样钻桌子,趴地下一边吐去。
“好,我干!”丁姗接过酒杯道,“不过,我确实不会喝,只是盛情难却,又有李主任这里给我顶着,只好献丑啦!”丁姗一饮而尽。
“好!好!”四个客户叫着举杯同饮。
“满上,满上,给丁副主任满上。”李元心中暗喜,忙着叫服务员,“再给满一杯。”
“不行啦,只一杯,一杯。”丁姗仍旧推辞。
“丁副主任,咱俩得来一杯,你我一锅里抡马勺,常嗑嗑碰碰的事多着那,可别往心里去。来,我敬你一杯,祝你永远年轻、漂亮。”李元献上了殷勤。
“李主任,我真的不会喝。”
“这喝的可是感情酒,你要真看得起我。”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我只好舍命陪君子啦 。”丁姗又一口把杯中的酒和李元同时喝光。
“好!好——”四个客户伸出大拇指,为丁姗喝彩。
“这面子光给李主任不行,我们可是你们公司的永久客户,为了长远,我也来敬一杯!”一个客户兴奋地走到丁姗面前道。
“对,我们一人敬一杯。”
“不行,李主任,你可得保护我,我真的不行。”丁姗想看看李元到底道数有多大。
“我看行,哥们看得起你,这是你的福气,你不知道我打天下的时候那,比这残酷多啦,敬,一个一个敬。”
“那好,我有个要求。”丁姗同意道。
“只要你喝酒,什么都行。”李元抢话道。
“李主任,这可是你说的。”丁姗端着酒杯,忽闪着那双射人心魄的眼睛盯问。
“没错。”
“君子一言?”
“我说话吐唾沫是钉。”
“那好。”丁姗道,“你们肯定都带着合同书那?现在,咱们先把销售合同签好,然后轮番干杯,李主任,我这可是为了事业豁出去啦!”
“没问题,你也得说话算数。”
“我一个弱女子,又不会喝,怎敢在大家面前耍滑。”
“那好,签!把合同书都拿出来,我跟你签。”李元道。
“不,是我和他们签。”丁姗强调。
“行,你签就你签——”李元强装笑脸道。
“那,没有什么附加条件吧?”其中一个客户疑问。
“什么附加条件?签!”李元忙打回客户的问话。
“真的没有?”又一客户道。
“费话,过去有吗?现在怎么向丁姗副主任问起这个来了?”李元拦截道。
“李主任。”又一客户凑近李元的耳朵悄悄地说,“那回扣还要不要了?”
“没有的事,从来没有过的事,怎么丁姗副主任一来,你们就想节外生枝啊?”他把声音提得很高道,“我们做买卖,做的就是公平、讲的是信誉,怎能搞歪的邪的呀!你说是不是丁副主任?签!签!敢快和丁副主任签!”
“那好——”
四位客户早就想把合同签完回去后向自家老板交差呢。
合同签完,酒要继续。没的说,丁姗首先举杯道:
“感谢大家对我们公司的支持,这酒我先敬大家,干——”
“再感谢大家对我个人工作的支持,我再敬大家。”丁姗又满上一杯道。
“好!”
“喝!”
“带劲。”
“够朋友。”
四个客户情绪上涨,纷纷大叫。
“这杯酒呢?是我要敬李主任,刚来不是一天,多有得罪,请原谅。”
“对!”
“对!”
大家呼应着。
李元当然同意,自己是八两酒星,甭说你敬我,不敬我我也饶不了你。
“喝!”他端起杯,撞也不撞便一饮而尽。
“太好啦!为了咱们的合作,来,再干一杯。”
“好——”
酒兴情感,情感追着酒兴,又是和这样一个如此灿烂的美人共饮,喝吧!
喝吧!
喝吧——
喝吧,喝吧,喝吧——
“别喝啦。”李元见不是自己劝丁姗酒,倒是丁姗主动进攻的样,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又生怕这些客户酒后露了马脚,制止道:“咱丁副主任确实不会喝,来日方长嘛。”
“不行,今儿一定要喝个痛快。”
“对,我,我要和丁副主任喝交杯酒。”一个客户舌头已经短了,说话有些结巴起来。
“对,我也要和丁副主任喝交杯酒!”
“不行,再喝,再喝签的那合同都不算数!”李元有些声嘶力竭道。
众人愕然……
苦涩的葡萄酒
丁姗和李元正在运河湾度假村用餐的时候,李剑和王丹正在公司的餐厅单间里用餐。
餐桌上放着的是四盘王丹喜欢吃的炒河蟹、鸡蛋炒西红柿、芝麻酱拌黑木耳、清蒸偏口鱼,还有四个凉菜。
“喝点红酒吧。”李剑把那早已打开的二十五年的中国红葡萄酒斟了半杯放到王丹面前说。
“好吧!”王丹应诺。
“请!”李剑双手托杯道。
“请!”王丹同样双手托杯道。
“喝吧!”
“你先喝。”
“那好,敬者先喝。”李剑呷了一口道。
王丹却把酒杯放下没喝。
“怎?你过去不是很喜欢喝中国葡萄酒吗?”
“那是过去,现在,我对什么酒都不感兴趣。”
“那,喝点什么饮料呢?或者喝点酸奶?”
