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阳光妩媚
君 子
黄叶,一个十九岁的女孩,虽然说不上漂亮,但也是人们常说的那种一般人,大眼睛,双眼皮,其实哪都很好,而且身材也好,只是皮肤不够白,那一白遮百丑的话,这辈子都要与黄叶无缘了。因为皮肤的不白,所以黄叶看上去便不那么美了。而那些不那么漂亮的女孩只因为皮肤的白皙而让人觉得很美,这是让黄叶时不时头疼的一件事。毕业考试后黄叶被分配到了机关工作,这是一个不错的单位,那还是九一年的时候。
参加工作的黄叶,工作很认真,在科室负责内勤工作,一个女孩在机关干内勤工作也很不错了。黄叶认真地完成领导交办的每一项工作,而且把每项工作都做得井井有条。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十三年过去了,黄叶已经由一个女孩子演变成了一个有丈夫有孩子的家庭主妇了,而且黄叶的工作也调换了几个科室,但还是做内勤工作。科长虽然换过几个,但他们都对黄叶的印象很好,工作踏实,人也本份,而且也很有工作能力,这是大家都认可的事情,但由于是女同志,所以升迁的机会便少得不能再少。但是,没想到的事发生了,就在2001年,随着改革的不断深入,机关也要改革了,为了使真正有才华有能力的人上来,人人都有竞争的机会。一时间,机关沸腾起来了。那些个有能力没能力的,有才华的,没才华的,都跃跃欲试,因为竞争是平等的,而且机遇也有很多因素组成的。
黄叶也报名参加了,就在黄叶都准备好的时候,科室的老王劝黄叶道:“别去了,告诉你吧,有些人是早已定好的了,你还是别去了。”“不是说竞争吗,怎么会早就定好呢?”“这只是个形势,你爱信不信,你也在机关工作十几年了,虽然你的工作做的好,也很有能力,但是领导并不看好你,当然还有其它原因,不信你就试试看。”黄叶不懈地继续努力,好朋友也和她一起讨论起这件事情。一时间,本来沸腾高涨的事情,却又在许多人的心中低沉了下来,局里也没有热闹的景象,沉闷得很。竞争是在一部分想参加却没有参加,而一部分人积极参加的情况下进行了,黄叶没有参加,因为矛盾的心情,还有很多原因。竞争结果在演讲后的第二天就出来了,很多同事都入选了,就在黄叶有些后悔的时候,任命书下来了,演讲及各方的评价都很高排在前三名的却没有任命,而排在最后的二十名的人员却任用了。黄叶在心里想,难道老王说的是真的?看来真的是这样,太可怕了。一天在楼道里遇到另一科室的小张,当黄叶问到小张为何不竞争时,小张说我才不去当分母呢。局里又一次沸腾了,大家都心知肚明,“听说了吗,有的人为了保住一个副职的位子,竟然花了二万元呢。”“为了保住一个职位都花那么多钱,可见要是争上一个正职得花多少钱。”可大家是敢怒不敢言,2001年的时候,已经有下岗一说了,而且好多地方都实行了,现在在机关有一份工作多不容易呀!过了一段时间,大家都平静下来了,不平静又想怎么样?那时有一首歌特流行,就是刘欢唱的那首“从头再来”——大不了从头再来。黄叶也很喜欢,可是每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心中并不是那样欢乐,听说这首歌是唱给下岗工人的,是为了鼓舞他们不要灰心,什么事都可以重头再来,每当黄叶听这首歌的时候,眼前总浮现出一个人在大风天蹬着一辆三轮车,奋力地前行,真的很艰难的样子。
黄叶一如既往地干着自己的工作,机关的其他人员也都如此,可是有一天老王走进来对科室的同事说:“你们大家都知道吗,咱们局的王惠辞职不干了。”“为什么呀,现在找个工作多难呀。”“嘿,这还用说,人家这么有能力,竞争排在前三名,却不用人家,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人家去别的地方了。临走时说了,原来机关这么黑暗。”黄叶在心里想:“王惠可真勇敢。”
