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圣:“三个女人离我而去”(3)
在香港,陈景圣孤单一人,只有女儿生前的男友常常来看他。小伙子是个警察,有情有义,3 年多来一直单身。为了给女儿治病,陈景圣欠了亲友30 多万元。2004 年8 月,陈景圣到台湾“军情局”表明身份,要求赔偿。“军情局”承认了他的身份,但表示“既往不溯”,闭口不谈赔偿事宜。
陈景圣:“蒋总统会像爱护自己的眼珠一样,爱护你们这些特工人员的。”我当时听了还非常感动呢!“总统”能够讲这句话。
陈晓楠:现在觉得你们被抛弃了?被牺牲掉了?
陈景圣:一边被牺牲掉,一边被欺骗的感觉。
□ 陈晓楠
在女儿去世之后,陈景圣的生活当中,一切不再有滋味,他总是显得很平静,或者说有点麻木,甚至冰冷。在宏大的历史叙事当中,不管是作为英雄还是敌人,无论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陈景圣、姜建国的名字,恐怕根本不会被提起。他们只是历史当中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只是巨大网络当中小小的一环。他们的“牺牲”对于大局的影响微乎其微,而他们的一生,却因此无法挽回地改写了。如今,为了改善晚景凄凉的状况,他们向台湾政府集体索偿。他们给这个组织起名为“海峡两岸受难者协会”。这恐怕又是第一次,我们会把历史上特定年代里那个充满着阴谋,好像很灰暗、很贬义的词儿“台湾特务”和“受难”两个字联系起来。然而回顾他们的人生,除了“受难者”之外,我们实在找不出其他更贴切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