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学校（外一首）

刘  毅

在山中伫立

那一所小小的乡村学校

它的泥墙 呈现出

斑驳的颜色

桌椅也很残破

玻璃并不明亮

屋顶有时会漏下雨滴

可是这里的孩子们

都很快乐

衣衫陈旧的孩子们

总是蹦蹦跳跳地来去

还有和他们一样衣着简朴的

老师

在下课时 拍打拍打

衣襟上的粉笔灰

然后 加入到游戏的

孩子当中

在阳光下 他们欢笑

在欢笑中 他们歌唱

有时候 他们会抬头

看看天空

天空很蓝 很美

更美丽的 是那面

风中飘扬的五星红旗

老校长

你是这所小学的校长

三个老师是你所有的部下

此外还有几十个目光明澈

天真无邪的孩子

这些就够了 这些

就是你全部的快乐

你轻轻地拍一拍几个孩子的

小脑袋

一边满足地微笑着 听他们

喊你“爷爷” 一边看他们

穿着破旧的衣裳 跑进无忧

无虑的童年

那条上山的路是条羊肠小道

几十年的跋涉累弯了你的脊梁

其实 你的家就在山上

就是那所小学校旁边的那间

破旧的草房

黄泥的墙壁 围住

一盘土炕 一把椅子

一口铁锅

就是你全部的家当

放学的钟声在夕阳里

缓缓敲响

你牵起两个最小的孩子的手

也牵起他们对你的信任和依赖

送他们走向 羊肠小道尽头的家

然后 你再和最初的暮色赛跑着

赶回家里

给你病病歪歪的妻子煮饭

屋内 一膛炉火映红你

皱纹丛生的黑瘦脸庞

屋外 淡淡的炊烟照亮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