就在竞争人员都上岗的半年后,局里新来了一位局长,原局长在保留职位的基础上不再干实职工作了。而且不光新来了局长,还来了一位副局长。新局长在大会上与大家见了面,看上去很斯文的样子,他自己讲自己一直在市局工作,这是第一次到区县局任职。副局长是当兵的出身,说话很冲,而且铿锵有力。新的领导班子工作开展的紧张有序,大家都充满了干劲。黄叶也更加卖力地工作,因为,新上任的领导讲了,今后在选用领导干部的问题上都采用竞争的手段,还向大家保证了竞争绝对的公平、公正、公开。
大家又都有了新的干劲,像是又看到了新的希望一样。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三年已过去了,但是一直没有什么要竞争和选拔的事情。可就在2004年最后一个月的下旬,局里突然召开全局大会,是关于公开竞争正副科级职务的事情。但是时间紧任务重,从开会到考试仅五天时间,而且,要考的范围还很大。大家心里都没有底,都像是大海捞针一样,可怎么办呢?大家又都说,没关系,既然不会,就都不会,因为我们没有充足的时间复习,那就是大家都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每个人都是有希望的。黄叶也报名参加了,因为这几年的工作突出 ,连续被评为优秀和先进,今年又被评为出席市局的先进,还有连续三年的优秀共产党员,有这些成绩做后盾,黄叶想再努力努力,应该没问题。考试的那天,黄叶一看到试卷就知道自己这次是完了,因为这次考试的题全都是其它科室相关的业务知识题,而且题偏的厉害。业务科室应该没有问题,可是一直从事综合科室工作的黄叶和其他同事却没有办法了,只有望而却步。
知道考试结果后,有的欢喜有的失望,黄叶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办公室里的老王看到黄叶这个样子,走过来说道:“小黄,我看你呀,还是把机关想的太美好了,也把竞争想的太美好了。你不知道,其实这次竞争上去的某综合科室的小李,在局长和副局长新上任的时候,副局长就看上她了,而且这次竞争都是副局长一手操作的,只是在等待这次的时机,其实这次说白了就是为她准备的,你看说是争上去十个名额,但最后任职的也就一两位,你们这些人啊!倒是踏实,其实这事好多人都是知道的。”“老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咱们都是一个科的同事,在一起工作这么多年。”“我怕打击你的积极性,再说光凭我这么一说,你也不见得相信,还是自己实践出来的结果最可靠。”黄叶愕然。
下班后,天空正下着2004年的第一场大雪,大街上到处都放着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那首歌,好像这歌就是在等着今年的这场雪一样,黄叶任由雪花飘在自己的身上和脸上,她仰天看去,天空真的好美,尤其是伴着桔黄色路灯的光飘下的雪花,可是生活中为什么却是这样呢?想着想着,泪水便不自觉地淌了下来,和着那天空飘下的雪花,也不知是泪水还是雪花遇到脸化开的水,黄叶任由泪水流淌着。她真的想大哭一场,怎么在这样的年代,在机关这种地方还会有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发生呀?黄叶想自己好傻,好傻,这次是连红花配绿叶的绿叶都没有当上,而是着实地当了一回黄叶,因为在第一轮考试时自己便被刷下来了,考的都是业务知识题,同是综合科室,可是别的综合科室的人却都取得了好的成绩,这里边必是大有文章。黄叶哭了一会儿便不再哭了,哭有什么用呀。你工作再好,再有能力那又能怎么样。人家漂亮的脸蛋最少值二十分。
黄叶在想,如果上一次是权与钱的交易,那么这次又是什么呢?黄叶想,我有秀色可餐的容貌吗?我有的只是一颗热爱自己工作的心,有着本分踏实工作的精神。黄叶又想20004年自己着着实实的当了一回傻Ⅹ,今后不会再这样了,因为自己不是缺头脑少智慧的那种人,今后怎么能再犯这样的错误?再说了,人对待人可以不一样,雪后的阳光和空气待人可是一样的。都三九天了,雪后的阳光却特别的明媚,黄叶只觉得洒在脸上的阳光暖融融的,感受着阳光对自己的抚慰。
2005年1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