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雨的云七十年感怀短文600篇》
第300篇 真想把“梦”做下去
——为上网三年而作
淅沥沥、淅沥沥好几日,没完没了。正是睡懒觉的暖洋洋春日,不料一声霹雳把我的好梦惊跑了。并不怕霹雷,儿时就知道打雷是雷公爷“击鼓磨刀”,惩治害人精、没良心和六亲不认、暴殄天物的人。
我不害人,还有良心,也不会六亲不认、落井下石,还不暴殄天物,饭粒掉在桌上会捡起来吃,所以不怕雷公爷。我是可惜好梦被“击鼓磨刀”惊跑,烟飞云散寻不回来了。
把几十年的点点滴滴敲进电脑颇有趣的,虽然年纪越来越老,胡子越来越白,头发越来越稀,体力越来越不支,走路越来越趔趄,说话越来越底气不足,然而文章却越来越多,于是有了快慰。
有时觉得灵感就要枯竭,山穷水尽已无路。可忽有身边一花开,于是便又敲击了起来。终于体会到灵感和机遇垂青有心人,你记挂它,它便功夫不负有心人,时不时地来到身前。
有时问自己累不累?不写更累呢。是的,为无所事事瞎转悠所累。吃喝玩乐吗?没意思;钓鱼、逛超市打麻将也没意思。余年怎打发?寻回自己最有意思,把儿时、少年时、中壮年时,包括老态龙钟时的事一起装进文字里,趣乐融融!
人家给后人留金银财宝、洋楼别墅,我把回忆留下。孩子自己会赚钱买屋,我留下孩子自己赚不来买不到的东西。留下往事回忆很有新意,我自己回答自己也回答朋友:不累的。
有人提醒。弦外之音是写东西要有典型性。我不能听,听后稀里糊涂的脑子便更加稀里糊涂,还是“不听陈言只听天”吧。
大学时学过,“典型”是“代表前进和方向”“是主流而不是平均数”。当时就没有明白,后来更越来越糊涂了。哪一些算主流?什么才是本质?何处才是前进的方向?“张果老倒骑驴”是前进还是后退呢?
考试成绩不错可没有真正懂。我曾悄悄捉摸:代表性不叫“典型”而应该叫做“标准”“公式”“概念”“”理想。比如“无产阶级是最先进,最具革命性,最大公无私,最有组织性”,这怎算“典型”呢?不可能有无产阶级典型,找不到的。
理论问题莫测高深啊。司空见惯的算不算典型呢?难道名声远扬的滔滔大江才典型,涓涓细流不算典型?
久久难忘的、人人关注的算不算典型呢?写任何东西都需要典型吗?我只好自问自答:那是政治家和文艺专家的事,一个小百姓哪有如此的远见卓识。
比如标准像固然像,生活照就不像吗?开会作报告的时侯摆个架势如同“标准像”当然好,吃饭、走路、睡觉、洗澡、谈恋爱、上茅房也摆个标准像姿势,拉得成屎、睡得成觉吗?
就说照片吧,一张张都如同标准像又有什么意思。典型是理想和愿望,可望而不可即,不是生活本身,典型是为了宣传。难做到的事才需要宣传,树个榜样叫别人学习。考试时我没敢这样写。
有人主张只要写长处不要提短处。行吗?当然不行。天天表扬孩子这好那好,这小子一定会昏头转向不知北,分不清哪左哪右,哪上哪下,哪前哪后,甚至不记得父母大人的养育之恩,乡亲邻里之谊,更不知道天高地厚。这样教育孩子不好。
有人讥笑“东施效颦”,有人斥责“鹦鹉学舌”,有人讽刺“邯郸学步”,有人挖苦“北人吃菱”。哎哟,如果依别人模式,不免要给人留下笑柄,说我是“鹦鹉学舌”“邯郸学步”。
学得像倒好,混个名声得一笔钱,没新意而已,没学像岂不被人家笑话,七老八十还“吃别人吃过的馍”,甚至送首打油诗笑话我:
丑女来效颦,还家惊四邻;
寿陵失本步,笑煞邯郸人。
古话说“东面望者不见西墙,南乡视者不睹北方”。是这理!东西南北广阔无垠,一双眼睛,一双腿脚,哪能处处“包打听”。
有幅漫画:一个大圆球,半边红半边黑,这半边的人说是红球,另半边的人说是黑球。人人都离不开“我”。 休谟说:趣味不容争辩。世界洋洋大观,山有峰峦岛屿、眉黛遥岑,水有巨浪洪涛、平溪浅滩,木有茂树浓荫、疏林淡影,屋宇有烟林市井、巍巍宫殿。你看见的山和他看见的山不一定是一样的。大自然都各有意趣,活生生的人怎就不能各爱各的各说各的呢?
漫不经心、信手拈来才能轻松适意。犹如吃饭穿衣,有什么吃什么,有什么穿什么,事事处心积虑的追求太辛苦了嘛。
我写的文章很杂,儿女情长的、泼妇骂街的、哲言俚语的、温情脉脉的、吟风弄月的、雍容华贵的……都想尝试尝试。
我孩子的生活很没规律,我劝他生活应当有规律,他狡辩:没有规律就是他的规律。我也学孩子“狡辩”,我的文章是“没有风格的风格”。
已经三年了,还写吗?想写,非常留恋这样的日子:
钟声笃笃一声吼,立马穿衣坐床头;
一字一句细捉摸,挖根刨底故事留。
真想把“梦”做下去,能在生命的终点写完最后一句最理想。再想想又觉得不应该,“百岁老人打拳,心有余而力不足”,搜肠刮肚得几乎见底,不能“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不能太为难自己了。
有朋友鼓励我“写了高兴就好”;也有人笑话我有时间不去赚钱。来个自我调侃:
有闲不赚钱,敲敲又何必?
留自己回忆,再备后人记。
告与友人知,互相念别离;
虽在东南西,大家同欢喜。
设问如何写?任梦不凭笔;
构思非老到,文笔琐嘞西。
无束且无拘,无格也无律;
是真又是假,写得乐兮兮!
网络浏览时常发现有自己的文章,连个人博客里都有。有用原作者名字,有模棱两可,也有改了名字的。再想想,喜欢把我的作品“剽”去说明人家欣赏,应高兴才是,于是不闻不问。
不料一次巧合,我重发时竟有人“剽”在同一个论坛同一个栏目,而且才相差几分钟,于是有人问谁是原创。迫不得已把自己发的网站、栏目、题目,复印了粘贴以示清白。写的文章需表清白,岂不酸涩。
“文革”中有人合作写大字报,叫好时个个表示有自己的份,后来遭追查全往外推,只剩一人承当。“拨开云雾现青天”时这人升了官。打退堂鼓者如同哑子吃黄连。如果我有个万一,“剽”肯不肯也分担几许呢?
沸沸扬扬事平常,风风雨雨也当然;
覆雨翻云天若变,倾盆雨来君分担?
最后说一句,走上这路是孩子“逼上梁山”,我写着玩,不料她帮着上网发表,还取了网名,又邀朋友支持,技术上大力帮助,于是心动了、坚持下来了。
09年春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