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小河

徐观潮

  奔忙了一天之后，静静地一个人坐下来，对着窗外的明月，任思绪随着夜风飘散，夜是如此清新。偶然搜寻到的一曲《家乡的小河》竟唱得我心里在流泪，多少年没有找到的感觉啊！我都不记得自己麻木的泪眼干涸了多久。

   我想起了家乡门前流淌的小河，想起了熟悉的山山水水，想起了长眠地下年轻的母亲。或许是母亲节的感应，也或许是母亲地下有知，让我搜寻到《家乡的小河》，又一次让我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家乡。我真的是想家了。

    少小离家，虽说我也经常回家看看，但匆匆的脚步、浮躁的心绪却怎么也感受不到小河的水涨船落。渐渐地，家乡的小河在我心里陌生起来了，心里油然生出一种悲凉。

    我惊异，今晚听一曲《家乡的小河》，心灵深处竟产生了如此强烈的震撼！我那家乡小河啊，原来你一直在我心里流淌！流淌的是家乡山水的鲜活和沧桑，流淌的是那熟悉的乡音，流淌的是童年的笑声，流淌的是贫瘠的记忆，流淌的是饥饿后的狼吞虎咽，流淌的是母亲美丽的笑脸和怀抱里的温暖，流淌的是寒冬热暑坚韧求学的意志，流淌的是离家时父老乡亲的期盼......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家乡的小河是多么清澈。冬天，小河是一条白色丝带，从墨绿的山里一直飘向西边的鄱阳湖，我卷起裤腿，能下到河里捞半碗鱼虾，尽管小脚丫冻得发紫，心里却乐得开花；夏天，小河与鄱阳湖一同泛起，白茫茫一片，在这碧绿的小河上，我由一个趴在船舱里不敢抬头望一眼舱外缓缓移动的青山绿水的幼儿长成了昂首站立船头的看小船乘风破浪的少年。

    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我离开家久了，总会有莫名的惆怅，总会有莫名的牵挂。当我带着身心的疲惫，回到家里，看看那熟悉的山水，看到与岁月一起变得苍老的儿时熟悉的面孔，看到埋在小河边年轻的母亲的坟茔，心里就轻松了，平静了，因为在我魂牵梦萦的情感里有这小河情感、母亲情感厚重的积淀！

     我对母亲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劳累的母亲二十多岁就带着满屋贴满奖状的荣誉遗憾地离开了自己幼小的儿子，她埋葬在小河边，护佑着儿子成长。她与小河萦绕在一起，母亲的身材象弯弯曲曲的小河一样苗条，母亲的脸庞象明净的小河水一样嫩滑，母亲的声音象小河的流水声一样甜脆。小河的身形，母亲的魂灵，支撑着儿子的信念，儿子在缺少母爱的孤独寂寞中长大成人，离开了小河，走出了山里，走向了更广阔的世界。

     第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飞进山里，山里人是何等的幸福和欢畅，他们用那手里捏得光溜溜的银毫凑在一起，由德高望重的长辈出面招待他们的骄子，放一场电影，把最高的荣誉送给他们的骄子，买一块庐山牌手表拴住他们的骄子，飞得再高再远也别忘了家乡！

      庐山牌手表早已不知放到哪儿去了，再也找不到了，残存的记忆也覆盖上了岁月的风尘。

      家乡来信了，带来了小河的消息。

      这几年，山里的石材开发，让一部分人富了起来。小河里流淌的是石材加工排放的白色乳液，小河污染了，已找不到清纯的感觉了。小河过去养育着祖祖辈辈的山里人，现在又承载着山里人带给她的痛苦和辛酸。

     乡亲们问我是不是因为小河的不清纯而感到陌生，而远离隔膜了？

     我无言以对，消息象这清新的夜风吹散了记忆上的尘沙，唤起了对母亲的思念。

     我知道我为什么流泪，为什么震撼！那是尘封的愧疚，那是情感流失的悔悟。

     游子的心该回家了，游子的肩上该承载小河的期盼！

所有的游子们空暇都回家看看吧，听听母亲在想些什么，看看母亲做些什么；听听家乡的父老在想些什么，看看家乡的父老在做些什么，你们又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再丑也是母亲，再贫瘠也是家乡。家乡的父老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如果每个游子都能常回家看看，都力所能及地为家乡做点什么，家乡的父老还用倚门翘望吗？和谐的家乡不正是和谐社会的基石吗？

□姓    名：徐观潮
□个人简介：徐观潮，原名徐贵水，现任江西省都昌县委办公室副主任、县信访局局长，都昌县政协常委.