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她坐课内,我站在讲台上。这是个热门专业,来学习的大多是刚走出校门的女学生,或是某公司的女职员。只有她与众不同,吸引我的目光,牵引我的神经。她是谁?她叫什么名子?她像始终低着头,默默地听讲,认真地笔记。下课时我查了报名表,有一个名子进入我的眼帘,像是魔语一般,让我脱口而出。或是某种预感,或是巧合,她夹在下课的同学中向讲台走来。“老师,是叫我的吗?”哦,真的是她。这让我感到不知所措。
她站在那里,如玉树临风,亭亭玉立。洁白的短袖上衣,精致、小巧,黑色的轻纱短裙,刚好过膝,往下是白的丝袜裹着两条芭蕾舞演员特有的小腿。脸如古典美人,形同小家碧玉,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锁住了我的眼神,她俘虏了我的身心。爱不需要语言,只需一个眼神,或者一个神态,就 能知道恋人的所想,因为我们心有灵犀。在她没有出现的地方我看不到太阳,看不到光明,只有迷茫与孤寂。
她走校园的林间小路,我站在远处看她身影。
她穿过马路,左顾右盼,紧张地走进校门,我在等待她的出现。
她坐在电脑前的姿势优美,长发及腰,黑的自然、健康,散发着少女独特的魅力。她的手指细长,洁白如玉雕而成,灵巧而熟练地敲打着键盘,仿佛天使在舞台上演奏钢琴。
她给了我灵感,给了我诗;给了我爱情,她给了我新生的力量与第二次生命。我的生活因她而改变。爱情因她而悄悄来临。我是幸运的,我是幸福的。我的微笑洋溢在碧波轻荡的湖面上,杨柳的细长手指轻拂我的头发,弯月散发出银色的光茫,为我铺展小路,星星是那么热情地眨着眼为我祝福……
这个夏天和以往所有的夏天不同;这个秋天和以往所有的秋天不同;这个冬天和以往所有的冬天不同;这个春天和以往所有的春天不同。这是一个收获的季节,收获爱情与幸福。夏天的太阳不炎热,冬天的气温也不寒冷,我们走到那里都充满诗意,都散发着淡淡的玫瑰花香。走在拥挤的人群中,我们手挽着手,时而谈笑风声,时而默默注视,时而紧紧拥抱,时而忘情地亲吻,旁若无人,形同一人。
或傍晚,或早晨,或白天,或深夜,在我们相约的地方——一个美丽格格的墓地公园。这里有高大的松树,密密的松林,散发着松油的香味。这里绿茵如毯,鸟儿鸣叫,音乐喷泉在演奏没有休止的曲目。没有城市的喧闹,远离世俗的束缚,还有一个关于清宫格格的美丽传说。也许格格生前没有想过,她死后的墓地是这样宁静而幽美,还有许多年轻的心和她作伴,让她永不寂寞。我们走在月光下,春光里,细雨中,落叶里,夕阳的余辉里……这是一个永远年轻的世界。沉醉不知归路。
紫藤爬过石柱,盖住整个长廊,紫粉色花串从长廊上垂下,像葡萄样儿,花香让你透不过气来;凌霄缠着一株死了的松树干上,一朵朵淡黄色的剌叭花在晨风中颤动,犹如松树的外衣;茑萝也不示弱地把五角星布满了石头做的盆景。她一个人幽然自坐,背依在廊栏上看书。像一幅极美的绘画。
这个季节是特意为她安排,大街小巷都在叫着她的名子,为她歌唱,歌唱她的美丽与善良。邻家的小狗看见了她,一改往日的凶相,温顺地像只绵羊,摇头摆尾,目光温和;看门的老人看见她,眉开脸笑,高兴地帮她提着购买的物品;邻居们见到她,目光聚焦,赞她的美貌,问我她是谁。我只是微笑,而她是那样娇羞。
她给了我无穷的联想,还有泉涌的诗篇,而我的诗句又这样苍白无力,对她。尽管我已做了最大的努力,还是不能展现她的美丽。哦,白痴的想象力,你不能想象出一个完美女人的样子。语言再多再精美华丽也是徒劳。
她的文笔极好,我们有共同的爱好。读她的信常让我自叹不如。而我梦想是树,喜欢张扬,伸展四方,她说情愿做大树身边的小草,喜欢平谈真实静谧的生活。我在浪漫中追求永恒,她在短暂中向往无限。
她像一块自然天成的美玉,至臻完美,没有半点瑕疵,也无需再去雕凿。她的感情细腻而真执,思维敏捷而聪慧,待人宽容而真诚。在她的内心,完全是至善、至美、至纯的世界。女性的美与人性,在她这里得到了致终的体现。这是我一生的幸运,是缘赐给我一切——她和爱。
我担心世俗会把她改变。而我却无法阻挡世俗对她的侵袭。我想带她去世外桃园,而我不是陶渊明,也不是范蠡与西施。我向往一种与世无争自由自在的生活,而我们都不是神仙。世上哪里还有什么香格里拉,世外桃园?连鸟儿都没有一个静谧栖息的地方!谁能知道一张洁白的纸用世俗的笔会画成什么样?她又会改变多少……
2003年5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