“我看着你喝就行了。”
“那,你吃点什么?这都是你爱吃的。”
“那是过去和你在一起时,喝什么都高兴,吃什么都香,现在,我没有胃口。”
“看你,先不要想那么多好吗?再说,丁姗不是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吗?祝你幸福!”
“可你呢?就那么简单吗?”
“如果你不来,我和她很可能感情上要有发展,这也是正常的啊。现在你来了,我当然要重新考虑。不说这,来,先喝一点酒,来呀!”
王丹端起酒杯,欲喝又罢。
“喝呀,你应该了解我,更应该理解我。”李剑劝解着说道。
“你心里能放下她?”王丹仍旧端着那酒杯疑问道。
“要有一段时间,说实话,我真的很喜欢她。”
“应该说已经爱上了她,对吗?”
“你想听实话吗?”
“不用说,我清楚,你已经爱上了她,很爱。”
“是的——”
“好,那喝酒,我陪你。”王丹举杯道。
“你——”
“干——”王丹一饮而尽。
李剑有点愣神。
“喝呀!这是好事,应该高兴的事啊!你愣着看我干什么?”王丹说着,拿过酒瓶又自己满上了一杯道:
“我现在不是跟你在一起了吗?”
“这我懂,人在曹营心在汉,我过去的几年,始终这样的!喝,这第二杯酒,祝你心里爱着的丁姗永远爱你!”王丹说着又把杯中红酒干掉,接着又满上一杯。
“你不要这样1”
“那好,你喝了我再说。”
李剑把杯中酒喝光。
王丹强行给他满了一杯,又道:
“李剑,这杯酒为咱俩过去的美好干了!”
“王丹,你心里有话尽管说好吗?酒,咱俩慢慢喝。”
“李剑,你说的对,我的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都想说,我来到这里就是想对你诉说,我都坚持了多少年憋在心里,总想有一天跑到你面前对你说,在你的怀里,叫你搂着我,抱着我,还要哄着我,听我说。可我来了,到你身边来了,来干什么,我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来,喝!为你我过去曾有过的美好喝!”王丹凄婉地说着,又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王丹,我真的劝你不要喝了!”李剑夺她正在满酒的酒杯!
“不!要喝,是你叫我来用餐的,我说要走的,可是你请我来的,这喝酒也是你要我喝,过去那第一次呢?也是你主动向我求爱的!我过去都应了你,一切都给你了,现在为什么不应你呢?喝,喝完酒我会服从你的,服从你的内心需要,爱你现在所爱的丁姗去,我不会挡道的,过去,过去——来,喝——这杯酒是为了割断我俩的过去;喝呀——你怎么不喝呀——你为什么总叫我喝呀;你过去就让着我,什么都让着我,把我给惯坏了,惯娇了,可现在我长大了,也该让让你了,这好酒不能总叫我一人喝呀!来,请我的剑喝,你喝呀,喝呀!看你的眼睛,怎么跟过去的不一样啦,怎么总带着个大惊叹号似的。是什么叫你那么吃惊,我又不是外人,不会是因为我吧!你都怕也不会怕我的吧?来,喝呀——”她手中拿着酒瓶扬起对着瓶口咕嘟、咕嘟往里灌。
“王丹——你——”
“呵呵呵呵——你不要怕,我不会醉的,酒(久)逢知己千杯少,我不会醉的,你放心,不信我再给你背一首诗。
我比谁都懂得爱,
知道什么是应该,
你给我的感觉来得太快,
如我不走开,将会欠下一笔还不起的债。
你比谁都懂得爱,
为了我才受伤害,
可你却装着轻松自在,
好像记忆不在,其实你在帮助我走开,
因为你比谁都懂得爱,
从不考虑自己的未来,
你比谁都懂得爱,
我每走一步都懂得悲哀,
你比谁都懂得爱,
我开始明白,
什么叫做情深似海。
“你听见了吗,这是高爱伦写出的情诗,我背的没错吧,情深似海,什么叫做情深似海,情深似海又怎么样?呵呵,情深似海又怎样,李剑,你说情深似海又怎样。你怎么不喝呀,那好,我喝!”她又夺过李剑桌上的那杯红酒,痴迷地灌进了自己的肚子里。“我帮你喝,你本来就不会喝酒的,你是为了我过去才不得不喝酒的,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爱我的时候什么都豁出去了,你为了不让我多喝老抢我的酒喝,现在,我长大了,知道心疼人啦 ,哪能叫你喝醉了一边吐去,还有酒吗?我还想喝。剑,拿酒去,拿去呀?怎么,请我喝酒就一瓶啊,还堂堂的大经理呢?连酒都管不起,真无情无义!”她像一瘫烂泥似地醉倒在李剑的怀抱里——仍旧喃喃地说:
“剑,我的剑,我不要你抱,你要我走,我要走,走——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来——我的命好苦——好苦——好——苦——啊——剑?——”
归宿,归宿,
今天和明天都是我的归宿,
爱情对我已经衰老,
走来跑去心中烦恼,
我的明天和后天,
我的未来和长远,
爱情对我像小丑一样
另我孤独的
没有爱的归宿——
现在啊
现在
我不知在谁的怀里旋转
还是在空中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